瞬间泪目:有时候,一句话就是永远

瞬间泪目:有时候,一句话就是永远

【等】

罗俊鹏(上海交通大学)

三岁时,

你说让我等你五分钟。

二十三岁时,

你却还没回来。

爸,我现在不要马路对面的冰糖葫芦了。

上面这首诗,是三年前的“全球华语大学生短诗大赛”中的一首获奖作品。该次比赛,共评出6个特等奖,12个一等奖,而这首诗,只获得二等奖。

但并不影响我对它的喜欢和偏爱。

比起很多纤巧灵秀、却空洞无物的所谓“佳作”来说,这一首,虽只有短短5行,却有着沉重的份量。

这份量,显然,来自生命本身。也来自其精巧的构思,朴素的语言,真挚而内蕴的情感。

不妨看看当时评委的意见:

诗人安琪:这是一首令人过目不忘的好诗,它就是一篇小说的浓缩版,父亲为孩子到马路对面买冰糖葫芦后就再也没回来,我的第一反应是遇到车祸了。一个三岁的孩子就这样失去了父亲,这种沉痛和负疚已经伴随孩子20年,必将继续伴随孩子直到孩子老去、死去。这首诗是能够让人心头一凛的,时间跨度特别大,情节特别丰富,感情特别复杂,都在短短五句的诗行中体现出来,厉害!

诗人蓝蓝:好诗不在长——这首诗再一次证明了这一点。作者在短短五行诗中写出了对父亲二十多年的深情怀念,其中不露痕迹地也写出了父亲离世的原因——为了给孩子过马路买冰糖葫芦,从“五分钟”的等待,到二十多年的思念,到一生的深切缅怀,一首诗有着仿若搬动一座大山的力量,超越生死界限,读后令人震撼!

初读此诗,想起很多年前读到的《一碗油盐饭》——好像是在一张报纸上,好像是刘醒龙的一篇文章里,读到的。

但事隔多年,除了这首虽然没有作者、却让人过目成诵的诗外,其他的,都只剩下“好像”了。

跟小学的孩子讲作文时,曾举例此诗,不到十岁的年龄,对这样的诗,也是很有感触的,甚至有孩子,在听到最后一句时,不禁汪然大哭。

顺便想起的,还有台湾作家陈启佑的《永远的蝴蝶》。有人说是小说,有人说是散文,其实,对读者来说,体裁的区分并不重要,作品好不好,才最要紧。

也是极短的篇幅,极内敛的表达,但蝴蝶的轻,和生命的重,让我一直难以忘怀。

人到中年后,对简练的表达、朴素的文风,越发喜欢。也许,正如苏轼所说“由绚烂归于平淡”吧。

所以,将那首诗和那篇文,都放在后面,算是资料存放吧。

倘若你也喜欢,自可随意转发或收藏。

一碗油盐饭

诗/佚名

前天

我放学回家

锅里有一碗油盐饭

昨天

我放学回家

锅里没有一碗油盐饭

今天

我放学回家

炒了一碗油盐饭

放在妈妈的坟前

永远的蝴蝶

陈启佑(台湾)

那时候刚好下着雨,柏油路面湿冷冷的,还闪烁着青、黄、红颜色的灯火。我们就在骑楼下躲雨,看绿色的邮筒孤独地站在街的对面。我白色风衣的大口袋里,有一封要寄给南部的母亲的信。樱子说她可以撑伞过去帮我寄信。我默默点头。

“谁叫我们只带来一把小伞哪。”她微笑着说,一面撑起伞,准备过马路帮我寄信。从她伞骨渗下来的小雨点,溅在我的眼镜玻璃上。

随着一阵拔尖的刹车声,樱子的一生轻轻地飞了起来。缓缓地,飘落在湿冷的街面上,好像一只夜晚的蝴蝶。

虽然是春天,好像已是秋深了。

她只是过马路去帮我寄信。这简单的行动,却要叫我终身难忘了。我缓缓睁开眼,茫然站在骑楼下,眼里裹着滚烫的泪水。世上所有的车子都停了下来,人潮涌向马路中央。

没有人知道那躺在街面的,就是我的,蝴蝶。这时她只离我五公尺,竟是那么遥远。更大的雨点溅在我的眼镜上,溅到我的生命里来。

为什么呢?只带一把雨伞?

然而我又看到樱子穿着白色的风衣,撑着伞,静静地过马路了。她是要帮我寄信的。那,那是一封写给南部母亲的信。我茫然站在骑楼下,我又看到永远的樱子走到街心。其实雨下得并不大,却是一生一世中最大的一场雨。而那封信是这样写的,年轻的樱子知不知道呢?

妈:我打算在下个月和樱子结婚。

降落

据说,转发的人,

不仅手有余香,而且心有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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