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生”一样也有春天
“差生”在百度词条上是这样解释的是“后进生”的古语，定义是：第一种是努力学习还是学习成绩差的学生，由于成绩差异使他们被区分出来，引发后续他们过激的违反教学管理的行为，第二种是本身在班级中经常违反道德原则，或者犯有严重过错的学生。
他们常常表现为没有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不能适应社会大众要求，不能遵守纪律，不好好学习所以他们的成绩和第一种一样很差。但他们个人道德素养比之第一种更低，他们也更难被周围的人认可。虽然班级中的差生给教师在班级教学上带来一定的困扰，但是在素质教育的前提下，教师、家长和社会不应该放弃差生。应该说，差生是应试教育的产物。因为我们就是因为唯成绩论才会产生差生。其实，很多学生只是学习成绩差，其他方面能力都很优秀。
我要讲的“差生”仅仅学习指成绩差这种情况。
其实按规定现在是不应该用“差生”这个词的，要用百度词条里所说的“后进生”或者“学困生”显得更文明一些。但是事实上我们平时很多时候还是说“差生”。就像阿尔茨海默病（AD），我们平时说起来基本上还是说“老年痴呆”。有时候我们和熟悉的人开玩笑的时候也会说“你真是差生”、“你老年痴呆啦”。
我要讲的第一个“差生”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我们小时候学习成绩跟不上是要留级的，那时候经常留级的学生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留级狗儿。我的闺蜜经常留级，我俩一年人，她比我大两个月，我都上初二了，她还在四年级。不过我们从来没叫过她“留级狗儿”。大概是因为她的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心灵手巧的表现让我们觉得不应该那样称呼她吧。
小时候我们两家是邻居，我俩几乎形影不离：白天一起上学，晚上要么在我家写作业就住我家，要么在她家写作业就住她家。写作业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咋那么笨呢！咋啥都没记住呢！我作为学霸给她讲题觉得讲得很清楚了，应该会了，可是她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失败，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给她整明白。她家长也不怎么管她的学习，就这样她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然后就跟着别人走南闯北去打工。而我以全班第一名的成绩顺利考上大学，按部就班地毕业、工作。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人到中年，整体上我觉得她这个当年的差生比我这个当年的学霸过的更开心些，这么多年她所有做过的工作都是她的爱好，也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她母亲会剪纸，她也喜欢剪纸，又延伸到画画、剪衣服、剪头发。那时候我们布置出主题小报作业的时候，她就负责帮我设计版面，我们组的小报总是最亮眼的。那时候衣服破了还得要补补再穿，她补出来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来是补过的，她不是象别人那样随便补上一块相似的布就算了事，她是按照布的纹理用同色的线织出来的。我们一致认为她剪的头发比街上理发店里剪出来的还好看。她起初打工的时候有幸跟专业人士学了雕塑。这么多年她不断地换工作，但基本上是围着雕塑、冰雕、大型壁画设计、做蜡像这类的工作。所做的工作和兴趣爱好正好是同一件事，这不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之一吗？
当我们稍微长大些的时候曾经谈论过当年她为啥就学不会的事情。她家里兄弟姐妹六七个吧，家里条件差些，她是老小，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她又爱瞎操心，整天上课的时候都在想家里的事，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好在那时候家长和老师对孩子的成绩不象现在社会这么关注，我们上学也算是没有压力的吧。不是说你非得考怎么样怎么样，甚至有的家长都不知道孩子上几年级了，不想上就算了。没有听说老师因为学生成绩差请家长，也没有“转化差生”这样的名词。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我百度搜索“差生”这个词条的时候，发现解释完“差生”，后面紧跟着就是目录：1 转化差生 2 差生转化案例 3 成因和对策。那时候大概也没人研究这些内容。
我要讲的第二个差生是我的一个已经毕业参加工作的学生。之所以讲她是前几天我们长聊了一次。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有联系，但是很少长聊，前几天算是一次吧。主要是她聊，我在听。她聊到了她正在谈的男朋友，很自豪地说：港大毕业的研究生，聊到了她的工作，她说刚辞职，去当疫情防控志愿者了，接下来的事还没打算好。我很意外：我从她发的朋友圈的内容主观臆断地以为她在从事艺术创作之类的职业。因为她很多时候都在晒和艺术创作类有关的场景啊、作品啊，比如画的画，比如刻的章，比如大型组装模型，比如对一些古文传记的研究，用文言文写一些文章，我觉得没有一定的功底是搞不出来这些东西的。当然也有谈到她的工作感受，无不充满朝气，充满阳光，充满自信，充满快乐。但是她说没有专门从事艺术类的工作，说那样吃不饱饭。当然她说的吃不饱饭和我们平时的理解应该不是一样的概念，她在朋友圈了也晒过大餐的，很奢侈的那种。当然也聊到了她当年上学时候的事情：她早恋啦，她不写作业啦，她上课睡觉啦如此种种。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老师，我很感谢你当年在我上课睡觉的时候给我留了很多次面子！
她初中毕业后上了职专，学美术。当年我教她的时候，就发现她有这方面的爱好，没事就在那里画，画的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她的各科成绩真的不是一般的差，我甚至有时候怀疑她是不是智力有问题，她真的很多时候看着迷迷糊糊的象个小傻瓜一样，很多时候她上课都在睡觉，叫醒还睡，感觉她太缺瞌睡了。可是我跟她班主任交流的时候，班主任说她智力没有问题。家长搞艺术的，教育理念和一般人不同。“女大十八变”用到这个女孩身上是最准确不过的了。现在的她，从哪里看都是妥妥的小美女一枚，洋溢着青春的光芒，散发着自信、乐观。可是当年也真觉得为她成绩差没少费事，那时候已经有“升学率”、“转化差生”、“学困生”、“后进生” 这些名词和研究这些名词的专业人士了。所以她对于我们来说是工作压力的制造者。一开始我觉得班主任应该比我有办法解决她不学习光睡觉这个现象，但是经过长时间的实践我发现班主任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怎么办呢？她不是喜欢画画嘛，就让她画画，顺便听听课，实在坚持不住那就只能让她睡一会儿。她大概就是感谢我当年采取了这样没有办法的办法吧。
隔行如隔山，我看不懂她朋友圈了晒出来的作品到了哪个水平，也没有听说她设计的艺术作品拿什么大奖，毕竟刚大学毕业两年嘛。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作品很用心，很执着，很专注，我也能感受到她的开心、自信、乐观、阳光、幸福！
我要讲的第三个差生是我同事的孩子，还在上初三的年纪，但是经常在家不去上学，我们是邻居。本来她不是我们班的学生，是后来转到我们班的。原来她成绩太差了，在原来的班里呆不下去，就转到我们班来了，就这样成了我的亲学生。没有教她的时候没有关注过她的学习成绩，只是感觉这个小姑娘太懂事了，跟和她一样大的孩子比起来她就是个大人了：她家里还有个小妹妹，很多时候小妹妹有事不叫“妈妈”，而是叫“姐姐”。姐姐经常负责送妹妹去课外班，带妹妹玩，妈妈卖菜妈妈忙不过来的时候还得帮妈妈卖菜、洗衣服、做饭，她刷过的鞋子挂在窗户下面晒，我是看到过的，那刷的真叫一个干净！以至于我后来曾经说她：你学习要是象你刷鞋那么用心一定能学好！转到我们班以后才知道她的成绩差的很，在原来班里一直到数第一！刚到我们班的时候她还能安生坐着，看着是听课的样子，偶尔发发呆，但是她的作业出卖了她。我经常跟抄作业的学生说：“你抄作业，可以，你得会抄！什么叫会抄，就是抄了你得会，你得知道人家为啥那样做！”可是她抄作业咋抄的？一点儿都不用心，她有一次竟然把练习册第一节的答案抄到第二节去了！我平时没少苦口婆心地跟她谈，别人家的孩子还紧紧盯着呢，何况她是邻居的孩子，同事的孩子呢，那更得用心才是呢。可是她油盐不浸，当时谈心也痛哭流涕，好了三天两早起又忘了。很多时候还搞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有一次她竟然在课堂上拿了一个婴儿用的带奶嘴的瓶子喝水！更可气的是还跟离她很远的一个学生比划小动作！我气坏了，让她俩站到教室后面听课，课间拿着她的水瓶带着她找家长了。
给家长讲讲事情的经过，家长表表态让她先回班了。我又留下跟家长交流了一阵子。家长觉得孩子这样家长要负主要责任：要这个孩子的时候家长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压根不知道怎么养孩子，后来又有了二胎，就更加忽略老大了，以至于老大现在有时候要求跟妈妈一起睡觉，大概在她内心深处有着某种婴儿需求的缺失吧。没有和她家长深聊的时候，我总以为家长有办法解决她不学习还捣乱的情况，聊过后我发现家长也没办法：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对孩子没有起作用，家长更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孩子。因为学校工作安排所需我只教了她八年级一年。
第二年我就经常见她在家没去上课，具体原因我不清楚，觉得不方便问。只是感觉她开心了很多。她是大嗓门，几乎每天晚上都听见好几出她那爽朗地哈哈大笑声。她妈妈说好像她睡颠倒了，晚上不睡，白天不起，很多时候我都听见她爸爸或者妈妈叫她起来吃饭，甚至把饭给她端过去叫她吃她还不起来吃。我想：这孩子废了。前天我突然听见她在外面让她妈妈带她去买富贵竹。我们另外一个邻居指着我家阳台上养的绿植说：“买啥买？这里种这么多花，你不是想啥时候看啥时候看吗？”她说：“那不一样，不同的植物有不同的寓意，不同的富贵竹的支数代表的意思还不一样呢！”
我听到了内心深深地感到自己错了：我怎么就能瞎想人家孩子废了呢？太不应该了！这个孩子将来能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她绝对是热爱生活，心里有阳光！
我说这么多，不是说让大家对差生的成绩不管不问。因为差生成绩差真的是原因很多：内因、外因、家庭原因、心理原因、身体原因等等。我们不管作为老师也好，作为家长也好，要多了解情况，多查找深层的东西，真的不能只盯着成绩，思想工作得做的耐心细致，多些关爱，挖掘闪光点。
作为一名教师，一个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在对待每一个学生的过程中，都要付出真诚的爱。“要爱每一个学生”无论你是优生、或是差生，都应该得到应有的关爱和关心，不能因为成绩或是品行的问题而歧视、漠视学生，相反的，对于那些问题学生应该付出更多的关爱，支持他们、鼓励他们、转化他们，增强他们的责任感和培养他们的自信心。
在具体的差生转化工作中，要学会利用灵活多样的教育方式，对症下药；要联合各种教育力量和资源，共同的努力。作为一名教师，在转化差生的工作中，要始终抱着一个“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态度，在教育生涯中，要付出更多的爱心、耐心和信心。
在这里我想强调一下家长的责任，得让孩子感觉到父母永远是自己最坚强的后盾，无论外界怎么对待你的孩子，无论你的孩子成绩怎么样差，你都不能放弃你的孩子！我这么说不是作为老师在推托责任，我也是家长！只有我们做家长让孩子感受到父母对自己的爱是无条件的，孩子就不会做傻事，就不会出现类似前几天网上所说的孩子上网课表现不好，后来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跳楼身亡的悲剧！不管是谁负责任，那孩子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又有谁能知道孩子一跃而下时内心是多么绝望，多么崩溃！
有人说过差生是一颗仙人球，你在为它浇水、培土的过程中会不小心划伤、流血，甚至懊恼、厌烦。但无论如何，不应该放弃它，不应该抛开它，应该义无反顾地做着看似艰难的事。
你得坚信：即使是仙人球，也会开花。差生也有自己的春天，可能开花会比别人迟或是短，但是一定会有花朵的绽放。
（作者李亚伟，郑州市第26中学）
END
主编|老胡科研工作室
图片|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