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是非‖文/刘之秋

麻将是非

我不会打麻将。说来惭愧，我连麻将牌都不认识，可是我的父母却以我为荣，常常把我作为榜样教育我的两位妹妹：“你们两个，怎么不学学姐姐，就知道赌赌赌，家也不管了，早晚……哼！”早晚会怎样，父母没说，大概是没有好结果之类的话吧。

夫妻间因为打麻将而争吵的事儿很多。多半是一方嗜如命脉，另一方却不屑于为之，这样双方便“战事”不断。我的一位女友开始不懂此道，她的丈夫却爱如珍宝，技艺纯熟。一日，女友要上晚班，时间紧迫，便寻到牌桌前与丈夫商量，问他是去幼儿园接小孩还是下厨做饭，二者必须选其一。丈夫眼未离牌桌，随口答道：接小孩。女友便回家做饭。待饭已做好却不见孩子回家，心存狐疑，又寻到牌桌前。果然，丈夫还稳坐“钓鱼台”！女友火冒三丈，冲上前，使出全身力气，掀翻了牌桌，好一阵啦啦啦响！这还算是温柔的反抗，更有厉害的妻子，操起菜刀如一阵旋风来至牌桌前，大吼一声，刀随音落。不过八只手倒也安然无恙，因为有吼声提醒，及时抽回。聪明的丈夫便想尽办法，哄妻子去学习牌技。一朝学会，夫妻就成了同盟，可以协同作战，这是同化的威力。我那位掀翻牌桌的温柔女友现在就深谙此道，成了丈夫培养出的新秀。

我曾听说过这样一个笑话：有位教师，从星期六晚上到星期一凌晨一直在打麻将，囫囵睡了一觉，去上周一的第一节课。走进教室，发现黑板没擦，他有些生气，往讲台上一站，厉声问道：“谁坐庄？”学生愕然，不知如何作答。他巡视讲台，没找到黑板擦，又问：“色子呢?”于是，满座哗然。笑话未必真实，但因沉迷于麻将中耽误工作的事倒也不是没有。

看看周围的人，没有几个不会打麻将的。往大街小巷里转一圈，凡三五成群处，没有几处不在打麻将。再看电视里的生活剧，剧中人常见的娱乐方式就是打麻将。看一些较有名气的作家写的介绍自己生活的文章，才知道文人也有酷爱打麻将的。打麻将俨然已成为人们生活的一项内容，麻将像水一样和入了众人的体内。人们在“和了”的叫喊声中感受到生活的乐趣，感到一种满足，可能也感到一种刺激。

我是个老顽固，不会也不想学，并非清高，实在是没有兴趣。倘若要我在牌桌前坐一天，我宁愿去睡觉。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不必强求一致，自己不喜欢的，也不必去鄙薄。可是有一次的经历着实令我尴尬。

正月初四，我去拜访一位朋友。朋友为了热闹些，请了几位同事来作陪。吃过午饭，有事的各就其位去了，剩下两位闲人，聊了一会儿，便说要打牌。朋友看我一眼，说今天打不成。“怎么打不成？不正好有角儿吗？”其中一位嚷道。我立即说我不会。室内顿时静了，那两位愣愣地看着我，像看什么天外来客似的，那位嚷嚷者说道：“啧啧，不会打麻将？你日子怎么打发？真是可怜！”正当我对她的这种同情不知如何回报时，朋友端来一杯热茶，笑道：“来，喝茶，还有新到的杂志，看吗？”

告别朋友，来到大街上，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我健步如飞。

我可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