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张 洲 / 再忆家乡梨
再 忆 家 乡 梨
白酒醪糟
巨 变
写给碑山之行
阳公三月惊蛰时,
千家万户买梨吃。
庭前草色入帘青,
最忆家乡梨花情。
一曲心声吟吧,我知道这不是什么诗,我只是因梨而想起往事时的由感而发,闲言少叙,还是直奔我因何而对梨有特殊的情感。
回到故园三十二年前,那年代的家乡特别穷,依旧是一出勤两送饭的大锅饭。父亲经过三年的时光终于筹备了木料宅基等盖房的物资。
那时盖房子和现在老百姓买楼房差不多,勒紧裤带从牙缝里省钱,买木料不容易,新木材根本摸不着边。父亲好不容易买了三间旧屋,正准备往回运时却病到了,一年后再去买时原来说好的已经卖出去了,好再还有三间的椽木,谁知半道被公家人给按割资本主义尾巴扣留了,几经周折又拖了大半年的时光才运回家乡,而有些椽木已经腐化不能用。我记得房是春天里盖的,人力物力耗了近两个月的时光才成型。
这一年的年夜我清晰地记得父母只是一身洗干净了的旧衣服。正如一副对联说的好:有稀粥不算饿肚,无饺子也能过年。既是父母,必定为孩子的未来筹划这就是人生的定律。
依稀的记得家父在正月闲聊时,要在我家的院子里栽种梨树。好再结果时可以换些粮食以备家中不足,因为孩子们渐渐的长大,大一天就有一天的开销。
果然,这年的秋季父亲种了18棵梨苗,从那年开始,春秋给梨树浇水便成了我与父母的主题。
俗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81年土地回到农民自己的手中,这就意味着好日子开始了,而我家的梨树也是长势喜人。同时为以后的锁事打下了根基。
桃三杏四梨五年说的是从栽培到开花结果的特性。时光很快啊,恍如一梦,那年春光处,梨花满院白,更是父母的笑脸,孩子们的无赖和蜜蜂与蝴蝶的赶集。
蜜蜂孩子们最怕的虫物。有一年我被蛰了一个包,痒的难受。从那时起,见蜂就赶,甚至寻蜂窝而砸。至于蝴蝶只是当宠物而戏耍,满足野性的好奇心罢了。
年年春秋给梨树浇灌是必做的课程。那时村里只有一个深井供全村人吃。秋天灌溉还好,井边没有冻着的光滑的冰凌而在初春时节余冰未消,井口危险极大。所以趁农忙未开始的正月,父母与我必须给梨树灌溉。那时我有点不情愿,但我没有任何理由去堵父母的口。
梨树结果的那一年,虽然果实不多,父亲在秋后总摘些分给自家兄弟与亲戚邻居。这样年复年地走过,梨也一年比一年多。俗话说,人是不识惯的。因为梨果多了,父亲送给人的却没有增加,这不闲言碎语出来了。礼物是一种情义而非生意。如果用东西的多少来衡量人与人之间的礼数与情感,那么别交下去了。东西是人家的,管理的付出是人家的,送与你是情,不送是本质,凭什么给人家说三道四,欠你什么了。所以要换位思考。
在我记忆里,父亲的梨并没有换什么粮食和银钱。梨多的时候,我们兄弟们也相继离开家乡谋生。每年中秋团聚的时节,兄弟们利用早晚午的时光上树摘梨,不摘不行,这东西惹贼,会让父母无安稳的日子。母亲总是把梨一筐筐的梨入地窖,谁回去给谁拿点,到了年夜,大家吃着自己的梨又甜又嫩,好不快乐。但父母在我们不再的日子里,却以梨度日,因为他们不想浪费自己的血汗果,能省的绝不浪费。
十年前,父母都已病入膏肓,弟兄们绝定带父母离乡。然而怎能舍下这满院梨香和自己一滴血一滴汗的庭院老屋。别无选择,忍痛割爱,这时家乡也渐渐的走向空心村。想找个看护梨院的人是很难的。于是,我毅然决定,砍掉梨树,保存老屋。
之后的二年,父母相继离世。我们每次回乡祭祖,去老屋老院看望时,心里只有童年的无赖和父母的影子。
我再吃任何梨时却总也吃不出自家梨的味道,那份香甜不只是口感而是人生的一份哲理课题。
张 洲,男,山西朔州人,农民。,中央青年干部管理学院文化发展论坛特邀专栏作者。1989年开始业余文学创作,讫今发表各类文章30余万字。作品散见《世界文艺》等杂志和网络平台。入选获奖作品集有:《中华当代散文大观》《南吟北唱》《中国新星诗人诗选》等获各类征文奖二十余次分别是二、三、优秀奖等。2009年散文《记忆的河流》获首届“中华之魂”文学作品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