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 | 乳瓜甜甜

早晨4点，小何到了田头。芒种到小暑，黄瓜赶着趟儿似的，带着刺，顶着花，活泼泼挂在架上，在晨露里伸展着腰肢。

　　

瓜农在采收黄瓜。黄瓜很小，长十厘米左右，一小指粗。让瓜农摘下这样的瓜，就像让家长第一次送孩子去幼儿园一样。这正是“乳瓜”采收的诀窍：剪掉这一拨，瓜藤上的营养会转移到下一拨，一朵花儿败，就有一朵花儿开，摘乳瓜不会导致产量下降，而且这种乳瓜收购价格高，能好好回报瓜农一个春天的辛劳。

　乳瓜 | 作者供图

　

每年采收季，小何都要到黄瓜基地来。他不但要监督、指导农民采收腌制乳瓜，也会记下瓜农的困惑、遇到的问题、好的建议，回去整理出来，将老师傅传承下来的经验总结进行修改、补充、增删。影响农业的因素复杂，有些细节是坐在办公室里无法发现的，比如摘瓜一定要用剪刀，徒手去拽，容易伤瓜藤，下一批无法开花坐果。这些都来自田头经验。

　　

更多的时候，小何要提醒瓜农，露水一干就要收工，趁着露水采摘的瓜质量特别好。去年曾有台风肆虐，雨季又超长待机20天，黄瓜遭遇“小年”。人是情感动物，小何到田头来，和瓜农聊聊甘苦，承诺公司会适当提高收购价，目的是让瓜农仍旧按照标准采摘，保证质量是公司的红线，不能触碰。

　　种瓜 | 作者供图

黄瓜露天种植，需要“望天收”。有人从成本核算的角度考虑，提出收购温控大棚种植的乳瓜。可试腌下来才发现，即使外观再无可挑剔的大棚乳瓜，也无法替代自然生长的乳瓜，因为不是那个味。公司果断放弃，一如既往选择零散瓜农，露天种植，宁可花费更多的成本。为了让当地更多的农户积极参与乳瓜种植与采收，小何甚至会请瓜农吃饭，打出感情牌。

　　

7点，小何到了收购行点，拎着一台电子秤。其实他的眼光就是一杆秤。多年来，公司既定的标准就在那里，行话叫“条口”：“小瓜”一斤不能少于18条，“中瓜”一斤不能少于12条；不能有虫斑、裂口、空心，不能出现大肚、鸡头、尖嘴、细腰等畸形。

　　

下午3点后，小何站在腌制池旁边。池子又大又深，师傅训练有素，从容淡定地站在池子边沿，抛一层乳瓜，撒一层盐。乳瓜娇嫩，行点在与时间赛跑：乳瓜一批批收购进来，立即一批批撒盐、磕卤。直到并缸之后，用竹篾一封，大石头一压，让卤水漫过乳瓜，所有人才算心安。这是半成品。经过第三方严格检测，确保无重金属与农药残留、无亚硝酸盐超标，才用特殊容器装着，送入公司的腌制池。公司的传统就是“收一季，用一年”。

　　

这种原料生产出来的乳黄瓜，皮薄肉厚，肉质细密，质地脆嫩，有黄瓜自然的清香，还有淡淡的甜。那种甜，来自大地，来自阳光，来自晨露，来自瓜农的辛苦劳作，来自工人的兢兢业业。

　　

乳瓜甜甜，脆嫩爽鲜，这是长江北岸土地对扬州的厚爱与馈赠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