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微刊ID:sanqinwenxue
不忘初心 梦在三秦你不信只能说你善良
作者：沧浪
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却因为工作有了交集，还是改变了生活轨迹的那种交集。就这么荒唐，但也确实是事实。啥？你不相信？我当初跟你一样惊讶的不相信。可事实就摆在我的眼前，由不得我不信。要不是我对王小二，不，应该说是李祥钦知根底，打死我也不相信会出现这种荒唐事儿。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想起说书先生惯用的这句俚语，我就觉得这是句至理名言。说起李祥钦这货，还真特娘的有点儿邪门，不，应该说是有点儿传奇。按他自己的说法，他就因为听信了一个邋遢老者的两句话，生活就不一样了。哪两句话呢？不要跟孩子争长短。名字就是个代号。就是这么两句大实话。啥？这可不是屁话。你要是不嫌烦，我就跟你掰扯掰扯。说李祥钦这货是个土包子有点难听，地地道道的草根出身倒是实情。天阴沉沉的，想要下雨却干憋着下不来，烦躁成了大多数人的通病。李祥钦原本是去人事局报道听分配的，可路程远耽误了时间，赶到地点时，正赶上工作人员下班锁门。虽然烦躁，却也只好等下午上班再去。早起赶路没顾上吃早饭，肚子早就提抗议了，这会儿到了饭点儿，找点儿吃的填饱肚子才是王道。街边上那个秦川烩面馆，门面不算大，里边坐的人还挺多。根据经验，应该味道不错，就吃碗烩面得了。李祥钦作出自己的判断，迈步进了面馆，要了一碗烩面，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放了点儿辣子就吃了起来。感觉有道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他抬起头，发现坐在对面的人，瞪着鹰隼一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自己。一双粗糙的大手，黑黢黢的。有点长的指甲倒没有污垢。我只是想告诉你两句话，对你人生有很大帮助的两句话。山沟沟里出身的李祥钦，与邻为善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并不认为被人骗了。果断地又要来一碗面放在了老者的面前。
老者很快吃完了面，用手背擦了擦嘴，郑重地对着李祥钦说道：年轻人，你是今天第一个没骂我神经病的人。鉴于你的良善，我送给你这么两句话：不要跟孩子争长短。名字就是个代号。如果你能做到我说的，你将迎来好运。望着健步如飞离去的老者，李祥钦琢磨着嘀咕了那两句话一会儿，没觉得有啥特别的，摇了摇头，抛在了脑后。李祥钦来到管分配工作的地方。他的工作单位已经安排好了，县办国营木工厂。李祥钦来到木工厂报道，厂办主任领着他来到了一个屋子。屋里有一个小孩，正爬在桌子上写字。你父亲回来你告诉他，厂里又分来新人了，你们该搬离这个地方了。我父亲没得罪你们吧，好端端的你们非得把他撵走。现在又要逼我们腾房子，真够狠心的。小李啊，这孩子就稀罕这里有学习的家具，你别跟他计较，等他爸回来，我跟他做工作。我不会跟孩子计较的。稀罕有个学习的环境，说明孩子有抱负，将来肯定有出息。其实孩子说的也有道理。要是他父亲也这样想，我跟他调换工作也是可以的。毕竟我只是个单身汉，分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在凯子父亲和厂办主任的齐心协调下，李祥钦跟凯子的父亲对调，李祥钦去了工业局，凯子的父亲又回到了木工厂。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由木工厂工人变成了行政机关的工作人员，李祥钦都觉得不可思议。工作了很长时间，他回忆参加工作的经历，就跟做梦一样。好不容易摆脱了不踏实的心境，气定心闲了没几年，工作刚刚顺风顺手，组织推荐考核，传言要提拔他去木工厂任副厂长。他知道自己是草根出身，提拔这种好事砸在头上，李祥钦自然是高兴并揪心着。不说要当领导了，单是工资能够涨起来就够开心的了。组织找他谈话，他欣然接受。说党叫干啥就干啥，决不挑肥拣瘦讲价钱。王小二家里是做生意的，家具商场规模在县里面绝对坐头把交椅。他父母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跟县里的领导及各单位的领导都熟悉，自然对他们的权力很是眼热。幸亏逼着王小二走进了公家门，就想着给他谋个一官半职，起码对家族生意能够照应照应。
虽然王小二是个教师，但他不教课，说不好听点就是学校打杂的。他管着教工和学生食堂，饭票数量跟仓库库存总是不相符，食堂管理弄得一团糟。不受校领导和同事们待见，都想着把他撵出去。
组织来学校考核，他私下跟同事们拉票。加上校领导们撵他出去的心思，倒是帮了他的大忙，推荐结果很满意。原本是让王小二去乡镇当个副乡长锻炼锻炼，可他不想下基层。他父母宠儿子心切，就找到了县领导求情。那领导考虑再三，想起了唯一没送礼的草根李祥钦。找来王小二父亲商量。确定用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先走着。一拍即合之后，王父摆下酒席，邀请那领导与李祥钦赴宴，王小二父子作陪。领导示意，先互换名字去任职，适当的时候再调整过来。提议摆上酒桌后，李祥钦突然想起邋遢老人留给他的那两句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李祥钦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了这句老话。他看了看领导诚恳的眼神，点头答应下来。组织部门的人员分别送他二人上任时，一些认识他们的人听到名字的介绍，都惊讶的合不拢嘴。这种骚操作还是第一次遇见，实在够骚。人们都在心里嘀咕。又一个月后，县里发文做出调整。李祥钦调任白阪镇副镇长，王小二调任木工厂副厂长。时代的变迁，对有的人来说，忽如一夜寒风来，花未开时已凋落。缺乏创新的木工厂，被沿海地区涌过来的新兴家具厂的大浪打过来，沉没了。王小二也成了下岗人员。而李祥钦的工作能力，得到了组织的认可，升任了镇长。不是你想多了，是我太天真了。社会毒打的总是天真者。呵呵，这话我信。我就是被多年的毒打落下了后遗症。哎呀，跑题了，还是言归正传吧。王小二美美的在家歇了一个月，天天睡到自然醒，感觉跟皇上似的。可他每天却又觉得少点什么，心里没着没落的。偶然瞥见餐馆里弧光酬厝的身影，才想起来好久没人约饭约酒了。我这还没丢官的就被抛弃了？这可不是我想要的。不行，我必须重回官场。领导，企业破产是县里的决定，跟我没啥关系。我好赖也是组织管理的领导干部，总得再给我调换个工作吧。企业破产那是你们管理层经营不善造成的，怎么能怪罪到县里来！摆正自己的心态再来说事儿。王小二鞠躬道歉的同时，还抬起手掌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左右抽了两下。企业经营不下去，主要还是形势变化太快了，是我们准备不足。不要埋怨形势变化，关键还是你们的思想没有扭转。人要与时俱进适应社会变革，社会永远不会反过来适应人。你要静下心来好好学习学习。企业改制后，你的身份已经变了，调换工作也只能在企业里任职。县管企业就还有药厂、水泥厂和化肥厂三家，你选择哪个？这样吧，党校有个学习班，你先去学习一个月，回来再说。领导注视了他一会儿说道。
那好吧。王小二知道领导在推脱，也自知多说无益，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回到家里跟父母诉说了面见领导的事情，都一致认为应该从事行政工作，绝不能再去企业了。万一哪天那个企业又破产了，不还得折腾吗？趁着党校学习的时间，想个招儿把结果扭过来。几天后，王小二和他父亲都想到了当初提拔的事儿。觉得从那里入手是最佳选择。能用钱摆平的事儿就不叫事儿。王小二和他的父亲花了点心思，就把当初任命文件以及两个人报到时的会议照片、转正时的考核结果、谈话记录、证人证言等证据资料搞到了手中。一个月的学习很快就结束了。王小二再次找到领导要求调换工作。我的身份是政府工作人员，不是企业职工，所以我不去企业任职。你看看这个文件就知道了。王小二将事先准备好的文件递给了领导。你先回去吧，有结果了组织会通知你。领导看过多年前的任命文件，沉思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虽然是前朝的事情，调查起来却并不复杂。但调查结果却有点沉闷。王小二还让人带话给李祥钦，希望他跟领导说道说道，要不然会影响他声誉。李祥钦想起当初的事儿，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似的。事情不大，但却总是个疙瘩。不得已，只好跟领导坦然了当初餐桌上的决定。两个人彻底搅合在了一起。不过当年同时提拔的两个人，如今身份却有了不同，成了上下级关系。王小二没有基层经验，班子研究后让他分管农水这一块。种植上，除了保证烟叶种植面积外，其他都是村民自己的事儿，不需要指手画脚。况且烟叶种植和秸秆禁烧工作，还有包村干部冲在前面。水利上，不求他能争取来啥项目，哪个村里有需要，他配合跟有关部门对接就好。县农业开发办的副主任跟王小二家有点亲戚，知道他分管农水工作，看在亲戚的情分上，想送他点政绩，就给白阪镇确定了个五十万的滴灌项目。这是惠民的好事儿啊，李祥钦镇长知道后也很高兴，就把王小二叫到自己办公室勉励了一番，希望他好好安排这个项目，别弄出岔子。五十万的农水设施项目也就是个小项目，打眼机井，再铺设点管网，安排给一个村子实施刚刚好。王窑和李屯两个村的村主任都盯上了这个项目，都扬言要拿下这个项目。王窑的村主任把王小二请到了镇里的第一楼，好吃好喝地招待，还打起了感情牌。王镇长啊，咱王窑村大半个村子人都姓王，这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那都是你的本家呀。你要把这个项目安排给王窑，全村人都念你的好。王窑人都知道感恩，往后你逢年过节的礼物我们都给你包了。村主任连忽悠带奉承，把个醉醺醺的王小二说的是直点头。僵着舌头答应了王窑村主任的要求。李屯的村主任，带着两个村花，把王小二请到了镇东头的农家乐。别看是个农家乐，那名气可是刚刚的，县城里的人都开着车来这里玩儿。王哥啊，你咋长的帅呆了。你要是看着妹子我养眼，就喝了这杯酒。喝交杯酒也行。王哥啊，你可不能偏心啊。俺们两个可是村里的并蒂莲，喝了她的交杯酒，也必须喝我的交杯酒。在软妹纸的左右魅惑中，咱们王小二副镇长快乐并难受着。迷迷糊糊地答应了将项目安排给李屯村。王窑和李屯的村主任，不约而同地来到了王小二副镇长的办公室，要求兑现承诺落实项目。而且还都扬了扬手机，似乎里边有东西。王小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答应每村给一半资金，具体操作由村里规划联系工队实施。资金不够，来年再安排。李屯村两委商量后，决定先实施田间滴灌管网铺设。只要管网到位，接上水源就能见效益。王窑村两委商量后，决定先打机井，因为干旱季节村民饮用水都有点供不上。项目资金绩效评估组来验收这个农开项目，发现是两个半拉子工程，就给县农开办出具了绩效差的意见。说好的百分之十的返还款也因此泡汤了。农开办的副主任很没有面子，对自己的亲戚王小二一顿臭骂。李屯村的滴灌管网铺设之后，就央求着李祥钦镇长给县水利局协调，落实了一个安全饮水工程项目，把这个滴灌项目配套齐全了。王窑村主任抓耳挠腮过后，也找上了李祥钦镇长出头斡旋，县农开办咬牙又给他们补上了后续项目资金。副书记、副乡镇长实行差额竞聘上岗。评委是家在乡镇的各级人大代表、各村的支部书记和村主任。王小二两次任职副镇长的事情本就不是个秘密，况且实际任职期间口碑很差，竞聘落选毫无悬念。在白阪镇实际工作不到两年的王小二，又一次处于下岗的尴尬境地。他觉得是李祥钦镇长背地里排挤他，决定给他点儿颜色看看。纪委接到了王小二的实名举报，说李祥钦对他打击报复。理由是他强占滴灌项目政绩受挫，又害怕他说出当年提拔之事名誉受损，借着机构改革给评委私下里打招呼阻挠他竞聘上岗。纪委办案也有任务。接到这实名举报线索，纪委领导非常重视，雷厉风行的成立了专案组。调阅了当年任命的文件，走访了一些知情人。查看了农开办的账目，约谈了相关单位经办人和村干部。询问了参见竞聘投票的人大代表及村干部。在竞聘上岗工作中，李镇长除了严厉要求评委要公平公正之外，还肯定了王小二在滴灌项目中做出的成绩。至于当年提拔之事，其责任不在李祥钦。而且他从政以来，所作所为都被事实证明了组织识人用人眼光的正确性。
沧海横流，浪花淘尽英雄。徐贤辉，笔名沧浪。洛阳亲友如相问，舞文弄墨一贤人。就职于体制内，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无愧于吾心。被赋闲退职之后，捉笔涂鸦，三年两载也有十多万字发表，心欣慰矣。
本期编辑：刘军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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