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从严把握民法典溯及既往情形中的“三个更有利于”标准|乐融说案
周艮 龚颖欣 广东乐融律师事务所
裁判要点
“法不溯及既往”是法的基本原则，溯及既往的是有限的例外，对于民法典溯及既往情形中的“三个更有利于”标准应当从严把握。
案情简介
再审申请理由
再审申请人中度旅游公司认为原判决未对本案是否符合《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时间效力的若干规定》（以下简称《时间效力规定》）中关于“三个有利于”做出详细说理，未对本案是否符合该标准进行实质审查，便认定本案应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以下简称《物权法》）而非《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以下简称《民法典》），属于适用法律错误。
裁判观点
最高法院认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立法法》（以下简称《立法法》）第九十三条的规定和《时间效力规定》第二条的规定，“法不溯及既往”是基本原则，溯及既往的是有限的例外，对于溯及既往情形中的“三个更有利于”标准应当从严把握。中度旅游公司提供的本案符合“三个更有利于”标准的申请理由，不足以支持其溯及适用民法典的主张，其此项再审申请理由不能成立。
乐融观点
自2021年1月1日《民法典》实施后，实务操作中经常遇到新旧法交替期间关于适用新法（《民法典》）或是旧法（《物权法》等被废止的“九法”）的疑惑，这涉及《民法典》的溯及力问题。“法不溯及既往”是一项法的基本原则，通俗之意为：不能用今日之法律规范约束昨日之行为。我国《立法法》第九十三条明确了关于法律的时间效力的基本原则，“法律、行政法规、地方性法规、自治条例和单行条例、规章不溯及既往，但为了更好地保护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的权利和利益而作的特别规定除外。”，即新法原则上不溯及既往，例外情况下可以溯及既往。《民法典》的时效效力遵循《立法法》的规定，《时间效力规定》第一条 “民法典施行后的法律事实引起的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民法典的规定，民法典实实施前的法律事实引起的民事纠纷案件，适用当时的法律、司法解释的规定，但是法律、司法解释另有规定的除外”，即《民法典》原则上不能溯及适用，但符合第二条“三个更有利于”标准的例外，《时间效力规定》第二部分均是例外溯及适用的具体规定。在无例外溯及适用具体规定的情况下，近期也不乏有当事人直接援引“三个更有利于”标准的规定，主张发生在《民法典》施行前的民事法律行为适用《民法典》及相关司法解释，引发了人们对“三个更有利于”标准的争论。
2021年4月6日最高法院印发《全国法院贯彻实施民法典工作会议纪要》的通知明确，“人民法院在审理有关民事纠纷案件时，认为符合《时间效力规定》第二条溯及适用民法典情形的，应当做好类案检索，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后层报高级人民法院。高级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后认为符合《时间效力规定》第二条规定的三个更有利于”标准，应当溯及适用民法典规定的，报最高人民法院备案。最高人民法院将适时发布相关指导性案例或者典型案例，加强对下指导。”本案秉承了该会议纪要的精神，认为在目前的司法实践中，《时间效力规定》中有关《民法典》溯及适用例外规定的“三个更有利于”标准应从严把握，不应轻易突破“法不溯及既往”的基本原则,以确保法律适用的统一。
相关法律规定
《立法法》
第九十三条 法律、行政法规、地方性法规、自治条例和单行条例、规章不溯及既往，但为了更好地保护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的权利和利益而作的特别规定除外。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时间效力的若干规定
第二条 民法典施行前的法律事实引起的民事纠纷案件，当时的法律、司法解释有规定，适用当时的法律、司法解释的规定，但是适用民法典的规定更有利于保护民事主体合法权益，更有利于维护社会和经济秩序，更有利于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除外。
《全国法院贯彻实施民法典工作会议纪要》
第十八条 从严把握溯及适用民法典规定的情形，确保法律适用统一。除《时间效力规定》第二部分所列具体规定外，人民法院在审理有关民事纠纷案件时，认为符合《时间效力规定》第二条溯及适用民法典情形的，应当做好类案检索，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后层报高级人民法院。高级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后认为符合《时间效力规定》第二条规定的“三个更有利于”标准，应当溯及适用民法典规定的，报最高人民法院备案。最高人民法院将适时发布相关指导性案例或者典型案例，加强对下指导。
案件来源
海南中度旅游产业开发有限公司、三亚龙泉谷高尔夫文化公园有限公司破产债权确认纠纷其他民事民事裁定书 (2021)最高法民申4445号
（我国非判例法国家，本文所引述案例并非指导性案例，对同类案例的审理和裁判无约束力。广东乐融律师事务所对不同案件裁判文书的研究，旨在提供不同研究角度，方便同行交流探讨，本文仅为分析之目的，不构成我们发出的法律意见。在未经我们事先书面同意许可的情况下，本文不得被用于其他目的或作为其他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