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天津散文杯征文】掬水月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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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水月在手
李福海
暮春的溪蛙声都开始叫了。四周的山峦郁郁葱葱，新绿抚慰的人心惬意而舒适。呆在家中又怎么静得住呢，看看窗外，皎洁的月光，清辉象是如梦似幻的流瀑，在无声而又极有震撼力的召唤着我。
我推开老屋的门，走向户外。春韵的气息还是这样地浓烈。山野中的未知名的花香阵阵袭来。我贪婪地呼吸着。月色象是牛乳一样，罩着这新绿的山野。一些苏醒了的小虫子在发着鸣叫，谈不上多么好听，但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不错的小夜曲。
暮春的山峦，暮春的山谷，即是鸟儿们快乐的天堂。虽然夜色已来，但在银白的月光下，鸟儿们也是兴奋地不愿入睡。不时地唱上一首春山夜曲的浪漫小调。春山，春谷便显得更加地神秘了。
门前的小溪离家很近，能清晰地听到潺潺溪流的声音，甚至能够感到溪水碰到石头在分道转头的声音。月色浪漫地充盈里，满天的星星便显得不起眼了，在落寞地闪动着似乎有些怨气的眼眸。这么美妙的夜，这么美好的夜，这么美的月色。我有些想到小溪边去看看了。看看夜晚的月色下，小溪里的鱼儿们是不是也会和人一样生出各种怪异的梦想来。
路边的青草嫩嫩地舒展着腰身，我一边走，一边禁不住地想抚摸它们。小溪里的水流声更加地清越了，仿佛在默默地欢迎着我一样。我感到无比地愉悦。这个梦幻般的美好春天，这个浪漫而又神秘的满月之夜，我总是在渴望着，渴望着走进一种图画里，一种诗韵里，一种略带神秘而又超然的意境里。
小河里的青草柔柔地展露着新颖的腰肢，和溪水温柔地嬉戏着，偶尔响起的蛙声，好像要击碎溪水的柔波似的。那溪水的波纹只是摇晃了几下，便又平静得象是透明的镜子似的。门前的小溪很平缓，再往上面一点，便是一个有二三尺落差的水潭。那轻跃而下的溪流带着钟鸣般的回声扑入清潭的怀抱。我轻轻地跳了跳，几个小石头垒就的水桥，停在小潭边。我弓下腰身，用手去抚摸那绿盈盈的溪水。溪水中的月亮好似也在对我笑。朦朦胧胧的潭水中我没有看到鱼儿们，只看到如梦似幻的月光在轻灵地摇晃，象是娇羞的小姑娘一样地望着我。我的心在那一刻禁不住也漾起了柔情蜜意。
我用手掬起水想洗把脸，突然一个激灵，仿佛是醍醐灌顶般地一颤，我居然有了诗意的发现，有了诗意般的体悟。那一刻，脑子里便瞬时跳出了秦少游的诗句来，“十指纤纤弄碧波，分明掌上见姮娥。不知李白当年醉，曾向江边捉得麽。”我掬在手掌里的溪水里也会有一轮如梦的月亮在晃动。我呆呆地盯着手掌中的溪水，溪水里的月亮，觉得和古诗里的人“鞠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有些相近了，浓浓的情似乎也相通连接了起来，便来来回回地用手将溪水举起来，体悟诗意的妙处，意境的贴切与融合。
溪水跃入小潭中的回音象是极佳的配乐一样，不断地激发着我蠢笨大脑里略略记起的诗句来。我又想到了刘克庄的诗句“月体无拘碍，那堪得水清。暂从掬处动，还在水中明。长物瓢安用，寒光握不盈。注眸蟾彩乱，入掌蚌珠生。顾兔攀难住，骑鲸捉太轻。犹胜倒持版，去作晋公卿。”这溪水在欢快地流淌着，带动着我的思绪朝着古诗的图画意韵里寻觅。很久，很久，我一直陶醉在这样的梦幻般的月色之中，不想归去。
门前的燕子山上突然传来几声毛狗子的叫声，我才感到这是山区的夜，心里有些怕了起来，一时间，各种奇奇怪怪的神鬼传说故事蹦蹦跳跳地上了脑际，我赶紧往回走，踩着碎银一般的月光，感到脚步都有些虚了。我知道，准是自己呆在小溪潭边太久了，腿脚开始不利索了。
稻场边上的端阳花已经打了不少的花骨朵了，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要盛开了。想着要是盛开的话，红的，粉的，都仰面地微笑着，多象青春少女的面庞，要是赶在象今天晚上一样的月夜吗？那会是怎样的精彩与浪漫。也会有鞠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的美妙体验么？好期望啊，这样的日子能早些来临。
我开始讨厌对门燕子山上，那极不适宜的毛狗子的叫声了。这个鬼魅的毛狗子，难怪学名叫狐狸，真是不假啊，破坏了我今夜唐诗漫沁心胸的好梦了。这样的梦我还没有做够呢，怎肯放弃呀？
李福海，商南朗诵协会会员。怀揣文学梦想练笔抒情。偶有文字面世，以字句悦心，让生活漾满诗意。
附：【大赛公告】 ‖ 关于举办首届“天津散文杯” 全国乡情散文大赛的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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