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日子

这些日子,天冷的出奇,瑟瑟的北风像打不散的敌军,总想杀我们个片甲不留。青青的天空里竟也停不下一丝云彩,只剩一个勉强还维持着的太阳,在那里飘悠晃荡。

套着笨笨的棉衣裤,穿着过膝的大棉靴,走在下班路上,我依旧被这北风吹的魂飞魄散,倒吸一口凉气,好冷。这寒冷已多年不见,因为记忆中寒冷的冬天都掺杂着妈妈年轻时候的样子。而如今的妈妈,已有了些许的白发,但她不老。

那时候放学回家,不管风再大,只要关上堂屋的门,就会感觉温暖袭面而来。大锅冒出的蒸汽把堂屋变成仙境,在这仙境中像观音菩萨一样若隐若现的就是妈妈那熟悉的背影。课业少的时候,我会把书包放下,跟着妈妈忙里忙外,搬柴,烧火,烧水,再等到一大锅白白胖胖的包子和白菜汤端上桌,叫爷爷吃饭。那一段场景经常出现在我的回忆中,它让我不止一 次领略温暖的含义。那时候,我天真地以为,每一个母亲,甚至说每一个成年的女人都有能力把日子过到如此,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我逐渐步入成年,我才发现那些干净而又温暖的日子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幸拥有,那些日子只是我的妈妈独有的日子。

妈妈生在农村,18岁开始当高中民办老师,生活不算富裕,但也能算得上精致而多彩。年轻的妈妈会打扮,村里的姑娘都羡慕她。教书教的出彩,文章写的也棒。奶奶去世的早,爸爸在外做生意,妈妈一手把我和姐姐拉扯大。记忆中的老家简单而又干净,而永远在外面疯跑的我,并不知道妈妈在锅台边是否被呛了很久,也不知道她在田地里流的汗水是否浸湿了衣袖,更不知道院里的美美的黄瓜藤究竟长了多长时间,更不知道也并不记得妈妈曾有过什么难事;只知道每天回家的时候,家里的气氛总会和窗户一样明亮。

妈妈是个严厉的老师,而对于我们,也总是一句话:学习要像最高标准看齐,生活要像最低标准看齐,这后来被妈妈自己戏称为“法西斯专政”。妈妈的“法西斯专政”,让我和姐姐有了倔强又不服输的性格,至今每每谈起,妈妈依旧感叹,若不是从小这样教育,我们这样的贫农家庭怎么能供出大学生。我从8岁开始就和姐姐轮班收拾碗筷,谁也不能偷懒。妈妈也总是很挑剔,嫌我和姐姐刷婉不干净,虽然开始每次刷碗都以妈妈重刷一遍结束。可就算是那样,我们也躲不过每一次家务。可干了几年、十几年,慢慢习惯以后,不管在谁家,谁做饭、刷碗,都想上去帮一把,不帮就会感觉不知所措。妈妈后来说,我若是不挑你们的毛病,你们未来的婆婆就会挑你的毛病。所以,我宁愿我挑你们的毛病,也不愿意别人数落你们。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还不懂,只感觉这是她为了“奴役” 我们的说辞,我不以为然。 直到过了很久,现在我才明白,那种挑剔的严格竟是那么深厚的宠爱:她容不得别人说她的宝贝半点不是。

后来我慢慢长大,家里也搬到了城里,妈妈依旧像太阳一样照耀着家里,好像只要有她在,天塌了都不怕。自从家搬到城里,妈妈也越发的时尚。她喜欢带我出去逛街,买衣服打扮自己和她的宝贝。在对衣服的审美层次只停留在色彩的我们心中,逛街的目的,仅仅是吃而已。那时候没有现在的物质丰富,冬季大街上最流行的小吃就是糖葫芦。每每经过那些亮晶晶红彤彤的一片,她绝对会“适时而又关切的”问我们要不要,所以记忆中,小时候逛街都会异常的兴奋和激动。那时候穷,吃一串糖葫芦都觉得整个世界的烦恼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现在,到了已经吃不进糖葫芦的年龄也依旧对大街上被北风吹的冰凉的糖葫芦有着不可磨灭的好感。其实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我们那时候望着糖葫芦垂涎三尺的表情,这让我长大以后在陪着妈逛街的时候,能清楚准确的感受到妈在看见喜欢衣服价签时候的神情。所以我立志要为妈买一件价钱她想都不敢想的衣服,就像她当年给我买糖葫芦一样。

今年回家,看着妈妈依旧精致,浅浅的皱纹遮不住美丽的存在。感谢时光把妈妈的日子拉的那么长,让我有那么多的时间好好看她,记录她

傅佳丽,文学爱好者,27岁,河北遵化市人,工作在赤峰,职业为银行职员,微信号fjl123909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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