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妖录│ 猫妖:“修炼太累,渡劫太烦,只修不炼,率性而活”

猫自古以来都被奉为灵物,对于猫妖的评价至今也亦有正邪之争,今天我们就从猫妖的特性出发,简单的聊一下关于猫妖修炼的各个阶段及其能力体现。

初阶能力:会人言

猫会人言,来源已久,流传的故事也有很多,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夜谭随录》卷二《猫怪》中的记载:“永野亭黄门为予言,其一亲戚家,喜畜猫,忽有作人言者,察之,猫也。大骇,缚而挞之,求其故,猫曰:“无有不能言者,但犯忌,故不敢耳。今偶脱于口,驷不及舍,悔亦何极!若牝猫则未有不能言者矣。”其家不之信,令再缚一牝者,挞而求其语,初但嗷嗷,以目视前猫,前猫曰:“我且不得不言,况汝耶?”于是亦作人言求免,其家始信而纵之,后亦多不祥。”

大意为:有个人偶然听到自家养的猫会说人话,于是将其绑起来,严刑拷打。结果猫真的开口,而且还道出了一个秘密:“猫是会说话的,只是因为怕犯忌不敢说而已,今儿被你发现了,我懊悔不已,但也没办法,只要是母猫就没有不会说人话的。”那人不信,就又逮了一只,如法炮制,但后来的猫就是不说人话,于是前猫劝道:“别扛着了,我都抗不住,你还坚持什么?”于是后来的猫也用人话求饶。

虽然文中记载的猫言有些矛盾,一开始说是猫就都会说人话,后来改口为只有母猫才天生就会说人话。那么除此之外的猫是如何会人话呢?这就涉及后天学习的范畴了。通过一定的学习,猫拥有了初级隐藏技能,那就是会人言,却不轻易表露,免得又遇到文中那样的人,缚之,鞭之,何其惨呼。

中阶能力:善诅咒

民间素来有不食猫肉的说法,说是猫有灵,不敢轻易得罪。倘若得罪了,猫的报复手段就以诅咒为主。

南宋学者洪迈《夷坚志》中,有一篇《庆喜猫报》就讲了一个关于猫妖复仇的故事:吕徳卿亲戚家一庖婢曰庆喜,置兔腊于厨,为猫窃食,而遭主母责骂,不胜愤愤。擒猫,掷于积薪之上,适有木义正与腹值,签刺洞过肠胃流出,呌呼弥一昼夜而絶。后一嵗,此婢因暴衣失脚仆地,为銛竹片所伤,小腹穿破,洒血被体,次日而亡,殊似猫死时景象,葢猫报也。

大意为:一个厨娘发现有猫偷食,于是气愤的抓过猫来,抛到一旁的柴火堆,可谁知柴火堆力有个木叉,猫落下时肚子正插在叉子上,就这么死了。一年后,这个妇人在晾衣服的时候,脚一滑,失足摔倒,而她的小腹正插在竖立的竹片上,死时的状况像极了去年的那只猫。

这就是得罪了猫的下场,猫也不管人类是存心还是无意,反正一报还一报,你要了我的命,你得赔我一条命。

除了这种以命相换的诅咒之法,还要一种猫妖鼎鼎大名,它们不仅善诅咒,也解锁了更高一阶的化人技能,只为不断提升自己的修为,这种勤奋到不似同宗成员的猫妖就是金华猫妖。

高阶能力:能化人

金华猫妖因产自金华而得名,出自《猫苑·灵异》(引自《坚瓠集》)。

原文道:“金华猫,畜之三年后,每于中宵,蹲踞屋上,伸口对月,吸其精华,久而成怪,入深山幽谷,朝伏匿,暮出魅人,逢妇则变美男,逢男则变美女。每至人家,先溺于水中,人饮之,则莫见其形。凡遇怪者,来时如人,日久成疾。夜以青衣覆被上,迟明视之,若有毛,必潜约猎徒,牵数犬,至家捕猫,剥皮炙肉,以食病者,方愈;若男病而获雄,女病而获雌,则不治矣。府庠张广文有女,年十八,殊色也,为怪所侵,发尽落,后捕雄猫始瘳。”

大意为:金华猫,养了三年后,每逢月圆就去屋顶吸食月华,久而久之变成了妖怪,去深山幽谷修炼。昼伏夜出,日落出山就魅惑人,遇到女的就变美男,遇到男就化美女。每次到人家里,先对水缸里的水动手脚,例如撒尿、施法之类的。人一旦喝了这水,就看不见它的身形。凡是遇上猫怪祸害的人,刚开始都很正常,时间久了就会虚弱成疾。在夜里穿青衣睡觉,如果天亮见衣服上有猫毛,就说明真的是金华猫搞的鬼。找猎人带几条狗到家里捕猫,再吧猫肉喂给病人吃,病人就会康复。如果是男患者捕到的是雄猫,女患者捕到是雌猫,那就治不好了。府庠张广文有个女儿,十八岁,是个美丽的女子,被猫怪所侵害,头发掉光,后来捕了雄猫治她,病才好。

其文虽短,但道出了金华猫可以幻化成人的能力。同时也说明了金华猫逢三年成精,在同族中可算是勤奋的标兵。而它前期修炼的主要渠道就是吸食月华,当积攒了一定实力后就去深山老林进一步修炼,直到能幻化人形出来魅惑人。至于魅惑人的目的也不难看出,并不是为了食人,只是靠吸食人的精气来进一步提升自己的修为。

而在南宋·洪迈的《夷坚志》中对金华猫妖的描述多多出了另一外一个设定:临安女子为魅所崇,见一少年,状貌奇伟,凡饮食所须,应声即办,讴吟笑语,与人不殊。而旁人皆不能见。请术士禳之,了不为动。有卖面羽老,一问即知为猫魈。遂行法诛之。至后世有“金华猫妖”之说,即猫魈也。

金华猫妖就是猫魈,属于山中鬼怪的一种。而《夷坚志》中的另一个故事,也同样肯定了这一观点:临安周五之女,美姿容,忽若有所迷,昼眠则终日不寤,夜则达旦忘寝,每到晚,必洗妆再饰,更衣一新,中夜昵昵如与人语。父母以为忧,有羽三者,问其故,周具告之。羽曰:“此猫魈也。”运法剑斩其首,女豁然醒,魈遂绝。

由此可见,金华猫妖之所以没有遵循“逢九而晋”的原则,反而是自主自发的通过外力和邪路来增进修为,甚至极不合理的在短时间内就拥有了化人的能力。猫魈一说反而更易让人认可。金华猫不是猫妖而是猫魈,所以它没有变化成人的能力,只是附着与猫或人身上。这样也就合理的解释了,为什么金华猫妖名声甚大,修炼速度也极快,却从未听闻它有修得多尾的说法。

最终阶段:逢九而晋、九尾九命

其实,猫妖最广为人知的特性就是拥有九条命。坊间自古就有猫有九命的说法,且佛经有云:猫有灵性,其命有九。而佛经《上语录》中更是明白的指出:“猫命有九,系通、灵、静、正、觉、光、精、气、神。”

实际上,猫的九命是有一项基本前提的,那就是“逢九而晋、九尾九命”,意思是说,每逢九年修炼的猫妖会多出一尾,九年九尾就拥有九条命了。当然,还有一种民间说法就是九尾猫妖的尾巴分别对应着一个属性,即,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

理论上只有修到了九尾才具备幻化成人的能力,相比于其他妖怪最快也得百余年才能修得人形来看,九尾猫妖快得可不是一点两点,简直就是被上天所眷顾得宠儿。

那么修得了多尾有什么用呢?修到了九尾又能如何?

多尾猫妖不得不提及一下日本志怪传说中的猫妖——猫又。猫又,即拥有两条尾巴的猫,起源于《日本灵异记》,其战斗力有多强并没有详细的描写,只是提及其体型是人类体型的一倍甚至更大。由此也就可以推测理解,二尾猫妖就已经具备妖化的能力。

至于九尾猫妖,自民间传说中讲,猫修九尾后,就可以实现主人一个愿望,可当愿望实现后,它的尾巴就会减至八尾,它得再修到九尾,再实现主人的愿望,又减至八尾,如此反复循环,直到有人的愿望是希望它能修成十尾,那它就可以飞升成仙。雷劫都不用渡,就可以飞升,看似受到青睐,实际人劫比雷劫更难渡。平心而论,现实中又有几人肯舍弃自己的野心来成就猫妖,即使这份愿望本就不属于自己。

民间传说无法考证,我们就不过多深议,但猫妖受到上天的青睐是毋庸置疑的,只可惜这个小冤家,偏偏无心修炼,连免费东渡留学修个二尾作猫又都不肯干,更别说九尾了。撑死修到能说人言(或者说,它们有的天生就会)在它们看来就已经到头了。

就这,它们还带着骨子里的傲娇表示,我这可不是为了讨好人类才学的。

《履园丛话》有载:一日猫眠榻上,有问其能言否,猫对云:“我能言,何关汝事!”

如此猫妖,可爱至极。

(文: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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