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穷小子,推动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却默默无闻,为何?
最近,娱乐圈不断爆瓜,这头塌房,那头脱粉。
有人在网上抛出了一个问题:求推荐不塌房、三观正的明星。
我想,中国的科学家绝对是永远的答案。
有这么一个科学家,为中国科学事业献出时间,甚至生命,直到生命最后10个小时,他依然还在为国家科学工作。
他就是,中国工程院士林俊德。
1938年3月13日,林俊德出生在福建省永春县一个偏僻村庄。
父亲是小学教师,母亲普通家庭妇女,林俊德是家中老大,下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林俊德小时候)
父亲林宗海那点工资,需要养活一家6口人,为了让孩子们吃饱点,夫妻俩常把好肉好菜留给他们,自己吃昨天的剩饭剩菜。
在林宗海夫妇的照顾下,虽然日子艰苦,但4个小孩的身体铁打似的,没一点小毛病,倒是林宗海被打垮了。
林俊德刚上初中,林宗海就被确诊患上肺结核,无法继续教书,只能卧床消磨日子。
父亲倒下后,林家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断了,母亲只好代替丈夫的位置,出来打工,撑起这个家。
但没过多久,林宗海就去世了,临终前他将林俊德叫来床边,跟他说:“妈妈、弟弟妹妹都交给你了,你现在是大人了。”
那时,他才15岁,就已经被迫尝尽丧父的痛。
父亲去世后,林俊德一夜之间长大了,他帮忙料理父亲的后事,安慰母亲和弟弟妹妹。
父亲去世那天,正好是星期六下午,林俊德从学校跑回来,忙前忙后,赶在周日下午前就回学校去了。
期间,他一滴泪也没流,村里的人看到了,都骂林俊德没有人性,就是个冷血动物。
“老林白养这个崽了,生自己养自己的人走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有心思念书,读书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林俊德也不是冷血,他只是知道,父亲生前为了让他读书,到处筹钱,最后还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他不能辜负父亲的期望,不想父亲在天上了,还要为他的学习操心。
1955年,林俊德通过自己的努力,顺利考进了浙江大学机械系。
这本是一件喜事,但却让林俊德发了愁,他甚至想放弃上大学。
对穷人家来说,只要需要用钱的事,都算不上百分之百的好事。
家里哪有钱供林俊德上学?
别说学费,就连去浙江大学的路费,林俊德都付不起。
一家人围在一起商量了很久,林母坚持让儿子继续上学,即使砸锅卖铁也要去上学。
她知道,那是儿子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一条路,如果把握不住,以后就只能一辈子是穷人了。
最后,靠着国家的补助,再加上信用社贷款,林俊德才能去上学。
开学那天,林俊德光着脚丫,坐着闷罐子车,一个人到学校报道。
由于自己光着脚丫,上课第一天,林俊德害怕同学们瞧不起他,他主动地坐在最后一排角落边。
其他同学恨不得赶紧与同桌熟络起来,只有林俊德一个人使劲将脚丫子往里收,心里一直祈祷大家看不到他的脚。
大学5年,林俊德一次都没回过家,没钱搭车,他一个人窝在浙大的图书馆、实验室,疯狂地学习。
同学看他那认真劲儿,问他学那么多干嘛,够自己毕业后找工作就行了,别那么较真。
林俊德笑了笑,说:“多学一点,万一国家用得上呢?”
很快,国家就给了林俊德这个机会。
那时,虽说新中国已经成立,但世界的局势依然紧张。
当时美国是武器大国,用两颗原子弹就让日本乖乖投降,法国、英国之所以能在纷扰的战乱中,仍处于世界大国的地位,也离不开武器的支持。
况且,新中国崛起,使得西方国家警惕了起来,他们害怕一个新的国家在国际上抢占了自己的位置,处处打压中国。
中国明白,要想不受人欺负,就必须要有原子弹。
但当时的中国,还处于百废俱兴的地步,培养人才的任务还来不及提上日程。
自己没有人才,但战火又已经开到了自家门口,怎么办?
只能先抱大腿了,找个强劲的队友,给自己当靠山。
当时,中国找上了苏联,在林俊德刚入浙大那年,中国就在苏联的帮助下,开始筹建核工业。
然而,1960年,苏联人撕毁了合约,撤走了核专家,带走了图纸和研究资料,留下一个空壳给中国。
一时间,中国刚起步的核工业,一下子掉入低谷。
恰巧,这一年林俊德毕业,原本学校打算将他分配到浙江嘉兴工学院,当个老师,但浙江大学有个老教授不同意。
他一直坚信,林俊德是个好苗子,如果去当老师,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于是,老教授不听任何人的劝告,执意将林俊德介绍到了国防科委的研究所。
刚到研究所,研究所的干部们都觉得,林俊德确实有潜力,可以好好培养,就将他送到哈尔滨军事工程学校进修。
在那里,林俊德待了三年,跟着教授学习、研究,但他始终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他不能与家人、朋友联系,也不能随意回家,没有批准不能随便出门,一切活动都需要上级的同意。
1963年5月一天夜里,林俊德接到通知,马上收拾行李,准备去西北。
林俊德问去那里做什么,领导们一概都不说。
等他背着背包,趁着夜色,跟着大部队到了西北,路上,他才知道这三年来,自己服务的对象,一直是中国。
林俊德此行,是要去西北建设核试验场,做核试验。
可到了目的地“新疆罗布泊”,林俊德愣住了,这里的环境与他小时候生活的老家,有得一拼。
“天上无飞鸟,地上无长草,风吹石头跑,刚到那里,我们的脸就被扑了好几层黄沙,都不敢说话,怕沙子溜进嘴里。”
一群人住在地窝子里,吃着棒子面和桑树叶合蒸的窝窝头,喝着既咸又涩的地表水,生活条件很艰苦。
核试验基地,还是林俊德和同事几个人一起,冒着风沙,脚踩戈壁,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
那里,一眼望去,寸草不生,黄沙漫天飞,大家工作完,最喜欢围着一起,盯着远处戈壁边的马兰花。
因而,核试验基地又叫“马兰基地”。
马兰花成了那里唯一的一抹红,也是林俊德心里最后的归宿。
当时,林俊德被任命为地面检测组组长,任务是研制出能够测量核爆炸冲击波的仪器,也就是压力自记仪。
压力自记仪在核爆炸中非常重要,它能够保证数据的准确性。
但当时,这种仪器在中国并没有,只有美国和苏联有,林俊德更是连压力自记仪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如今却要他研制出压力自记仪,那不是要他“无中生器”吗?
为了尽快研制开发,林俊德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跑去问那些见过压力自记仪的人,让他们描述一下。
可问题又来了,“描述”就容易参杂个人主观感受,很难提取出真实的数据,林俊德听了几个人描述过后,头更加大了。
这时候,核试验工作已经进入试爆环节,林俊德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他等不及了。
他与技术团队商量了一下,大胆决定自主研发,抛开别人的仪器,做中国自己的压力自记仪。
那时,别说压力自记仪了,就连核爆炸,全中国也只有一个人看过,林俊德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那天,他正苦恼着如何研发,一边想一边走进电报大楼,一抬头瞥见墙上的钟表正在转动,他看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突然他快步走进资料室。
林俊德待在资料室三天两夜,不停地翻阅资料,他发现检测航空地震的仪器,都是以钟表式的发条为动力。
他大胆推测,也许能将这个原理套用进压力自记仪中,他马上告诉技术团队,大家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这方法靠谱。
于是,林俊德带着大家,将核试验基地里所有的钟表都拆解出来,一遍遍地试验、试错,最后他们发现,闹钟的发条最适合做压力自记仪。
材料确定了,林俊德接着投入到研制中,没日没夜地试验,累得几次晕倒过去。
最后,1964年10月16日下午3点整,第一颗原子弹在荒凉的罗布泊里发出一声巨响,全基地里的人都跑出来,对着那一串浓烟呐喊尖叫。
在众人欢呼之际,林俊德顶着浓烟往原子弹爆炸中心跑,他要赶快取回压力自记仪,看看数据显示,才能证明这次核爆炸成功与否。
(压力自记仪)
当时,浓烟还没散去,核爆炸中心核辐射最强,可林俊德一心只有原子弹,顾不上其他身外事。
“成功了!成功了!”林俊德抱着压力自记仪,不停地叫着。
当天,周总理收到核爆炸成功的消息,晚上9点,他对外正式宣布,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
举国上下欢呼不停,原子弹爆炸成功,使得中国在世界扬起了头,挺直了腰板。
那时,研制出压力自记仪、推动原子弹成功爆炸的林俊德26岁,可头上的头发已经掉了一大半,看起来像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
原子弹爆炸成功,上级通知林俊德等人可以离开基地了。
可林俊德坚决不走,他要扎根于此,直到中国核事业成熟为止。
接下来,在林俊德的推动下,1967年我国第一颗氢弹爆炸,两年后第一次地下核试验成功,一直到1996年,中国进行最后一次地下核试验。
从1963年到1996年,这33年里,中国一共进行了45次地下核试验,林俊德是唯一一位从头到尾都参与的人。
(林俊德与妻子黄建琴)
在这几十年里,林俊德带领着技术团队从零起步,一次次试验,先后建立了十多种测量系统,为中国的核实验工程提供重要的数据支持。
林俊德几乎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都献给了国防事业,把自己的生命撕裂开来,全都撒向国家。
然而,这么一个为国献身的科学家,命运依旧没有对他多点宽容。
2012年5月4号,林俊德被确诊为胆管癌。
得知自己病情后,他面不改色,只问了医生一个问题:
“我还有多少时间?”
医生被林俊德的淡定从容吓住了,他愣了一下,回答他:“最多剩下一个月。”
林俊德点了点头,很快做出了两个决定:
第一,马上转院,转入西安唐都医院,因为那里更接近他的工作室,方便他工作;
第二,写临终清单。
转院的第二天,林俊德的病情开始恶化,昏迷过去,医院马上进行抢救,将他送进重症病房。
可醒来之后,林俊德见到医生,就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地请求:
“把我转入普通病房吧,我还有一个课题没做完,你一定要让我出去,我的时间不多了……”
最后,在他的坚持下,医生只好听他的话,将他转入普通病房。
为了争分夺秒地工作,林俊德紧闭病房大门,不让任何人探视,就连儿子来见他,也被林俊德挡在门口。
当时,林俊德病情严重,身体器官几乎全都衰竭,吃不下饭,喝水都难受,可他坚持要坐在电脑前工作。
就这样,他身上插着各种导流管、胃管、减压管、输液管,还带着氧气罩,戴上眼镜,坐在电脑前,使劲克制住右手的颤抖,握着鼠标,继续工作。
林俊德身上的疼痛越来越严重,可他依然咬着牙坚持完成国家任务。
生命的最后几天,他在工作时,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看不清了,以为自己没戴眼镜,急忙喊老伴拿来眼镜。
老伴黄建琴转过头一看,泪眼模糊地说:“你戴着呢。”
医生一直劝他快躺床休息,林俊德颤抖地说:“坐着休息,不能躺,一躺就起不来了。”
他没时间了,他得赶紧把手头的工作收尾,害怕自己一躺下去,可能就再也起不来了。
林俊德生命的最后27天,一直坐在电脑前,忍着剧痛工作,直到监护仪上显示,他各项器官已经到达极限边缘,他在椅子上昏了过去。
医生和护士合力将他抬到病床上,而林俊德这一躺,就再也没起来了。
2012年5月31日,林俊德去世,临终前他跟老伴说:“C盘弄完了,C盘我做完了”,说完他就断了气,带着遗憾离开了。
而他之前列的临终清单,一共列了5项,前4项都是关于国家的工作,他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而最后一项,他没来得及。
最后一项是家人留言,林俊德原本打算跟孙子、外孙说几句话,可老天爷只给了他27天,他把27天全部留给了国家工作。
林俊德曾说:“我这辈子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核试验,我很满意。”
临终前,老伴黄建琴轻轻摸着林俊德的额头,贴近他的脸,仔细听他讲话。
林俊德说:“死后将我葬在马兰。”
林俊德去世后,家人按照他的遗愿,将他葬在马兰基地。
当年,那个25岁的小伙子穿着一身军装,带着重大的使命来到这里。
如今,74岁的他重新穿上军装,回到这里,寻找让他着迷的马兰花。
不同的是,这次回来,他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