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抒情诗——《熊耳河》（外四首）

《熊耳河》

熊耳河是城市的内渠河

除了雨天喧哗

平时像镜子一样平静脆弱

向其投一石子

能砸个洞

熊耳河容纳了许多丢弃的垃圾

和尖硬之物

却不吱声

允许它们隐没河底

一年一年

接受教化

每到春天

交出一份荷花和蒲草的答卷

《路怒症患者》

挤蹭之前

他们各在宽松舒适的位置驾驶

却把路看成一条

需用心尖儿撬开的缝

并在嘴边积蓄

锲入的暴力

《我离新区很近》

诺大的开发区

像座新城

路旁的绿化带

也是诺大的

——像园林

人稀、声静

工作日

我喜欢在人们挤入忙碌的时候

独自到这里走走

蹭点阳光

这多像我

存本取息的新生话

《烙饼的技巧》

凡见我把面饼摊得过大

母亲就会再折叠两下

擀小，加厚

让用了一生的铁煎锅

把饼子

宽余地装下

烙了几十年饼

没糊过边儿

——2021.10.13

《在故乡》

头顶的湿云

脚底的河水

是活着的、相向流动的风暴

对于

雨停止之后

灰白背景下

远处一群暗红褪色的老式坡顶建筑

建筑上牙齿脱落的窗口

窗口上成为旗帜的遮阳篷的落寞

我有

小剂量的静穆

之于落日和皓月

——2021.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