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文/FAX阳

飞鱼

“我喜欢的少年打天上来
他无意掀翻烛火
却点燃我双眸盛满的暮色
我若飞升成仙,只求他平安喜乐。”
——仓央嘉措
1
我从来都不是那么无私的人,我自私的希望他目光的所及之处处处都有我的痕迹,希望他的身边只有我,希望他可以冲破世俗的拒绝从背后抱住我——即便,自私的我是男生。
我希望着,在他的未来会有我的一席之地,那怕只有一个硬币的大小。
但,在珊瑚岛,看着他转过头神采奕奕的样子,我突然就释然了……
2
我很早很早就认识宇了,在宇的记忆里,我是作为亲生兄弟一般的存在,哪怕看着宇我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痒痒感,总是想撩撩他,但我也认为这是我对宇正常的兄弟之间的感情,毕竟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但意外总是有发生的一天。因为我和宇在高中时是住宿舍的,高中生生活总是充满偷偷摸摸的刺激。一天晚上,在我们吵闹的起哄中,宇选择了大冒险:亲一口你最好的兄弟。
就这样,在一群“呦呦”的起哄中,看着宇故作搞笑的羞涩,我突然就那么不情愿的扯了扯嘴角,在一群起哄中叫了两声。
3
在高中,就算再直男,也总会有耳闻女生间的对“耽美”这个词的热衷。我在床上想着今天的异样感,鬼使神差的,查了查“耽美”这个词——或许就是从这时候,我意识到了感情的异样。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手机屏幕的光射的我的眼酸涩的几尽撕裂我的眼眶,看着屏幕上的条条文文,大脑混混沉沉的充斥着外来信息,太阳穴闷的发疼,想起宇的吻,一股莫名的烦躁冲上来,有种想要在原地大叫、乱跳的焦躁,我甩了甩头,太阳穴的酸痛终于使我关上了屏幕。
我翻过身,长时间躺在一侧使我的胳膊麻痹的像有虫子爬过。瘫在床上,我的大脑几乎可以肯定我并非异性恋者或性冷淡(因为和同学一起看东西我却总提不起兴趣,我一度怀疑我是性冷淡或心理上的问题)。我无名起火想要给宇一拳却又有一种奇妙的激动,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人们会喜欢恋爱的感觉了。
4
我第二天请了假回家,我害怕现在看见宇表情会失控——哪怕现在我窝在床上,嘴角还是压不住的上扬——任谁都看不出这是请病假回家的人。躺在床上,脑子乱糟糟的:我是什么时候对宇有的感觉?昨天?几个月前?几年?或许更久。
我几尽压不住内心的喜悦想要对宇表达我的心情,忽然,晃过:宇,他是,同性恋者吗……宇的家人,我的家人会同意吗……宇,喜欢女孩子吧……我的想法忽然恶劣起来,空气像挤不出一滴水的抹布,扭曲的凝固起来。
我笑了笑,带着卑劣的自私又呆到了宇的身边 ……高中毕业,大学开始,六年,我像一只吸血的蜱虫,贪婪的吸食着宇的目光,我“借”着兄弟的名义,在界限的周围徘徊又不敢越入一步,我听着宇打趣着:“飞,我要是再找不到对象,咱俩凑合过吧。”我表面嫌弃,却又可悲的喜滋滋。无能的我就这样在后面一直看着,看着……
他的身边一直没有女朋友,也许,我……
我想陪他做他想的一切……
5
“飞,我要跟你说个事,嘿嘿。”宇突然神秘兮兮揽住我的肩头,抅在我的耳边说,我看着他脸上压抑不住的喜悦,相似的嘴角,相似的确幸,我的心猛地一哆嗦,有种……不好的感觉
刚毕业,耐不住步入社会和激动,宇说服我陪他去巴巴多斯:“别老沉迷研究了飞,陪我去吧小老弟~那可是美梦成真的地方,而且据说有飞鱼和珊瑚!看着咱飞和宇就去呗~而且我还有是给你说嘿嘿。”鬼使神差,我答应了——我总是对他狠不下心,而且美梦成真……或许吧。
我的直觉没错,在机场,我见到了一个女孩,白皮肤,杏仁眼,个子小小的——这是她,飞的那个“事”——在我在外市研究交流的时间,他们已经谈了快半年。原来不只有我发现了宇的耀眼啊,我看着宇——眼里都是那个女孩,那曾经让他我期盼的星芒,带着宇的心啊,一起飞到了那女孩的身上。
我几乎尴尬的要破裂开,尽量不假的扯出一个笑容:“你好你好,我是*飞,很高兴认识嫂子。”看着宇忽然从耳朵红起的痕迹:“说什么呢,我们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忽然想抱住宇,大声质问:我……?
我是真的没用,即便嫉妒的要疯了,也还只是打趣着恭喜。
真的没用。
6
我一直心不在焉,在宇的关怀的目光下,我推脱着身体不舒服。
晚上,宇说想去看看海。我们到了所谓的珊瑚岛,趁着宇跟餐馆沟通的时候,我看向那个女孩,不甘,嫉妒充斥着我的头脑,我叫住了她:“怡,”眼前却突然闪过宇的眼神,就突然沉默了,“怎么了,*飞?”“没什么,好好……爱宇。”我攥了攥拳头。怡看着我,没说话。
“好”。我拿起手机那一瞬,似乎听到了。我自嘲的笑了笑,别过酸涩的眼眶。
吃了饭,我走到海边,看着前面两个身影,移不开目光,我一路沉默,和他们坐着车回到了酒店。
晚上,我和宇住一个屋子,我推攘着让宇别矫情把握时机和怡住一起,他却突然握住我的手:“真的谢谢你,怡都和我说了,不愧是我的好大儿。”我嬉笑者把他送进怡的屋子,关门前,他大叫一声,打了我一拳,又看想我:“飞,我现在已经幸福的要死了,就差你了,你也要幸福啊,找个爱的人,戚戚我我,生个小孩,一起白头发,然后我们一起散步,结个亲家……。”我笑他喝的大了舌头,推着他,看他关上门,心里有什么重重的坠了下去,一股从头到脚的冰凉的麻痹感磋磨着我的知觉。鬼使神差,我像一个大龄中二病青年,要了瓶啤酒,又回到了海边——像脑子有病一般,我想看看日出(那时才两点
我坐着车到了海边,看着那两个人走过的路,一恍神,我模着路线自己走了一遍,心底有一种即将摆托的眷恋和厚重的光阴感。
磨磨唧唧,快四点了,我走到可以坐的地方,打开手机,慢慢的删着我觉得已经不符合时宜的照片,我回忆着一张一张的过往。这时候,太阳的芒慢慢的挤过波漾的纹挠着天空的残夜,天一点一点的漫过黑暗,由灰蓝到橙黄到红。
耀眼的太阳终于有了想要照亮的天空。
忽然,一缕银色的细闪划过了天空的澜,一缕又一缕,短暂的突破水面又回到旋转的波纹中,像在追逐芒的痕迹。我看着一缕缕银线划过水面,冲向空中,忽然有了一股释然感,全身的枷锁忽然消失了。
飞鱼总会在天空留下银亮的痕迹,哪怕只是兄弟,但我已留下了我属的痕迹。
我只要做一条飞鱼
跃出水面
追逐他的痕迹
只要我的目光所至有你的耀眼。
我早已听从了你的劝言
我会看你和爱的人白头
我会陪你们一起慢慢变老,谈着光禾流年,岁月静好,然后会变成很多很多人……
夺眶的眼泪让我溃不成军,一滴,一滴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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