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离

小别离
——世间所有的爱都指向团聚,唯独父母的爱指向别离
文/玉禾

似乎每年的秋天都是以一场拖沓的雨开始的。

儿子出去找同学打球。敏芝独自坐在书房窗前,听窗外的雨滴滴答答。手里握着的玻璃水杯里,刚泡的绿茶冒着丝丝的香气。这样的清晨,应该是惬意的。可敏芝的心却分明如外面的空气一样慢慢地变得潮湿。

儿子考上了北方一所重点大学,马上面临开学。

一个硕大崭新的黑色拉杆箱,静静地矗立在客厅一角,散发着越来越浓的离别味道。

书桌上一本《目送》,敏芝刚刚读完,淡蓝色的封皮被窗外的风微微地吹动着。龙应台的文字,一直不是敏芝喜欢的风格。敏芝只记住了书里写的一句话:“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敏芝和儿子上街去采购开学要带的东西。回来的路上,有一妇人牵了一条雪白的小狗在溜达。儿子突然停下了交谈的话语,若有所思。

“妈,我上大学走了,你养一条狗吧!”

“哈哈,好不容易把你这臭小子送走,我刚好过清闲日子。不养,不养。”

“哈哈,还是养一条吧!”

笑谈过后,母子两谁也不说话,自顾自走路。空气开始凝滞。

敏芝眼睛有些酸涩。手里拎着的东西突然变得沉重……

“妈,我入学转户口不?”

“不转吧?……我儿自己决定。”

“妈,我还是把户口转入学校吧,到学校参加医保啥的方便。”

“可,可将来你毕业回来落户就有些麻烦。”

“我还回来吗?不回来了吧。我出去了争取留在那座城市……”

敏芝不再说话。突然想起一句话:“故乡,是我们年少时,渴望逃离的地方;是我们年老时天天想要回去的地方。”

“好吧,你愿意去哪里,爸爸妈妈都支持你。但要在一个城市站住脚,还得靠自己好好努力。”

“知道,知道。你说了好多遍了,我耳朵都起茧了。”

敏芝知道,说这些都还太早。儿子青春激扬,他的筑梦旅程才刚刚开始。未来怎样?无法预卜。未来的一切就交给未来吧。

南在南方老师在他的文章里写道:“自从当了爹,他的一生因此改变,他死心塌地像石头铺在地上,垫起孩子愿望的脚尖。”

敏芝是普通的母亲,和天下的母亲一样,她也努力踮起脚尖,目送着长大的孩子飞向远方……


(作者简介:玉禾,本名魏宝莉,陕西商州人,医务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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