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子英||吃饸饹的记忆
【作者简介】卢子英(常用名,卢改红),河北省无极县人。1954年10月出生。中共党员,退休干部。著有诗集《爱的呼唤》、《春潮涌动》。現为无极县作家协会会员、无极县诗词协会会员、石家庄市诗词协会会员、河北省文化名人公益联盟委员。
吃饸饹的记忆
文\卢子英
我们这里有大年三十吃饸饹的习俗。
说起饸饹,当属无极县的荞麦面饸饹。一碗羊肉打卤饸饹,价格不贵,吃后满嘴生香。
笔者曾在县城吃过一次最有名气的北苏饸饹。虽然好吃,但吃不出农家饸饹的味道,还是农家饸饹床上压出的饸饹吃着过瘾。
荞麦面脆生清香,是仅次于麦子面的食品,在过去饥荒的年代,过年过节吃一两顿也够解馋的。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的主食以红薯为主,人们粗粮细做,于是又有了红薯面饸饹。
做红薯面饸饹是要下一番功夫的,首先要有榆皮面。所谓榆皮面,是把砍倒的榆树,用斧头钉下榆树的老皮,取中间的。嫩皮,晒干在碾子上压碎筛面。
那时节,只要谁家刨了榆树,人们就蜂涌而至,像蚂蚁啃骨头一样,三巴九点就活生生的把一棵榆树剝地精光。
做红薯面饸饹,先把红薯面蒸熟,然后搀两把榆皮面和面就可以压饸饹了。出锅的饸饹在阳光底下一照,晶莹透亮,色如玛瑙。
常言说:“打卤面,汤里看”。不管什么样的饸饹,全看卤汤了。在那个缺油少醋的年代,花样怎么翻新,做出来的饸饹也不怎么好吃。
吃饸饹,印象深的一次是吃黑查子饸饹。1977年三月我退伍回村,生产队长看我文质彬彬的,就派我到粉坊里干杂活。粉坊里十天半月漏一次干粉,捎带着吃一次黑查子饸饹。
黑查子,就是提取红薯淀粉的下脚料。具体的操作流程既费劲又讲究技术,先把红薯在石磨上磨烂,而后过箩去渣,入瓮搅缸。一个长长的木杆杵到瓮里,双手顺时针快速搅动,只搅得一人深的大瓮能看见底算一个回合。一天定时搅几次后,就让它慢慢沉淀。一天一宿以后,就开始撇缸。先去泔水,待看见水里有紫花色混浊物了,那便是黑查子原始材料了。然后连汤带水地把它舀出来装进棉布袋里,往沙子堆里一埋,几天后大部分水渗完了,只剩下黄胶泥一样的东西,那便是黑查子了。
漏完粉,就该吃黑查子饸饹了。先把生产队保管找来,从库房里偷拿一点棉花籽子油,在锅里戗一把葱花辣椒,再架上饸饹床压饸饹,一会儿,一碗碗香喷喷的饸饹就出锅了。
如今,漏干粉也现代化了。无极县杨坊村成了漏干粉的专业村,一般村里早不见了粉坊。所以,也很难再吃到黑查子饸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