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

Uni-Note Vol.161

我有一位师兄，长得很像莫言。

2012年底，他和我们聊起莫言领诺贝尔文学奖时的演讲，其中有这么一段：

我生来相貌丑陋，村子里很多人当面嘲笑我，学校里有几个性格霸蛮的同学甚至为此打我。我回家痛哭，母亲对我说：“儿子，你不丑，你不缺鼻子不缺眼，四肢健全，丑在哪里？而且只要你心存善良，多做好事，即便是丑也能变美。”后来我进入城市，有一些很有文化的人依然在背后甚至当面嘲弄我的相貌，我想起了母亲的话，便心平气和地向他们道歉。

关于这个话题，我更赞同师兄的态度，他说，“男儿无丑相”。师兄是1980年代大学生，勤奋有才，如今在江苏某大学做图书馆馆长，干这行没法靠颜值。

我有一位前同事，与今上同姓同乡，23岁时就长得像43岁，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图文无关）

他的采访突破能力极强，我曾半开玩笑说，作为调查记者，他长了一张让同行嫉妒的脸——顶着那张河南中年农民的脸，跑突发时可以轻松混进群众队伍。

2012年蔡洋砸车，全国媒体出动，只有他采到了蔡洋和他妈妈。我说，他那张既反侦察又接地气的脸，帮了大忙。

当然，不能光靠脸。这位前同事回忆，当时全国同行都觉得蔡洋是个暴躁的缺爱少年，约访时都带着怜悯；只有他观察发现，蔡洋在生活中很平和，还喜欢看抗日神剧，砸日系车其实是出于信仰且逻辑自洽的行为。显然，蔡洋更愿意跟我同事聊，因为他懂他。

按调查记者的标准，我的脸长得远远不及这位前同事，但又达不到男团出道的颜值，宿命般做了文化记者。

现在想来，我的脸简直是为这份工作量身打造的，五官不事张扬且逻辑自洽，仿佛在脸上写着“长成这样应该挺有文化”，采访作家导演建筑师时，会让对方感到亲切，

采访漂亮明星时，又能让对方生出敬畏。

套用我师兄的理论就是，男儿无丑相，找准岗位都是颜王。

今天的封面和正经配图，来自剧《legal high》（2012）、《legal high2》（2012）剧照。

獭祭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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