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萧红

我们不缺有思想的人,

你是愿意把它变为传奇,还是烂在心底,

全凭自己。

再 读 萧 红

“我不能选择怎么生,怎么死,但我能决定怎么爱,怎么活,这是我要的自由。”兴许在那个动乱的时代,这是最大的逆反。萧红的故事即便是放在今天,也是备受争议的,她会是个时常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人。“热烈的萧红”,除了热烈,我找不到另一个词来形容她的行事风格。怀着前任的孩子以为找到了真爱,再次怀着曾以为是真爱的孩子和别人结了婚,四处漂泊却一天也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荒唐又戏剧的人生让多少人唏嘘,似乎她真的是个缺少妻性的人,也怪不得人说“女子不洁身,怎么指望他人疼爱。”

就是这样一位有棱有角的女子,却要为人类而写作。“电灯照耀着满城市的人家。钞票带在我的衣袋里,就这样两个人理直气壮的走在街上,穿过电车道,穿过扰嚷着的那条破街。”萧红真实还原了东北贫苦农民的生活,从文化的视角,以悲悯的情怀表现底层人的生存,超出了阶级斗争的局限,字里行间透露着强大的气场,更像是一股即将喷射的激流,或是正在热烈燃烧的火把。

同样在民国,对比张爱玲,他们一个火、一个冰;一个近乎热烈,一个过于冷酷。极端的两个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无法看清眼前的男人。不可否认,两人的感情遭遇促就了她们更加鲜活的人生阅历,而截然不同的心智却决定了她们作品的温度和生命的宽度。

人生本来就是苦多乐少。随性的激情和澎湃的灵感,谁来买单?热烈的火把只能燃烧瞬间,她永远学不会像张爱玲那样活着。

评价萧红,有句话我很认同,“不少人总是觉得萧红不自爱,却有多少人能真正感知作家的那份凄怆孤独呢?不要用常人的目光去看待天才,谨记。”

萧红曾这样解读自己:“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人说她历经三段感情,亦或是四段,不过又怎样?仍没能有一个人将她收藏,依旧抵不住自古红颜多薄命的说法。

19岁离家出走,一走再也没回头;21岁结识萧军;24岁发表《生死场》,鲁迅为之作序,胡风为其写后记,从此声名大噪。未婚夫王恩甲是渣男,丈夫端木蕻良也让人好感不起来。能搬上台面的就只有萧军和鲁迅了,把他们放在一起比较不知妥不妥。对当时的萧红的来说,该是两个最重要的男人吧。

“二萧”性格太像,似乎是把两个战士捆绑在一起,观点契合倒也还好,一旦有分歧便能推翻所有的才情和浪漫,曾经相互吸引的磁场就在一瞬间灰飞烟灭。就在萧红风生水起的时候,萧军说她的小说平平,散文也没有结构,文章读起来絮絮的,一如小女孩坐在外婆家的门槛上喃喃自语,是鲁迅给了她温暖,还毫不吝啬地赞美萧红,称她是“当今中国最有前途的女作家”。萧红能自由出入鲁宅,像个小姑娘般和许广平一起包着饺子,她把这里当成了祖父的后花园。没有压抑和束缚,对着这位自己深深崇拜的先生,谈天说地。他是她的贵人,一路提携,关爱有加。正因为萧红对鲁迅没有期待,地位、年龄、身份对热烈的她来说都不足以成为借口,没有走近还是因为珍惜。纯碎的爱慕拉起了他俩之间的红线,刚刚好的距离才能让灵魂进行沟通,让才情专注地走下去。

“筋骨若是痛极了,皮肤流点血也就麻木了”,遭遇了太多疯狂和背叛,此时只想安静地找个地方写写东西的她,在鲁迅这儿找到了归处。以至于最后所有的人都承认,纪念鲁迅先生最好的文章出自萧红之手,只是因为,她从平视的角度,用平实的文笔,毫不炫技地素描了鲁迅。即便鲁迅曾对她存有一份爱怜,那也只能停留在爱怜上了,这份爱怜也没有能让她停止漂泊。

若才情相互吸引,就千万不要在一起。

还没完,还得提一个人,骆宾基。这个陪萧红走完最后四十四天的男人,不作评价。只能说有些时候,对的时间比对的人更为重要。

人生有千百万种活法,总有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如此地活着。萧红的错,错在于棱角过于分明,文艺,是需要代价的。倘若能温柔地过完一生,不冲动不反抗,不轻信不期待,就不会有“半身遭尽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的绝笔。当然,也不再会有呼兰河的冬天以及那被冻裂的大地。

与其在纷扰的评判中指点着别人的故事,倒不如将热烈的萧红解读为每个人的曾经,对错与否,作品说话。没有“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洛神”之称,她便是个彻底的反面教材。庆幸每一个人的出现,让这个细腻敏感的笔触迸发出了穿透纸背的力量,在短暂的31年里,留下最炽热的情感与后人说。

再读萧红,如梦方醒:

二十多岁的时候,只要三观正,想做的事就立马去做,晚一秒都不行。

作者简介

小倩,典型90后姑娘,爱闹爱笑爱冒险,动多静少。思考和睡觉的时候是静的。

投稿:wenyizhiguang@163.com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