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及 | 古老的绘画技艺：蛋彩画——油画之前

对于许多艺术爱好者来说，我们讨论绘画的题材、艺术家以及他们的生平轶事、也研究风格流派，但是有一点很重要，却常被忽略，那就是绘画的材料。

现在，大多数人只要提到西方绘画，脑海中立马就会想到油画。

波提切利在15世纪运用蛋彩画技法创作的女士肖像

油画的前身是15世纪以前欧洲绘画中的蛋彩画，后经尼德兰画家扬·凡·艾克（Jan Van Eyck），（1385年-1441年）对绘画材料等加以改良后发扬光大。

近代油画多用亚麻子油调和颜料，在经过处理的布或木板上作画，因为油画颜料干后不变色，多种颜色调和不会变得肮脏，画家可以画出丰富、逼真的色彩。油画颜料不透明，覆盖力强，所以绘画时可以由深到浅，逐层覆盖，使绘画产生立体感。

扬·凡·艾克用油画创作的女子肖像

蛋彩画的英文叫Tempera或Egg Tempera，字源是拉丁文temperare，意为掺和（与液体混合）。顾名思义，是以鸡蛋为媒材的一种绘画方式。

蛋彩画，简单的来说就是用蛋黄/蛋清/蛋浆为基底来调配颜料的一种绘画方式。（传统油画采用的是植物油比如松节油等）当然蛋彩画的颜料调制并不只是拌上鸡蛋那么简单，有些画家会根据需求加入清水、植物油、树脂、酒精等等奇怪的东西……

而且与常画在布面和木板上的油画不同，蛋彩画常画在石膏板上。

很多教堂壁画都是蛋彩画。例如大家熟悉的达芬奇名作《最后的晚餐》、米开朗基罗绘制的西斯廷天顶画《创世纪》。

最后的晚餐，达·芬奇

其实蛋彩和油画的界线并不很明确，有人认为蛋彩也是油画的一种，在意大利，13世纪到15世纪，蛋彩是用来绘制板上油画的标准媒介。譬如《最后的晚餐》其实采用了蛋彩和油画结合的手法。

绘画材料的特性，会直接展现在完成以后的作品中。

蛋彩运用在壁画上称为湿壁画，有不易剥落，不易龟裂，色彩鲜明而保持长久的特点。在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有一大批动人的湿壁画作品，大多是宗教题材，非常细致。

蛋彩的调配和绘制程序技巧复杂，配方很多。不同配方、使用方法和表现效果亦各有特色。蛋彩多为透明颜料，制作时须由浅及深，先明后暗。石膏底子吸水性强，通常多以小笔点染。

因为蛋彩画是用小笔多彩点染画成，所以有一种朦朦胧胧的质感。相较于油画来说，蛋彩画的画面看起来更梦幻。

蛋彩画颜料干的时间非常快，因此绘画技巧是一次只上一点点、薄薄的一层，并尽量使用十字型笔触 （cross-hatching）。

在蛋彩画没干时，颜色非常浅、干了之后、就会变得深色而带有光泽，色彩层次丰富、透明。 蛋彩画往往被运用在薄薄的半透明和全透明的图案中，因为当蛋彩颜料干了之后，就会造成矇眬而柔和的效果。

蛋彩画非常擅长于表现这种透明的质感

正因为它不能像油画一样反复涂上厚厚的油彩，蛋彩画很少能像油画画出非常深的深色，蛋彩画的颜色都非常小清新哦。

蛋彩画最初在古埃及墓室壁画中使用，后由罗马帝国传入欧洲，到文艺复兴时趋于盛行，当时的著名画家如：乔托、达芬奇、米开朗琪罗、提香等都曾用蛋彩画进行创作。

这些肖像画，乍一看，你可能以为这是一些欧洲中世纪的油画，但实际上，这些肖像画是公元一世纪到四世纪时，出现在埃及的木乃伊上的罗马化肖像。

由于这类肖像在埃及法尤姆地区发现最多，故名法尤姆肖像。至今总共约发现700多件，大多描绘的是富人、统治阶层和贵族。

这一类作品通常画在43×23厘米的木板上，置于死者木乃伊面孔的包裹布之下，或直接画于覆盖木乃伊的尸布之上。所用颜料为蛋青颜料或以蜂蜜调合的天然颜料。这一批肖像画不仅仅被看做现代肖像画的鼻祖，同时，它们也是最早熟练运用蛋彩画技法的作品。

这些肖像，目光如炬，眼神直视着来访者，这些不是我们平时挂在屋里做装饰的肖像画，这些是随着死者一起进入墓室里的，所以这些肖像的目光有种穿透时间、永恒的力量感。

画中人眼神中流露的，有着灵魂对超越凡尘的渴望。但更动人的是，他们的脸上有一种平静而超脱的神情，像是从无数表情中提炼出的、可以总结他们的一生的样子，如同一种情感炼金术，十分真实，而又在真实之上。

在蛋彩画流行的时代，欧洲许多地方的画家都着手在湿壁画和蛋彩画的基础上，探索一种比较方便又更有表现力的绘画材料，逐渐形成了油画。

15世纪以后，蛋彩画逐渐为油画所取代。油画的颜料用快干油，如亚麻仁油、核桃油、罂粟油等调和，颜料中含有硬脂酸，既能表达出丰富的色彩效果，又能塑造形象的层次、质感和肌理。所以油画从文艺复兴以后，成为西方绘画中主要的画种。

16世纪后，蛋彩画随着油画的兴起而逐渐衰落消失，毕竟，蛋彩画的配制方法复杂，且非常费时费力，也基本只能在石膏上作画，大大限制了画家们的发挥，而西方绘画之所以能走向越来越写实，油画的发明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但是一股复古的风潮使得20世纪后蛋彩画在西方又再度兴起。

比较著名的美国画家安德鲁怀斯（Andrew Wyeth），就很喜欢用蛋彩画创作，他的作品，多是空旷的风景，或是寂寥的人影。蛋彩画的颜色不鲜艳，暗淡而细腻，刚好可以表现出画家追求的那种孤独意境。

蛋彩也就是坦培拉，用蛋黄或蛋清调和颜料绘于敷有石膏表面的画板上的画，优点是不易剥落，不易龟裂，色彩鲜明而保持长久，但技法很麻烦。

而一般的直接画法的油画方法简单上手快，但油很容易渐渐蒸发，从而导致变色，颜色变灰，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现在看到几百年前的油画颜色大多呈现出一种暗棕色调子的原因。

真正古代的蛋彩画有许多永垂不朽的经典之作。但蛋彩一字（Tempera）在今日被一些画商误用在古老的画作上，将树胶水彩画（gouache：一种用水彩和胶混合画成的绘画形式）讲为蛋彩画。但事实上其中完全没有与蛋彩画相近的成分。

一些经典的蛋彩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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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编  《弘雅书房》

编辑部：沉鱼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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