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清：放生
放 生
安徽东至 胡孝清
近日闲暇，在网上溜达，看到夏一文先生的博客，他在文中讲到人们放生时的现象：有的乌龟会爬出水面来到放生者面前不走，看看恩人模样;有的乌龟会在水中探头表示感谢;有的鱼儿会在水中跳舞表示感激;有的蛇会停留现场不走;有的鸟儿会在树上唱歌或者盘旋飞舞致谢;被救的牛、狗、羊羔会流眼泪;被救的娃娃鱼会发出声音表示感谢……看到这些，不由得让我想起去年春节给鲫鱼放生的情景。
去年春节前，一朋友很热情地送我一些鱼给我过年，有鳜鱼、鲇鱼，还有十几条小鲫鱼。那些小鲫鱼还是活蹦乱跳的，我们不想马上宰杀它们，想把它们养着，要吃时再捞起来宰杀烹调，这样鱼也新鲜、好吃些，于是就把它们养在水池里。
这些可爱的小精灵在水池里生活得很是悠闲自乐，无忧无虑地自由嬉戏着。春节放假我闲着无事，不时地观察这些小鲫鱼。它们时而上浮，好像也是想呼吸一下水面上的新鲜空气;时而潜底，好像是玩累了躺在池底闭目休憩。我们从没有给它们喂过食料，仅仅是过几天换一次水而已。前几年我们春节也这样养过鲫鱼，但是不几天它们相继离我们而去，撒手人寰，很是惋惜。也许是去年天气寒冷的缘故吧，不知怎地，这些小鲫鱼生命力非常顽强，个个精神旺盛，意气风发，都很有精神地活着。
春节来客较多，客人们来的时候，尽管我们十分地不舍，但是每次还是从水池里捞起一两条鲫鱼，做成佳肴招待这些尊贵的客人。客人们吃完，总是不住地啧啧赞叹：鲫鱼鲜嫩好吃。每当客人们这样赞叹时，我都要瞥一眼水池里的那些小鲫鱼，心里非常感谢这些小鲫鱼。
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就是正月底了，水池里的小鲫鱼也只剩下三条了，它们也在我家和我们共同生活了近月余，好像还看不出它们要死的迹象，只不过是小鱼看起来好像消瘦了些。来人的时候，我再也不忍心宰杀它们，好像我和这些小鱼产生了某种感情，心底忽地心生一念：我要把它们一直这样养着，直到它们自然老死······
一天下午，我下班回家，妻子突然对我说：“我们还是把这些小鲫鱼放生吧!”我不知道妻子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来到水池前，再次仔细观察、欣赏它们。只见这三条小鲫鱼的嘴巴一张一合，两腮一翕一开，时儿游上，时儿游下，嘴里时不时地吐着气泡泡，悠哉游哉，很是惬意，甚是嬉人!我探下手去，想抚摸抚摸它们，但是还没有等到我手挨到它们的身体，它们就飞快地游开，激起水池层层浪花，溅到我的脸上和身上。有一条还蹦出水池，重重地摔在地下，不停地蹦跶。我突然想到：这是它们本能的求生反应啊!我一面喟然长叹，不得不佩服、惊叹它们顽强的生命力和求生欲望，一面想到这水池绝对不是它们应该生活的地方。“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江河湖海才是它们的归宿啊!我心疼地小心地捧起摔在地面的小鲫鱼放在水池里，对妻子说：“我举双手双脚赞成把它们放生!”
说做就做，妻子拿来一个塑料袋，将鲫鱼从池中捞起放在塑料袋里，再将塑料袋里倒入一点水，我们拎着塑料袋向尧渡河走去。在路上，妻子和我说起了她在网上看到的一个故事，故事是这样的：有一个僧人黑夜里行路，因为天太黑，僧人在路上被行人撞了好几下。他继续往前走，看见有人提着灯笼向他走来，这时旁边有人说：这个瞎子真奇怪，明明看不见，却每天晚上打着灯笼。僧人上前问那盲人：你真是盲人吗?盲人说：我从生下来就不见一丝光亮，就连灯光也不知什么样。僧人奇怪：那你干吗打着灯笼?盲人说：我听说到了晚上人们都变成了盲人，因夜晚没有灯火，所以我就打着灯笼出来。僧人感叹道：你心地多好啊，原来你是为了别人!盲人回答：不是，我是为我自己!僧人迷惑了：为什么呢?盲人问他：你刚才走路时没有被人碰撞过?僧人说有啊，盲人道：我是盲人，什么也看不见，但我没有被人碰到，因为我的灯笼既为别人照了亮，也让别人看到了我，这样他们就不会碰到我了。黑夜中的一盏灯火，既照亮了别人，也照亮了自己。妻低声地和我讲述完故事，又幽幽地说：“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一个人一定要心存善念，鲫鱼尽管是一个小动物，是人们饭桌上的菜肴，但它们也毕竟是一条生命啊······”听完这些，我终于明白了妻子为什么要把鲫鱼放生了。
说着说着，我们不知不觉来到河边。沿着河沿，我们走了不少路，终于找到一个水比较深、杂草比较多、钓者又很难站脚的地方。初春傍晚的尧渡河，还有点寒气袭人，河水静静地从脚下流过，远方还传来“哗哗”的水流声，不绝于耳。我猫下腰，顺势把鲫鱼轻轻地放到河里。它们显得很开心的，在水里游来游去，但是一直都在边沿处畅游，没有游的远，还不时回过头来向我们摆摆脑袋，尾巴还打出个小小的漩涡来，好像是感谢我们把它放回河里。我和妻默默地站在河边，一直没有离去。过了一会儿，那三条鱼儿很坦然，尾巴一甩，便悠然游到河中央的水草里去了。看到三个小生灵得到了第二次生命的自由，于它于我都是很快乐的事情，我们心里很坦然、很释然，也默默地为它们祝福。
我不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也从未研究过佛家的因果说，但是，我非常相信这样一句俗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全报。这是佛教因果律的一种体现。这句话是劝人要学好，做好事，不要作恶。可以说是早期的一种公益广告。孔子云：“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孟子也曰：“人之初，性本善。”我们今天放生鲫鱼，应该是人性中“善”的一种本能反应吧，有时候善恶也就在一念间。我想，我们的做法和那些放生一些动物来积德的信佛的人做法是完全不同的，我们不带任何功利性。
送人玫瑰，手有余香，搬开别人脚下的绊脚石，往往是为自己铺路。人生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助人行善，助人行善是人生价值的体现，是人性闪烁的光芒，是人类生生不息的源泉。当遇到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是否愿意停下来为他们想想办法?或许在不经意间，受帮助的不仅是别人，而且还有你自己。因为任何一次助人为乐的善行，都是完善自我、实现自我价值、积累福报的机会，这样美好的事情你怎能不自愿去做呢?
芸芸众生们，请心存善念，多行善举吧!
责编：丁松 排版：何苗
胡孝清,56岁，安庆宜秀区罗岭镇人，现在东至县工作，东至县作协会员，发表散文若干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