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直射房间外墙大半天时间,房间热到更像是蒸笼,所有身体的感觉只剩下一个字——热。不想开空调的我,午休在照不到太阳,阴凉一点的房间。用几张凳子拼起来,就那么躺下去。这样不致于暑气昏沉睡过头,还会凉快一点。身体的记忆,一旦空调房感觉舒服,便会时不时想开空调,再也忍受不了自然的热。似睡非睡间,忽然听到门响,一度以为是同样躺在凳子上,午休的另外一个人。翻转身体,忽然看到有人近距离举着手机正对着我,还说了一句,别动啊。来人是小师父,拍照的小师父忽然解释,有人要你后面墙上的画,我拍张照。松了一口气,果然才发现他手机是偏高对准后面的墙壁。脑海中忽然想起当初,那位负责值班的领导人,每每看到凳子上有人午休,明明反锁了门,千方百计拧坏门把手也要进来看上一眼,然后一顿咄咄逼人的教导。他进来的时候,蜷缩在凳子上的我,立马坐起来,他靠近,我就站起来,以表尊重。我想说,睡觉为什么不能反锁门?但当初作为出家有点年头却在这所寺院没有资历的我,深怕那一层层的管理压下来,让我以后吃不了兜着走,唯唯诺诺解释理由,语气讨好,心里很想赶快息事宁人。而这位值班人背着手站在这间屋子,中午只有80分钟午休时间,盘问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等他出门,一直压制的火气蹭蹭上账,恨不能掀了房顶。三宝地,再大的火气,房顶掀了是不可能,最终的结果是带着火气,在凳子上一坐许久,而他早已扬长而去,那个中午不但没有休息,反而因为应付这种惊吓和干扰,越发疲惫。那段时间,从早上4点半到晚上十点,一整天的时间,忙的像陀螺一样,房间人员拥堵,不得寂静,常常休息不好,身体不舒服到极端。这位领导人,在每每我凳子上准备躺下去,挨到他值班,总是来晃悠一圈,对于反锁的门,也总是一如既往的想打开,有了上次的经历,再遇到,我用长衫蒙着头,瞄一眼是他,躺着一动不动,心想管他呢,老子睡着了。后来他竟只是进来周围晃悠了一圈,就那么不声不响的出去了。不论僧俗,在未有修有证成圣之前,总是会遇到各种情况,有的是处事的不顺,有的是别人莫名其妙会看不惯你,找茬般的为难。类似于这位管理领导人这样,他是发挥自己最大的管理权限,问一问,说到天上地下,似乎都在理,而我躺凳子午休是实在没办法的办法。而当他发挥自己权利的时候,遇到的恰好是我,被干扰之后那种心中的抵抗和火气莫名高涨,烦恼,在所难免。在中午小师父进来拍照,离去后,依旧躺下,数百人时那位领导人三番五次的惊扰,同样的场景忽然从脑海中冒出。小师父走了,内心想起的竟然是当初午休惊扰之后又被半个小时的咄咄逼人的教导的场面,还有我为了息事宁人小心翼翼的讨好。同样的场面,小师父不可能教导,我也不可能讨好,而火气和烦恼竟然多半来自以前被惊扰后不美好的记忆。
有时候,人的恶念,就像人的恶缘,碰到恶缘产生一念不善的念头,会勾起往昔所有与之相关的不美好记忆,那些不美好的记忆又会一再翻转,最终勾起烦恼,而且连续不断。
很多人内心总会有一个执着的点,这个点在别人看来无所谓,好像小事一件,但是对于当事人,这种执着会成为别人不能提及的逆鳞,明明别人感到是小事一桩,到了当事人那里可能就会是导火线,瞬间让其炸裂平静,内心动荡,恨不能当面跟你急眼。
小时候看到远处的邻居夫妻打架,而且打到了大街上,他们是真打,那种打架,女人又哭又喊,男人拳脚相加,让站在老远的我,看得惊心动魄,瞪大了眼,不知如何是好。比我小很多,他们的小孩一路跟在夫妻两人身后,哭的歇斯底里,撕心裂肺,孩子的哭声终于惊动了周围的邻居,有人上前,劝架,男人忽然说了一句:你帮我把孩子,领走,别吓着。最终那对夫妻毫无意外的离婚了。对男人那句,孩子领走,别吓着,记忆犹新。每个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一生的经历,也决定他对待这个世界,回馈这个世界的态度。一次童年的惊吓,有可能是一辈子的记忆和心理阴影,我尚且记得那对夫妻打架,也不知道那位小孩可还记得。随着时光的迁移,有些事,看似都忘记到模糊不清,而记忆肯定是保留的。有时候一个执着的点,一件十分在意的事情,一份放不开的念头,甚至是身体某一部位的疾病,认真追溯,都能追溯到一生经历的某一次伤害。有的伤害并不是身体,而是心灵。今日偶然看到一句话:如果我们不可以违法,也不能伤害别人,不要脸就是弱者唯一的反抗。其实作为成年人,很多时候即便明明有火气,也能控制好自己,不会做出什么表达,明明不满,也不能表达的那么明目张胆。小师父中午只是拍张照,没想到会惊动了午休的我,而我有感而发此文。
第148天,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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