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粲:我为什么爱驴,你知道吗?
建安七子里,王粲是个大才子,也是个丑男。
在魏晋那个十分注重颜值的时代,王粲的亏吃大了。
三国里,还有几个丑男,像庞统、张松等等,都因脸部亏损导致事业艰辛。
生于公元177年、死于217年的王粲,才气之高,让当时著名的文学家和书法家蔡邕非常赏识。
公元191年,长安,蔡邕家高朋满座。王粲登门拜访,蔡邕一听,赶紧出去迎接,连鞋都顾不上穿。
等王粲进门,满屋的客人都惊呆了——蔡中郎高规格迎接的,居然是位14岁的少年,矮个子,瘦身板,毛没齐!
蔡邕介绍:这是司空王公的孙子,奇才,我不如他。我家的书籍文章,都应该送给他。
天下名臣+名士蔡邕的强推,并没有让王粲摆脱丑男多舛的命运。
公元193年,王粲被司徒征辟,又被召为黄门侍郎。但是,因为时局太乱,王粲没去。因为当时荆州相对稳定,他去投奔了老乡刘表。
老乡归老乡,模样不一样。
那刘表,身长八尺有余,姿貌温厚伟壮,少时知名于世——八尺,相当于现在的1.93米,长得还帅,招人喜欢。
最要命的,他也是打小就聪明,打小就有名气。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王粲有的,刘表都有,比如说才气、名气。王粲没有的,刘表也有,比如说长相、个头。
王粲是世族,可刘表是宗亲。
刘表面前,王粲遭受碾压式的打击。
加上王粲不拘小节,这更让注重文雅的刘表不喜欢。
于是,王粲的大才,在荆州只受小用,而且一用就是15年。
这让王粲郁闷万分。
他的《登楼赋》、《七伤诗》,都是这个时候写的。
《登楼赋》里,他说“虽信美而非吾土兮,曾何足以少留?”,“循阶除而下降兮,气交愤于胸臆。夜参半而不寐兮,怅盘桓以反侧。”
——荆州这个地方尽管挺美,但也不是我家啊,我为什么在这逗留呢?我沿着台阶走下楼来,心中却气愤难平。(一直)到了半夜还不能入睡,惆怅徘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七伤诗》的开头,王粲就说:荆蛮非我乡,何为久滞淫?方舟溯大江,日暮愁我心。
也许,就是这个时候,王粲爱上了驴。
不走运的诗人,都会爱上驴。
不是他们真喜欢,而是因为幸运的诗人,都有大马骑。
因为不走运,骑不起马,就得以驴为交通工具,驴背上真出诗人。
唐代诗人王梵志,写过一首诗——
他人骑大马,
我独跨驴子。
回顾担柴汉,
心下较些子。
换在现在,就是他人开轿车,我独电动车,回顾单车汉,心里舒服些。
总郁闷不行,得会自我解压,办法就是既驴之,则爱之。
王粲爱驴,尤其爱驴叫,到了世人皆知的程度。
公元217年,王粲死的时候,世子曹丕率领一群文友给他送葬。曹丕说:仲宣(王粲)平时最爱听驴叫,让我们学一次驴叫,为他送行吧!
葬礼上,于是响起一片驴声。
这个时候的王粲,已经远离驴了。
他的好运,是从公元208年开始的。
曹操平定荆州后,王粲被任命为丞相掾,相当于丞相府里的大部门主管,后来又升为军谋祭酒,相当于首席参谋。
曹操自己就其貌不扬,对于王粲的痛苦感同身受,加上主动唯才是举,身有大才的王粲,得到重用是情理之中。
这个时候,王粲的诗作,也由悲愤转为激昂。
他的《从军诗》,写于215年,他当时跟着曹操西征张鲁。
《从军诗》的开头,是“从军有苦乐,但问所从谁。所从神且武,焉得久劳师。”
意思是:从军有苦有乐,但要看跟着谁干。我现在跟着智勇双全的主帅,哪里会是一场持久战呢?
此时的王粲,在驴和马之间,肯定会更喜欢马一些。
在跨驴子和担柴汉的眼中,骑大马的王粲,让人羡慕。
至于丑不丑的,已经被忘记了。
《三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