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傒斯(一二七四一二二四四)字曼硕,龙兴富州人。初授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奎章阁授经郎,后迁翰林待制,拜集贤学士,升翰林侍讲学士、阶中奉大夫,封豫章郡公,溢文安。为“元诗四家”“元儒四家”“豫章四学士”之一,也是元代著名书法家。
元代书法在独尊赵孟頫一人的情况下,许多书家都和揭傒斯一样,显得不足言论。然而研究元代书法史,我们却不能不对他们有所关注。揭傒斯身为”元儒四大家”之一,其书法艺术成就同样是不可忽略的。
后人对于揭傒斯书法关注较少,究其原因主要有二:
一是揭傒斯本身并不以书家自居,其诗文名声远胜书法之名,正所谓“鲜于、赵、邓,诗为书掩;虞、杨、范、揭,书掩于诗”。另一是揭傒斯传世书法作品较少且关于书法的著作更是少见,后人对其书法艺术很难窥以究竟。
元 揭傒斯 楷书唐胡虔汲蕃部图诗帖
对于揭傒斯的书法,陶宗仪在《书史会要》中称: “正行书师晋人,苍古有力。”从现有的十几件传世作品来看,绝大多数的作品都是晚年完成的。
揭傒斯早年馆于程矩夫门下,至延佑元年(二二一四)五月由程矩夫等人推荐为翰林编修,负责编撰国史《功臣列传》。揭傒斯在四十一岁的时候入朝为官,得与赵孟頫、虞集、柯九思等人全面进行书法交流。
根据揭傒斯生平履历来看,我们大致把其书法发展按照入仕前后分为两个阶段。揭傒斯入仕之前没有可靠的作品为参考,难以考察其师承。我们根据揭傒斯书法作品流传最早的《唐胡虔汲蕃部图诗帖》可以简单分析其书法的师承关系。《唐胡虔汲蕃部图诗帖》(如上图)是揭傒斯五十八岁时任奎章阁授经郎时完成的作品,书字字势倾斜,结体紧劲,点画丰润,有唐代欧阳询等人楷书特点,闲雅有余,生动不足。与此件作品风格相近的是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揭傒斯跋杨恒、赵孟頫等三体书《无逸篇》。《无逸篇》字体修长,用笔精整,结构已经由严谨向疏朗发展,这说明揭傒斯的书法开始向晋人学习取法。揭傒斯的侄儿揭轨在《题孙氏遗墨轩》中曾记:“宣文学士吾继父,草书往往追怀素。玉堂多暇日临池,方驾长沙美无度。”指出揭傒斯向怀素、欧阳询等人学习书法,并且主要学习草书和楷书。揭傒斯在入仕前及入仕初的十几年间书法学习正是从向唐人取法开始转向晋人取法的过程。揭傒斯除了学习唐人书法外,受赵孟頫书法影响最深。这一点,我们又能够以元统二年《赠刘粹衷宰族德序》和《孔庙田宅记》碑得以印证。前者是一件小行书手稿,结字倚侧用笔率意,提按中时露锋芒,亦有赵孟頫的影子,任情恣性中少一些精工。揭傒斯六十岁以后的书法作品流传较多,整体上受到赵孟頫的影响,开始追求晋人风骨。后至元年间所能见到揭傒斯作品有四件:至元元年《元十三家跋化度寺碑》其楷书以方笔、露锋居多,提按顿挫中知其追求速度,笔法精炼,骨气瘦峭中,加以沉密雅润,不乏清妙。《跋何澄归庄图》为其六十三岁所书,结字略带行书笔意,用笔淳熟,顿挫分明,清劲率意,含赵孟頫的温和之气,不失遒劲;至元四年《跋陆柬之文赋》字体方整,有欧阳询笔意,清雅怡和,规矩多于自然。后年撰并正书《代祀南镇记》,碑额“代祀记”三字又似柳公权,正文书字端庄精细,方圆得当。整体而言,此时揭傒斯书法已经完全成熟,从三处题跋的墨迹来看,又以追求晋人书法的风神骨力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