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眠《梦断樱花季》
梦断樱花季
她是相府大小姐,他是将军府的二公子,他们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扶晏哥哥,听说今晚城南有花灯表演,你陪我一块儿去看吧!”雪茶撑着下巴,盯着正在研磨的李扶晏。“我没空,叫大哥陪你去吧!”扶晏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留下痕迹,“代绪哥哥和李伯伯练兵去了。”雪茶嘟着嘴,手上替扶晏研着墨,不时用眼神偷看扶晏。大约一刻钟的时辰,扶晏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看着刚写好的诗,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当真想去?”扶晏回过头来看着雪茶,眼中印着雪茶的眉眼。“当真,听说那花灯表演十分好看,好多富家小姐都会去的。”雪茶站在扶晏的面前足足矮了他一个头。赵丞相与李将军是多年的好友,两家的关系十分融洽,扶晏比雪茶早出生一年,俩人自小便在一起长大。“今晚我陪你去吧。”见雪茶有这么好的兴致,扶晏不忍心拒绝,便答应了雪茶。
宁城城南有樱树万棵,三月的樱花开的正艳,在无数花灯的照耀下,城南就像是迟暮下的美人,让人心生怜悯。今晚的城南人头攒动,许多小姐和公子都出来赏花灯了,雪茶紧紧的拉着扶晏的衣袖向前走动,生怕人潮把她们冲散。“扶晏哥哥,这花灯表演真好看。”城南的道路两旁全是花灯,雪茶都快看不过来了。不远处有卖孔明灯的商贩,雪茶拉着扶晏向那里奔去,“小姐,买个孔明灯吧,在灯上写上愿望放飞,你的愿望就可以成真。”卖灯的商贩看着雪茶走到货铺前,努力的推销着自己的灯。听商贩这么说,雪茶十分欣喜,在一堆的孔明灯里翻找着自己喜爱的灯。而扶晏站在一旁,双手背着,无聊的四处张望,在孔明灯的不远处便有猜灯谜的活动,扶晏见雪茶挑灯挑的正欢,摇了摇头,向不远处走去。扶晏细细的看着花灯上的各种灯谜,默默的解开,对于从小饱读诗书的将军府二公子来说,这些灯谜实在是太简单。
“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非天上去,定作夜边星。打一虫?”耳边传来一阵女声,打断了扶晏的思绪。扶晏偏过头去,只见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正抬头看着一盏灯上的灯谜做思考状。“这是唐代诗仙李太白所作的一首诗,名为《咏萤火》。”扶晏走近那名女子身边,听见有人说话,那女子才转过身来,扶晏这才看清女子的长相。一双杏核眼,眉眼如水,面色红润,一张樱桃小嘴,唇红齿白,昏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甚是好看。“那谜底应是流萤。”当扶晏还沉浸在那女子的容貌中时,她也给出了灯谜的答案。“正是。”扶晏轻勾嘴角,望着她的眼睛。“公子真是博学,不知公子是何处人也?”女子莞尔一笑,询问着扶晏,扶晏弯了弯身,“在下李氏扶晏,城东人也。不知小姐是……”“扶晏哥哥!”扶晏还未将话说完,远处就传来了雪茶急切的呼喊。“扶晏哥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雪茶许久不见你的身影,可把雪茶急坏了!”雪茶一手拿着孔明灯,一手拉着扶晏的袖子,面色绯红,额上已有一层薄汗。扶晏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雪茶,面带歉意。“这位是?”身后传来声音,雪茶转过身去,“我乃城东赵相之女,雪茶。”还未等扶晏说话,雪茶便已开口。“姑娘竟是丞相之女,是在下失礼了。”雪茶看了看面前的女子,这女子长得实在出众,怕是一红颜祸水,雪茶对她心生不喜。“还不知姑娘芳名?”扶晏见两人不语,将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小女青衣,城南人。”青衣笑着回答。这女子原叫青衣,名字很符合她的气质,扶晏心想。“小女还有事要办,便不能陪公子小姐看花灯了,恕在下失礼,先告辞了。”青衣福身,向扶晏和雪茶告辞,还未等扶晏挽留,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扶晏哥哥,我们去放孔明灯吧。”雪茶的声音将扶晏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扶晏点了点头,随着雪茶来到了河边。河边已经聚了许多人,手上都拿着孔明灯。雪茶站在扶晏的身边,点燃了手中的孔明灯,雪茶的灯与成百的孔明灯一起飞向上空。“扶晏哥哥,听说将自己的愿望写在孔明灯上,愿望就会实现。”雪茶将商贩的话讲给了扶晏听。雪茶盯着正在看孔明灯的扶晏,脸上泛起了笑容,如果她愿望真的能实现,她就能和扶晏哥哥永远在一起了。
扶晏再次见到青衣是在花灯表演结束后的几日。自从在城南见到青衣后,扶晏就一直忘不了她,一回将军府就派人去搜查她的消息。青衣,城南燕春楼有名的花魁,善弹琵琶,相貌艳丽,却卖艺不卖身。“扶晏公子?”扶晏站在燕春楼前,身后传来了青衣的声音。扶晏回过头去,青衣不再是一身紫衣,而是桃红色的长衣,更显得青衣皮肤白皙。“扶晏公子怎在此处?”她刚才在远处已经看见了扶晏,却许久不见他进去,很是奇怪。“听闻青衣姑娘善弹琵琶,特来此地见识一下。”扶晏微微一笑,看着阳光下的女子。“扶晏公子既是亲自前来,青衣怎有怠慢之理。”青衣一听扶晏是专为自己的琵琶而来,连忙邀请扶晏进入阁楼。
“好曲,听着青衣姑娘的曲子,仿佛行于高山流水之间,心之愉悦。”扶晏坐在雅间中,对面是正在抚琴的青衣,见扶晏这样讲,青衣脸上浮起了笑容。“常言道知音难觅,不曾想青衣有一日也会遇上自己的知音。”在这世上最是知音难寻,像扶晏这样懂青衣的人还真不多。扶晏与青衣两人相视不语。
“扶晏哥哥,这几日你怎么总往城东跑。”雪茶坐在扶晏的面前,看着正在弄琴的扶晏。自从花灯表演后,雪茶一直就没见到过扶晏,每次将军府都只有代绪哥哥在。“城东有事要办。”扶晏将琴放在一边,拿起手边的茶。去见青衣的事不能让雪茶知道,她一知道,全将军府也就知道了。听扶晏这么一说,雪茶也不追问了,转眼就换了一副面容,“扶晏哥哥,下月端午节一过,我就十八了。”雪茶眨了眨眼睛,希望扶晏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看来赵伯父又要操劳了。”扶晏放下手中的茶杯,每年雪茶的生辰,赵伯父都要大操大办,想必今年更甚。很显然扶晏没有明白雪茶的意思,雪茶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扶晏哥哥迟早会知道的。“我还有事,你回相府吧!”扶晏看了看天,与青衣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今日与她约好了要听她的新曲。“扶晏哥哥!”雪茶看着扶晏就这样把自己丢在将军府。
今晚的丞相府很热闹,李将军携家眷在丞相府赴宴。“来,李兄。”饭桌上赵丞相手握一杯酒向对面的李将军敬上。饭桌上的赵夫人、李夫人、雪茶、代绪都看着两位,几十年了他们的感情从未变淡。在一番嘘寒问暖之后,李将军放下手中的酒杯,“仔细一想,下月便是雪茶侄女的生辰吧。”听李伯父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雪茶抬起头。“哈哈哈哈,李兄真是好记性啊,我的雪茶都成大姑娘了。”赵丞相看着自己的女儿,当初跟在他身后叫爹爹的小孩也长成了大姑娘了。“即是如此,不知当年的话还作不作数。”见李将军主动提起这事,李夫人和赵夫人相视一笑。“作数,这扶晏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很放心啊!”在扶晏刚出生的时候,赵夫人也正好有孕,于是两家便商定,若赵夫人所生是男,便结为兄弟,若生是女,便结为夫妻。扶晏与雪茶是有娃娃亲的。赵,李两家今日在此聚宴,便是为了他们的婚事。“我们李家倒是乐意,却还不知雪茶是否愿意做我们李家的媳妇。”大家的目光都聚在雪茶的身上,赵丞相也看着自己的女儿,雪茶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他不希望雪茶过的不幸福。李伯父的询问让雪茶一下子红了脸,“此事,雪茶听父母的。”雪茶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哄堂一笑。待李将军一等人回到李府已是深夜,这时扶晏也才回府。“站住,你去哪儿了?”扶晏本想从偏厅绕回房间,却还是被父亲看见了。“爹。”扶晏不情愿的走到李将军面前。“明日,你随我去赵丞相家提亲,虽是你与雪茶自小就有婚约,但礼数还是要有的。”李将军看着面前的二儿子,扶晏听到父亲讲这样的话,一脸震惊,他为何不知自己与雪茶有婚约。“爹,恕儿子不能答应,婚姻大事本应当两情相悦,我虽与雪茶一起长大,我却视她如妹妹,扶晏怕不是雪茶的好归宿。”“笑话,你从小与她长大,自是有感情,何况此事赵丞相与雪茶都已答应,你便不用多说。”“父亲……”扶晏还想与父亲相争论,可父亲下面的话彻底让他呆住了,“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李家是不会让一个风尘女子进入将军府的,你若是不和雪茶成亲,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原来李将军已经知道了他自己的事,也调查过青衣了。说完这句话,李将军就在李夫人的搀扶下回了房。“二弟,你疯了?你怎与那种女子有关系。”代绪见父亲回了房,询问着自己的弟弟,“我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我也不会让爹伤害青衣的。”扶晏不理自己的哥哥,转身跑出了府。“扶晏!”代绪没能叫住扶晏,只能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燕春楼里,扶晏着急的冲进了青衣的房间,把正准备休息的青衣吓了一跳。“青衣,快,快随我离开!”扶晏拉开衣柜,匆匆忙忙的拿了几件衣服,“何事如此慌张。”青衣安抚着扶晏,希望他冷静下来。“扶晏,我是不会跟你离开的,我与你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明日还是去提亲吧!”青衣听扶晏讲完了事情的始末,缓缓的站起身来,她一直觉得扶晏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却没想到是将军府的二公子。她虽对扶晏有情,可两人身份终是不配的。“青衣,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我是不会娶雪茶的!”扶晏扶着青衣的肩,让青衣看着自己的眼睛,他不相信这么多天的相处,青衣竟没动心。“可是……”,“青衣,我定会尽我的全力确保你的安全,等我打点好一切,我们就离开宁城。”扶晏努力的说服青衣,当青衣点头后,扶晏让青衣好好的待在燕春楼,自己要离开去办一些事。看着扶晏离开的背影,青衣笑了。哪怕与世人为敌,只要最后是你在我身旁,就够了。
“还没找到二公子吗?”李将军看着面前自己派出去找扶晏的下人,脸上带有微怒。“老爷,说不定扶晏一会儿就回来了。”李夫人安慰着李将军,顺手递上一杯茶。“时间不早了,先去赵府提亲。”李将军抿了一口茶,对旁边的代绪说,让他先去准备东西。
“什么,扶晏哥哥没有来,不可能,他不可能没有来提亲的!”坐在闺房的雪茶听着面前丫鬟玉琴讲李府来提亲的事,可玉琴却说扶晏没有来,让雪茶心中一紧。“小姐,奴婢看的真真的,扶晏少爷真的没有来。”玉琴奉小姐的命,去前厅查看,看了几遍都不见扶晏少爷的身影。“玉琴,你去查查扶晏哥哥为何没来。”雪茶心中有疑惑,提亲这种大事主人公却没有来,想必是有什么隐情。前厅李将军和赵丞相聊的火热,也商量好了两家亲事的日期。“小姐,据说扶晏公子昨日夜里去了城东燕春楼找了叫什么青衣的人。”夜晚,玉琴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告诉了雪茶。城东?!青衣?!是那日城东花灯表演遇见的女子。
第二日,雪茶就带着玉琴去了城东,找到了燕春楼。雪茶并未直接去燕春楼找青衣,而是让玉琴将她约在了客栈内。“青衣姑娘,想必你也知道今日我找你所为何事。”雪茶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面容姣好,处事不惊,雪茶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点。“青衣不知小姐何意。”青衣莞尔一笑,她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我与扶晏哥哥自小就有婚约,我不想让其他人破坏了我们的感情。”雪茶此番话是想让青衣知难而退。“你怎知他对你有感情?”青衣拿起桌上的茶杯,看着面前气红了脸的雪茶。“你,你不过与扶晏哥哥认识了几日,而我自小与他长大,两家长辈也是极熟的,我是当朝丞相之女,而你不过是一风尘女子,扶晏哥哥不可能不喜欢我!”雪茶气的站了起来,她凭什么说扶晏哥哥对自己没感情。“这婚姻大事应当由他自己做主,陪伴多年没有感情也是白费。何苦毁了他也毁了你。”青衣毕竟是在社会上打滚多年的人,只一句就将雪茶定在了原处。站在一旁的玉琴看自己的主子这样被人欺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劝青衣姑娘好好想想,丞相之女和风尘女子,将军府会让谁进门,且不说赵家和李家是多年的好友,昨日两家也将扶晏少爷与我家小姐的婚事商定了。若是因青衣姑娘而让两家的关系僵化,我家老爷心疼小姐,心生不满,若在皇上面前参李家一本,这李家的后果会是如何,李家二公子又是如何,劝青衣姑娘知晓其中利害,莫因一时的情感而断了自己的后路,也毁了李家。”雪茶和青衣同时看向说话的玉琴,当玉琴说完话时,青衣的脸色已经十分的难看。玉琴说的很有道理,她只不过是一个地位低下的人,而雪茶身份高贵,她有什么资本与她争。若是事情真是如此发展,这不仅会毁了李家也会毁了扶晏。想到此处,青衣握着茶杯的手收紧了,神情也紧张起来。玉琴见青衣这样,便知道她的话起作用了,玉琴拉着雪茶的手离开了客栈,让青衣一个人好好想想。“小姐,你怎么让人欺负了还不知道还口啊!”玉琴盯着雪茶,一脸生气的样子。真不知道扶晏少爷怎会为了这种女人而拒绝小姐,玉琴看了看旁边伤心的雪茶,竟不知如何安慰她。
夜晚,燕春楼里灯火通明,青衣坐在桌前思索着,不经意间,房门被人推开,“青衣,”是李扶晏。扶晏走到青衣的面前抱住了她,一别两日竟像阔别许久。而扶晏怀里的青衣则心神不宁,下午从客栈回来后,燕春楼的老板绪娘也找了她,原来将军府的人来过了,也放下了话,若三日之内扶晏公子还未回府,这燕春楼的人也就别想好过。无形的压力笼罩着青衣,逼她做出决定。青衣贪婪的紧紧抱住了扶晏,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拥有他了。许久过后,青衣推开了扶晏。“扶晏……”“青衣,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打点好了,今晚我们就可以离开宁城了。”青衣还未开口,扶晏就欣喜的告诉她,他们可以远走高飞了。青衣看着扶晏的眼睛,并未开口,许是青衣太过反常,扶晏摸了摸她的额头,“青衣,你怎么了。”扶晏急切的问她,“扶晏,我不会跟你一起走的。”青衣做出了决定,坚决的看着扶晏。“我会待在宁城,待在燕春楼,你也回你的将军府吧,去过你原来的生活。”青衣转过身去,背对着扶晏,一行清泪从脸上划过。而扶晏则呆在了原地,他不明白为什么青衣反悔了。“青衣,我不懂你这话是何意。”“我说我不会跟你走的,不,我根本就不爱你,是我一直都在骗你,你只是一个将军府的二公子,你根本就不值得我依靠。”青衣的话就像一根根针一样扎在了扶晏的心上。“我不信你是这样的人。”扶晏扳过青衣,让她看着自己。“我就是这样的女人,我是靠燕春楼过活的人,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唯一吗。”青衣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扶晏的眼睛,她知道只有这样他才会心死。终于,扶晏的手从青衣的肩上滑落。他一直以为青衣是爱他的,他以为他可以跟她在一起,原来一直是他错了。扶晏呆呆地看着青衣,许久才回过神来,带着伤心与绝望离开了燕春楼。
一连数日,所有人都没有扶晏的消息,眼看着赵、李两家的婚日就要到了。青衣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雪茶和李家依然在寻找着扶晏的下落。“找,找到了!”赵府,玉琴急促的声音响起,看着坐在窗前落寞的雪茶,玉琴又说了一遍“小姐,找到扶晏少爷了!”窗前的雪茶听到玉琴这样讲,马上从窗前跑到玉琴面前,“扶晏哥哥在哪?”雪茶紧紧的抓着玉琴的手臂,这几日,她一直在派人寻找扶晏哥哥的下落,她也去找过青衣,可青衣说她已经跟扶晏哥哥没有联系了。这么多天的等待,终于等到了。“小姐派出去的人回来说,扶晏少爷在静安寺。”“静安寺?可是城东的静安寺?”雪茶不相信扶晏哥哥会出现在静安寺,她希望从玉琴的口中得到答案,可玉琴却点了点头。雪茶愣了一下,跑出了丞相府,往城东去了。
静安寺外,一行青石板从山头延伸至了山脚,路上只有少许的农夫经过。静安寺是宁城有名的寺庙,坐落在宁城最高的山上,可以俯瞰整个宁城。每年的佳节都会有很多的人来此上香,祈求平安,李家和赵家都在静安寺里供了菩萨。雪茶一个人徒步上了山,看着紧闭的寺门,雪茶用力的在门上敲打,寺门的敲打声一声声的在静谧的山间回荡着。过了许久,才有僧人来开门,雪茶的手早已红肿。“施主来次,不知所为何事。”开门的僧人双手合十,询问着来人。“师傅,我找一人,是李将军府的公子。”“阿弥陀佛,静安寺都是远离尘世的僧人,并未有施主想要找的人。”僧人站在静安寺的门口,阻碍着想进去的雪茶。玉琴赶到时,雪茶一直和僧人僵持着,僧人不让雪茶进去,雪茶都快急哭了。“阿弥陀佛。”在僧人的背后,静安寺里传来了声音,是虚云大师,僧人为虚云大师让出了一条道,雪茶认识虚云大师,以前赵家和李家来静安寺参拜菩萨时,就是虚云大师接待的。“虚云大师,我听闻扶晏哥哥在静安寺内,能否让雪茶进寺内寻他。”雪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虚云大师,眼泪从面颊上划过。最终,虚云大师将雪茶带进了寺内。在静安寺的大厅里,雪茶终于看见了自己苦苦寻找的扶晏哥哥了,扶晏就那样跪在菩萨的面前,长发披在肩上,雪茶只一眼就明白了扶晏要做什么。雪茶跪到了扶晏的面前,让自己与扶晏平视,在扶晏的眼里她没有看到他以前的神气,也没有了以前对江湖的那种向往,她在他的眼里什么都看不到了。雪茶的眼泪滴在了她的手上,烫红了她的心。“扶晏哥哥,我是雪茶啊,你看我一眼啊,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我让我爹取消婚事,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的,我去求李伯伯,让他答应你和青衣姑娘在一起。我,我以后再也不缠着你了,只要你答应跟我回家,好不好扶晏哥哥。”雪茶恳求着扶晏,希望能打动扶晏。“你走吧,我意已决。”扶晏终于开口说话了,却不是雪茶想要的回答。两人的旁边也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僧人,“有劳师傅了!”扶晏对拿着剃刀的僧人点了点头,雪茶就这样看着扶晏的头发从眼前落下,扶晏闭上了眼,不再看面前的人和事。玉琴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快要倒下的雪茶,而雪茶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如果,那天我没让你去城南看花灯表演,是不是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你依然是我的扶晏哥哥。
后来,扶晏在静安寺出了家,远离红尘,法号净彻。净彻每日都会在后山俯看宁城,看着不远处的燕春楼。后来,雪茶入京选了秀,成为了太子妃,一生都呆在了皇城内。后来,青衣也离开了宁城,到处游历,两年后病死在了江南的冬天。
微风依然轻轻的吹着,太阳依旧那么暖。又是一年宁城樱花季,花灯表演依然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