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偏爱“荣家美食”
当金黄的银杏叶铺满大地,当厚厚的衣服裹紧了身体,当凛冽的寒风频频地吹来,我意识到,入冬了。
冬天里,身体的直接感受是冷,心灵的最大渴望是暖。添衣,烤火,饮酒,皆可暖身,但暖心的往往是人情。
作为一个语文教师,我走进教室就能看到同学们满脸的笑容,心是暖的;作为一个后辈小子,我坐在办公室便能听到前辈们耐心地传授几十年的备考经验,心是暖的;而作为一个吃货,我每次在荣家美食吃饭时总能感受到一种舒适,心里也是暖的。
我常常问自己,“荣家美食”为什么能给我带来一种舒适感?是餐馆高端大气上档次吗?不是的。荣家美食只不过是恩高校门口一家小小的餐馆,小到什么程度呢?正厅仅有桌子一张,椅子四把。包间倒是有一个,常常是空的。偏厅有三桌十余凳,但满座的时候不多。是餐馆的菜品丰富吗?也不是。荣家美食可以选择的菜肴很少,甚至没有一个正式的菜单,点菜全凭口授,味道止于家常。那么,舒适感何来?我觉得来源于一种热情周到的服务。
因为热爱教学,也享受备课,我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待在家里钻研高考题,或者等同事们都下班了,独自留在办公室分析学生成绩、修改学生习作(工作三年,已指导学生在国家级、省级、州级刊物发表文章百余篇),这样一来,吃饭往往不太规律,所以,食堂没饭吃的时候我就只好去外面的餐馆就餐。无论是中午一点半,还是晚上十点半,荣家美食的大门总是向我敞开,而且往往是为我一个人敞开。
“彭老师还没吃饭啊,今天想吃什么?”人未进门,笑脸相迎,刚刚坐定,又是热情相问。老板的笑容从来不会缺失,总是那么真诚,那么饱满,她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线,嘴唇则缩成一个圆,感觉有点拘谨,但又能表达热情,可谓恰到好处。她与客人的谈话也是如此,话不多,也不少,刚刚好。客人想要交流的时候,她认真地走过来倾听、回应,客人吃饭不想被打扰的时候,她则一言不发。
老板不说话的时候就做事,或是独自蹲在地上剥蒜,或是和丈夫(我们呼之曰“二哥”)一起阅读《收心斋》的文章。他们看文章是看得很认真的,往往是对同一篇文章细读很多遍,以致于可以记得住文章的事例和作者的观点,偶尔与我探讨,还能阐述己见,给我启发。当然,他们有时候也会给我提供写作素材。今年7月22日,收心斋文章(点击阅读)《大道直通恩高,从此不再吐槽》之所以能够引起关注,就因为有老板给我提供最及时的修路信息和最确切的修路规划,二哥甚至还提出用摩托车载我去修路现场拍摄照片。他们对无关紧要的事情尚且如此热心,对吃饭大事自然更加重视。
在我的印象中,他们特别尊重客人的意见。若是客人觉得炒菜太咸,下次再去,老板就会主动少放盐,若是客人一不小心把酒洒了,老板又会免费续上,若是有人推荐新菜,他们若是不会做,也乐意学。我就给老板推荐过铁板烧鱼和土家油茶汤,他们都照做了,而且做得很好。
老板的房东颇有家财,闲时喜欢野钓,归来常有野鱼,偶尔会在荣家美食散放两条,不计较价格,只在乎情趣,我见鱼儿新鲜,烧烤更有味道,建议老板试试铁板烧,老板虽然从来没有做过铁板烧,但是对我的请求满口答应,谁知初次尝试便大获成功,鱼鲜味美,饱肚暖心,我很快就吃上了瘾,连续大半个月都只点这个新菜。直到昨晚查看工资,我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最普通的中学教师,哪有资格天天吃鱼呢?于是就改吃炒饭加白开水。
炒饭还过得去,白开水毕竟无味,居然想喝汤,而一想到上个月工资才2000元,本月也就3000元多一点(实话实说,并非哭穷,谁叫我喜欢教书呢),若是点鸡蛋汤,这顿饭恐怕会超过10元,怎么办呢?建议老板烧油茶汤吧,而且为了降低成本,我特意强调要少放油,茶叶就用最差的粗茶叶即可。
第一步,放油,烧开;第二步,一手端水一手放茶叶,茶叶炸黄(约10秒),立即放水;第三步,待水开后捣碎茶叶,再放水(根据人数多少决定放水量);第四步,水开后加姜蒜,起锅加花生米(还可以加炒米子、包谷子或者豆腐干)······我现场讲解我们土家油茶汤的做法,老板负责具体操作,很快就有香味飘来,一碗炒饭也吃得津津有味。
饭毕,我与老板闲聊,得知他们的女儿考上大学后懂事孝顺,好学上进,我便结合自己的求学经历和工作心得谈了谈“如何度过大学生活”的问题,观点无外乎上好专业课,多读课外书,适度参加一些学生活动等,但是我的口语表达富有激情且不失真诚,老板似乎觉得很有道理,待我结账时竟然不想收钱,于是,随性作文一篇,权当答谢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