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性大的母亲 / 王秀琴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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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540期

中国 ● 西部文学微刊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 气性大的母亲」

文/王秀琴

今年的4月16日，是母亲二周年的祭日！

提前两天就和大哥小弟联系。由于今年疫情情况，再加上其他诸多原因，最后回复，不能回来了！只能等以后情况允许再说了。

自父母走后，也许在别人尚可，离开了，最起码暂时就不用再多想了！可是，对于我来说，这种思念却日益加深、沉重。每每回到老屋，看到室内仅残存的那几样老物件：沙发、四方桌子，五斗橱、大立柜，母亲的绿色“百宝箱”，父母的遗像，厨房里的案板、菜刀、锅碗瓢盆等都让我仿佛看到了父母生活的场景，历历在目！

他们在时，这简陋的小屋充满了生机活力，妈妈的唠叨声、爸爸的咳嗽声，房间里、厨房里永远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凳子放在该放的地方，菜刀贴着案板的根部，刀背向里有序的安放着，用过的抹布被母亲用水洗的发白挂在铁丝上......，可现在，人已去屋已空。

记得过去，每每离开老屋走时，父母都会把他们认为好吃的东西带给我，或者是自己蒸的馍馍，或者是蒸的时令茵陈、苜蓿、荠菜、槐花等麦饭，几乎回回都不空手！但每次都要叮嘱我说：把俺的碗拿回来！

因自己的忘性，常常不能按时带回碗来，就惹的母亲常常唠叨不已。几次过后，就长了记性，每次到家就赶紧先腾空装菜的碗，洗干净后装入塑料袋中，放置在出门就可以看到的明显的位置。以便出去要到妈妈那里去时，第一时间就能看到。

母亲解释说，不是妈小气，这是有讲究的，吃饭的碗是不能给人的。

艰难的岁月，生活的负担，让母亲过日子非常仔细。比如家里的碗，大的有多少个小的有多少，红的有几个绿的有几个，家里的床单被褥等东西有多少，她记得很清楚，一样都不会差。

有一次，我不慎磕破了一个碗，妈妈心疼的唠叨了好几天。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我买了一套10个白瓷小碗带回老屋。母亲一边边擦拭着、抚摸着，嘴里还一个劲的埋怨我乱花钱。实际上，我看得出，她是非常喜欢的。

有时，不知为了什么惹恼了母亲生气。她大声的斥责，我极力争辩着。娘们俩个性太相似了，情绪都很激动。我嫌她胡搅蛮缠，她说我不听她话。有时，气得我甩门而去，身后还传来妈妈的大喊大叫声。

亲不见怪。几天后，我早就忘了这一切，仍然笑吟吟提着礼物的去登门。

一敲门，准定是母亲来开门。她看到我，脸一黑，也不理我转身就走。显然，她还在生我的气。气性真大！

我伸伸舌头，朝着爸爸笑笑。平时沉默寡言的爸爸伸出指头朝我的额头处狠狠一点，说：“你呀！你呀！”

我在厨房里忙乎，母亲在卧室不出来也不理我。我故意打岔，一会问她盐在哪，一会问她油在哪？还装着找不到。几次问过，她不耐烦地走出来指给我。虽然还是不和我说话，但明显的气消了不少。

等我做好父母爱吃的饭菜，摆上桌时，父亲就会过去叫母亲来吃饭。“快来吃饭，娃把饭都做好了。还生你娃的气啊？还不是你惯的。娃也忙得很，吃完饭还要回去呢...”也许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她，她略略动了动身子。

我赶紧赶过去，左一声，右一声的叫着，连拉带扯的硬把母亲拖下床，搀扶到客厅桌前坐下。把饭盛好，筷子递到手中，这时，母亲才开口说道：“怪不得人家都说，爱谁，谁最能气你，气的我这几天胸口疼。”

“好我的老妈呀！不至于吧，这么一点点小事，就把你老人家气成这样，我早就忘了，你气性太大了。我记得主席有一句诗，说的就是你.....”

“胡说！那句？”

“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

“少给我转。你妈没文化....” 母亲虽然只听了个大致，但脸上的笑纹已经出来了！这顿饭，终于在烟消云散中和和美美地结束了。

临走，天色已晚。母亲照例给我的包包里装了几个她烙的锅盔。我不要，她说，妈在家没事，还可以做。你一天忙的，顾不上。

一边说，一边送我。从父母住的小区到我的家，走路最多也就10分钟的路程。可是，每次都像是女儿要远行一般，他们必定要送我出单元门口，说了多次都不听。站在门口处，一直看着我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去。回回都是如此！

每一次，我都能感觉到他们温暖的目光，不敢回头。

只是有一次，为了印证自己的感觉，在拐弯时，我猛一回头，还看见他们单薄、瘦弱、佝偻的身影静静的伫立在原处，一动不动。晚风吹着他们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舞。

那一霎，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很多时候都想提笔写写有关爸爸妈妈的一些往事，可是，真的不行。一想到、一看到“爸爸妈妈”这样的字样和这样的文章，心情就沉重的不行，眼泪就不由得在眼眶中打转......心绪杂乱无章，无法成文！

以前，看到写《南京大屠杀》一书的作者张纯如，最后因心情压抑而自杀，还感到有些不可理解，现在真真是感同身受了。

亲爱的爸爸妈妈，也许你们不是世界上表现最完美的父母，也许你们身上也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缺点毛病，可是，你们对儿女们无私的爱，却如涓涓溪流，永远的流淌在我们的心中，滋润着我们的心田，陪伴着我们一生一世的人生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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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西安秀子：陕西省西安市蓝田县人，公务员，平素热爱文学、写作及诗歌朗诵。工作之余，爱好广泛，常与朋友唱歌、跳舞、旗袍走秀、郊游或户外登山。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崇尚健康、自由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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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性大的母亲 / 王秀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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