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O2O

所谓O2O，就是结合电商和实体店的一种经营模式。线上下单付款，线下提供商品或者服务。如今这个行当在中国风风火火的开展了起来，见面不聊O2O，怎么说自己是做生意的呢？鄙人不幸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从业者，看透了太多这一行当的怪现象。打个比方说说这个套路吧，某公司打造一个手机APP，用以实现客户在线上下单预订厨师。等用户下班回家后，大厨就会带着食材调料去客户家里现场烹调。由于这玩意模式新颖，理念先进，很快就拉到了风投，完成了融资。投资方又不傻，凭什么认定这个项目有市场，有前途呢？这时候就要看这个软件的下载量了。用户数量就是王道，是克敌制胜，谋取投资的利器。关键是上哪找那么多需要厨师给自己做饭，又出得起钱，还喜欢这种模式的优质客户呢？根本不去找。被投资方只需要拿出点彩头，打造一支地面推广团队，见人就拉过扫描二维码下载软件，谁下给谁送个小礼物。当然了也有赤裸裸给钱的。甚至有弄一队比基尼美女身上印着二维码让人去扫的，总之无所不用其极，从而谋取下载量，然后声称这些人需要厨师给自己做饭。等到融资完成，下面的问题才会暴露出来。上哪找那么多厨师？是自己养着一队优质厨师还是外聘厨师？怎么解决客户随时下单需要厨师的问题？客户家里的炉灶菜刀厨师用的惯吗？真正需要厨师给自己做饭的客户到底在哪里？有多少？怎么针对他们进行营销？接着，公司宣布破产。价值十万元的公司融资一百万，然后破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最终项目的负责人牟利，投资人赔钱。

等会，这些玩意儿跟《西游记》有什么关系？还真有关系。佛教啊，在神仙界就是新兴的神仙模式。天庭就相当于求转型的投资方。江湖上三教九流都有，谁能拉倒天庭的投资呢？比演讲，谁都会演讲。但是比用户数量和质量以及推广方式的便捷性，佛教的优势就凸显出来了。

在《西游记》的世界里，道教就相当于传统模式，历史悠久，知名度大，但是修炼很麻烦，还有让神仙冗员严重的漏洞，急需转型。儒家相当于APP营销模式，虽然比道家简单不少，但是受群众体不够大，对文化修养要求过高，所以很难覆盖底层百姓。好比我手机只有8G内存，实在是腾不出空间再下个APP了，只好放弃。而佛教就像是微信营销模式。微信扫码关注即可，不费流量，不占内存，还能实现APP的功能。所以佛教传播速度极快，很快就风靡西牛贺洲，顺便传到了南瞻部洲。也正是因为这样，佛教拿到了天庭的风投，成为了人间修仙的指定品牌。

不过细分析一下佛教用户的状况我们不难发现，这批佛教迅速发展起来的用户，一不够精准，二缺少价值。观音菩萨到大唐随机考察一下，就发现大唐的和尚价值观扭曲，有强烈的拜金情节。因此在南瞻部洲传播大乘佛法的活动就从大唐开始。

话说回来了，西牛贺洲的佛教徒就一定比大唐的强吗？很明显西牛贺洲的和尚普遍都比较富。比如观音禅院的金池长老，再比如宝林寺的僧官。那为什么看上去西牛贺洲的僧侣比大唐的僧侣显得虔诚呢？用宝林寺的僧官对比大唐长安城中随机出现的一个和尚，大唐这位和尚看到了流光溢彩的九环锡杖和熠熠生辉的锦襕袈裟，怦然心动。但是当听说这玩意儿要卖七千两的时候，和尚顿时觉得不值，还说哪怕穿上之后可以立地成佛、长生不老都不值。他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代表了大唐和尚的一个普遍价值观。有七千两谁还当和尚啊？

到了西牛贺洲，七千两和高僧行头怎么选？当然是花七千两置办高僧行头然后去忽悠高得多的香火钱。所以西牛贺洲的高僧都注重排场，也注重别人的排场。

比如这西牛贺洲的乌鸡国，那是个佛法昌盛的国度。乌鸡国王崇佛，因此拨下巨款敕建气势恢宏的宝林寺，成为了国家重大的吸金项目。乌鸡国大兴佛事，让如来佛祖很满意。这么虔诚的国王哪找去？都不用弄他到地狱吓唬一下就这么崇佛，真是个好同志。佛祖有心收他，于是派出文殊菩萨前去渡化此王，让他到灵山当个罗汉。这绝对是佛祖给面子，要不然文殊菩萨这个级别的大神也不会来渡化一个凡人。这一渡不要紧，文殊菩萨发现这哥们是个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国王。乌鸡国王扫了佛祖的二维码，不打算用这个公众号提供的产品或服务，只是盯着此公众号的返利，顺便那这个忽悠别人。乌鸡国王对佛教的感情，其实连叶公好龙都算不上。文殊菩萨变成个普通和尚去找乌鸡国王论道。国王为了展示自己礼贤下士，对佛祖崇拜，于是亲自接见了这个普通和尚。其实国王这么好佛，完全可以从文殊菩萨的言谈中知道这是一个高僧。书中虽然没说文殊菩萨跟乌鸡国王谈了什么，但是我们可以猜个一二。

肯定是谈谈佛，谈谈国，看看乌鸡国王能不能看透色即是空，问问乌鸡国王能不能急流勇退，跟他去修行。潜台词是去就让他当金身罗汉，不去就得问问你老人家怎么信的佛？为啥都不肯放弃这么世俗的王位？人家段正明都能放弃皇位出家，你为啥不行？

那乌鸡国王必然大怒，且不说跨书这种事不能忍，关键是国王这么崇佛无非是做做样子，拿佛祖当孔子用罢了。用官方语言来说，国王陛下还想继续为人民服务，怎么可能抛下自己热爱的人民群众，去追求自己的个人理想呢？再者说了，公然劝国王退位的和尚必然是恶意攻击乌鸡国家领导人，赤裸裸的反革命行为。这个远道而来的和尚必然是境外敌对势力派来的间谍，企图颠覆乌鸡国的人民政权。

所以乌鸡国王才下令把文殊菩萨绑了，推出去淹死。文殊菩萨是被如来变成凡僧来渡化乌鸡国王的。这次如来考察的是文殊菩萨的业务能力，所以封印了他的法力。也就是说其实乌鸡国王绑上的，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绑上丢到河里，淹死是早晚的事。文殊菩萨不具备任何逃生功能，就在他就便是淹不死也可能会饿死的第三天，六甲大神前来救了文殊菩萨回灵山。

这个事件其实算得上佛界的大乌龙。怎么弄？要说弄死乌鸡国王很容易，但是这哥们是出了名的敬天礼佛。让他这么突然暴毙，会给人以信佛不长寿的假象。还不能杀他，还得给他好结果，灵山大小僧侣都犯愁了。要说佛祖就是佛祖，当即就想出了好主意。派人去把国王弄死，然后变成国王继续执政，岂不是两全其美。而且弄死国王报仇不解决问题，让他称为真正的佛教徒才是渡人的目标。因此佛祖定下了把乌鸡国王淹死三年的有期徒刑。

然后下一个问题就来了，派谁去？这事牵扯到和国王三宫六院睡觉的情况。让各位高僧用道德的力量约束自己，那不是佛家的做法，儒家才那么做。这样一来，能去下黑手的只有文殊菩萨的司机青毛狮子了。为啥是他？因为青毛狮子被阉割过，根本不用约束。就这样，青狮精领着任务下凡了。

青狮精绝不会是一个人在战斗。有这么一天，敕建宝林寺里来了几个游方的和尚。这老几位扔到丐帮也算是最潦倒的，俗称丐中丐。宝林寺的和尚见他们可怜，就收留了下来，给衣服给饭。没想到这老几位从此就不走了，而且在寺里一住就是八年。这八年来，丐中丐们吃喝嫖赌，坏事做尽。宝林寺光有度牒的和尚就有五百多人，竟然奈何不了他们，任凭他们在此作了八年。这是为什么？很明显这五百多人不是这几个丐中丐的对手。就像《水浒传》里边文殊寺的和尚们都打不过鲁智深，所以鲁智深在寺里比较嚣张。不过丐中丐面对的是五百多人，要几个人连续八年都能打败五百多僧侣的话。唯一的解释就是丐中丐会法术。八年啊，这时间都足够把小鬼子撵出中国去，何况几个乞丐？五百人八年都找不到翻盘的机会，根本不现实。唯一的解释就是丐中丐法力高强，不是凡人。

这件事跟青狮精有关系吗？咱接着探寻一些蛛丝马迹。忽然有那么一天，乌鸡国大旱，连续三年不下雨，国王急的祛火药都论斤吃。后来青狮精变成了一个道士来到乌鸡国，愣说自己呼风唤雨。自从来了青狮精，乌鸡国连续两年风调雨顺。后来青狮精把国王推进井里，自己当了三年国王。这三年依然是风调雨顺。三加二加三，整整八年。乌鸡国气候异常的时间和丐中丐进入宝林寺的时间吻合，都是八年。

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丐中丐就是暗中操纵乌鸡国天气，帮助青狮精上位的暗中团队。青狮精当了三年兢兢业业的好皇帝。在他的治理下，乌鸡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全国最惨烈的居然是王后和后妃们，整整三年活守寡。这忙青狮精真帮不了，还是等三年日期一到，让她们老公回来再说。

本来按照约定，日子一到，文殊菩萨接走青狮精，那国王淹死三年后回到阳间继续称王。从报仇的角度讲，也算是大仇得报。不过这样仿佛不大妥当。三年后的国王怎么想？他会对大家怎么说？所以这事不能这么解决。正好取经团队到了宝林寺，干脆借取经团队的手赶走青狮精，迎回乌鸡国王，也显得这群和尚厉害，佛祖灵验。也正是这样，跟唐僧无怨无仇，压根不想吃唐僧肉的青狮精，和急于赶路不想耽搁的取经团队，在佛祖的关照下，产生了交集。而这段故事里又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下节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