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读系列第一篇:历史之“无序”至周
伙伴们大家好,今天向各位汇报一下憋大招的来龙去脉。上周在准备文章的时候,涉及到了经济学,突然发现无论之前学习的课程也好,读的书也罢,理解的内容都太肤浅,待到使用时发现很难形成较为专业可靠的思想。这让“读书在精不在多”的思想,得到不断深化。恰逢读完郭建龙的《中央帝国军事密码》,结合之前阅读施展的《枢纽》和张经纬的《四夷居中国》,内心升起了一股热流。想不如做,说做就做。
本周开始精读三本书,梳理脉络,将知识按照固定顺序进行融合,确实受益匪浅。这既是种尝试也是种挑战。作为业余写手,开始的时刻,并不确定会产生怎样的效果,但随着知识的梳理,内心的获得感越来越充盈,知识内化逐步成为了现实。
平心而论,作为非专业的知识打磨者,我远不如专业的学者,但当跨出精读的一步后,发现这条路是通向坦途的大道。读书解惑,实为快哉、幸哉!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周都会将精读的内容和大家分享。终身学习,学无止境,思辨求索,共同起航!
在进入今天分享内容之前,有几点需要说明。第一点,为了减轻阅读负担,梳理知识脉络时,省去了原书中繁琐的注释和部分名词,比如《行书纪年》有古本和今本区别,文中均用书名代替不再区分。第二点,由于自身的能力限制,对从“三王”上古时代到夏朝,以及从夏至商朝的历史,理解不到位,无法形成自己的有效认知,所以分享中略去以上的细节,对从商末周初的历史着重分享。第三点,也是最想和伙伴们分享的重点,那就是希望和大家一起体会考古学对现今的意义,一起寻找中国思想的本源,并试图利用自己的文章帮助大家,理解几位作者关于“我们”从哪里来,又该如何到哪里去的解答。
正如施展老师和张经纬老师所提到的那样,读懂了历史才能够以和解的态度寻找普世的人性价值,从简单的华夏夷狄观走出来,意识到四夷就是中国,中国就是四夷;也让我们在今天处理不同文化、不同宗教信仰,以及不同观点时,能够拥有更加宽容谦逊的态度,来消除各种冷漠和偏见。以史为师,正己之行。
接下来是本周的分享:
一、无序到有序
我们从哪里来,一直都是考古学家们追寻的难题,直到今日,仍然没有彻底解决。但大部分历史学家都认可的是,中国大地上的人类祖先,自6万至7万年前走出非洲后,通过三条路线进入现代的中国版图。一条由中东进入南亚,经云南广西进入中国,这一支中的一部分西上高原,另一部分北上进入中原;另一条路从伊朗途径西亚、西伯利亚,南下进入中国;第三条通过海上道路,从印度半岛出发途径南洋群岛,向北乘舟航行进入中国。
不同的人群经过万年的休养生息,创造了丰富的原始文化。公元前5000年前后,按照苏秉琦先生《苏秉琦考古学论述选集》和严文明《中国史前文化的统一与多样性》的论述,共形成了六大区域、六大文化区和三大经济区。
其中六大区域分别为长城地带为中心的“北方地区”,以晋陕豫三省交界为中心的“中原地区”,以山东及临境为中心的“黄河下游地区”,分别以湖北及临境和江浙临境地区为中心的“长江中下游地区”,以及鄱阳湖珠江三角洲为主轴线的“南方地区”。
六大文化区分别为北方地区的“燕辽文化区”,中原地区的“中原文化区”,黄河下游地区的“山东文化区”,湖北长江中游地区的“长江中游文化区”,江浙长江下游地区的“江浙文化区”,还有山西陕西交界处的“甘青文化区”。
三大经济区分别为以甘青、中原、山东、燕辽等文化区构成的“旱地农业经济区”;与长江中下游地区和南方地区构成的“稻作农业经济区”,与新疆、西藏地区构成的“狩猎采集经济区”。
公元4000年前后,不同区域的文化发生连锁互动关系,相互影响和融合,形成了较为统一的中华文明。中原地区因为具有更大的地理优势,发展了更多的人口,且资源相对丰富,成为了各个地区文化交流的枢纽。随即中原文化逐步凌驾于其他各地区文化之上,构成了相对复杂又能够被各个地区学习的社会交往准则。我们从小津津乐道的传说,比如炎黄之战、炎黄之盟、蚩尤之乱等等,当放到广阔历史中,就还原成了文化、贸易和战争的互动。
上古时代,部落社会的稳定都来自于稳固的正当秩序,而正当的秩序来则自于对神的共识。所以尊崇各种“神”的部落之间就不得不为了建立秩序互相征伐,战胜者将自己的神定为主神,战败者的神成为附庸。当炎黄结盟打败了蚩尤,建立起了一整套神的秩序,才终于结束了“民神杂糅、人皆巫史”的历史。待到颛顼帝绝地天通,确立独尊之神超越各个地区的部落,获得了普遍认同。
为了巩固定于一尊的神的地位,人们演变出了复杂的宗教祭祀仪式,为了祭祀的方便,人们将神逐步抽象化,最终成为了具有超越性的“天”。于是对神的祭祀逐步过渡到了对“天”的祭祀。也正是对“天”的信仰,化解了不同部落之间的隔阂,形成了心理学上“我们”和“他们”的概念,让更多的部落之间认识到大家都是同等“人类”的存在。而天的概念甚至影响至今,许多传统的宗族礼法,都有类似对天的祭祀,各种礼法秩序传承历史,也都号称承载着“天意”。正是对天代表的宗法秩序进行了一遍又一遍的强化,“天意”成为了中国人祖先乃至今天很多人内在的“信仰”和“符号”。
二、商的没落至周的兴起
这种信仰的统一不仅仅是思想的巨变,更是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许倬云在《西周史》中提出,商朝败给周朝,很大的一个因素就是商朝的神灵仍然是“宗族神”、“部落神”,视其他部落为“非人类”。而周朝的信仰超越了部落范围,上升到了“天下”的概念,加速了部落间的融合,和周人的崛起。
周代商前,就有自己的政治体系。在商代的中后期,周人迅速发展,商周的互动有着漫长的动态过程。长武县碾子坡为中心的考古发掘证实,沿着东亚大陆“地理漏斗”,早期周人从庆阳盆地南部进入泾水河谷下游,和商朝一样从事畜牧采集和贸易活动,直到周文王姬昌的祖父古公亶夫时,周人生活才开始从全部的商贸行为转变为半农半商的定居生活。
《竹书纪年》记载周文王之父季历,于商王武乙(商纣王曾祖父)三十四年,朝见归顺商朝,被封地三十里,赏赐玉和马匹。商王文丁(纣王祖父),季历被封为“牧师”,从侧面印证了周人从游牧到农业定居的过程,正是半定居半农业的生活方式让季历有能力担任牧师一职。武乙三十五年,周公季历伐西落鬼戎,文丁二年,季历伐燕京之戎,文丁二年,伐余无之戎,文丁七年,伐始呼之戎,文丁十一年,伐翳徒之戎。同时《诗经·大雅·大明》记载季历不仅获得了商朝授权,对不服从部落进行讨伐,商朝还将帝乙之女“大任”嫁给了季历,通过联姻加强联盟关系,大任生下了后来的文王姬昌。之后,姬昌能力出众,在大力发展畜牧业的同时,又发展农业生产,让周人的实力大增,势力蒸蒸日上,致使太颠、闳夭、散宜生、辛甲大夫等纷纷归顺。
但是好景不长,周“诸侯顺之”的势头让商王警惕起来,一方面商朝频繁派遣周人征伐各个部落,削弱周人的实力;另一方面实施政治压力,商王文丁杀了季历,商纣王囚禁姬昌。司马迁《史记》记载:“西伯积善累德,诸侯皆向之,将不利于帝。”但由于归顺周人的“闳夭之徒”向纣王贡献了美女、马匹、熊和战车,姬昌得以释放。获释的姬昌,继续充当商朝的“兵器”到处征伐。
现今的电视剧都认为文王示弱,让纣王放松了警惕,从而获得了商朝西部边境的军事授权。但对三千三百年重见天日的殷墟甲骨文卜辞的研究发现,商纣王之所以对姬昌如此放心,更多的是因为从商朝武丁时期开始,处理晋南的羌人得心应手,拥有极高胜率,所以对于同样来自渭河谷底的周人,自然也拥有强大的自信。
商朝频繁驱使周人伐戎,让周人损失惨重的同时,也收获了重大政治优势。一方面战争大力消耗了周人人力资源,导致农业生产停滞,多次发生周人饥荒。在姬昌时代,周人仍以贸易和少部分农业为主要财富来源,而贸易取决于商朝的财力。种种原因,商朝未能满足高昂的政治收买,从而引发了周人内部的饥荒,迫使周人东迁至更易发展农业的“镐京”。另一方面频繁的战争,在统一的“天”信仰下,让不同部落同周人通婚融合,使得周人集众多部落长处于一身,不仅掌握了战车的制造工艺,还控制了青铜器和马匹的来源。
等到武王姬发即位,全力发展农业,彻底摆脱了贸易交换经济,也就摆脱了对商朝的经济依赖。同时持续大力同周边部落融合,引进青铜、马匹,改进战车制造技术,升级农具。这让正好位于周和商朝中间,被征伐的羌(戎)人,在逐步被融合的过程中向东迁移,最后周人从伐羌助商,逐步变成了驱羌伐商。
武王九年和十一年,两次伐纣。司马迁记载:“大卒驰帝纣师”,“纣师皆倒兵以战”。大卒就是战车,而商朝军队的记载中从未出现过“戎车”。战争技术的优势,让纣王一败涂地。伐纣之后,武王崩,周公摄政在商朝的基础上,向东征伐一直骚扰商朝的东夷,利用战车和当时最强的粮食生产能力,向东占领了山东及其南北邻近地区,营建洛邑。最后周公封于鲁国,其他姬姓贵族和姜氏贵族控制太行山以东广大区域。至此,周朝建立。
好,今天的文章就到这里,下周我们继续沿着历史的脉络,回看历史的点滴。这是与您分享的第496篇文章,欢迎您的阅读,我们下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