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深| 美丽的村庄（连载小说六）

美丽的村庄（连载小说六）  

Table qing in Xining

作者|烛影深（青海）

（接续第五期）

十五、平阳滩生产队状况（村里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制）

后来村里根据国家政府实行的联产承包制，各个家庭对队里的所有的地抓阕来实行分地，谁家抓到哪块地，那块地就归谁家，这样自己抓到的纸条没有不公平的，即使抓到纸条的地不好，那也是自己抓的，运气不好。队里的所有的牛呀羊呀，鸡呀，猪呀都分产分包制，每一户也是抓阕，谁家抓到牛就是谁家的，抓到羊的也特别高兴，还有村子里的集体财产，架子车，铁揪，锄头，榔头都按抓阕制来实行。改革开放了，分产到户，家家有地种了，那些天天混日子在队里挣工分的人以后就得天天干活种庄稼了，谁家的劳动力多谁家就会提前富起来。

前院的逯大宁家就是一个好例子，逯大宁苦力好，能吃苦，领导着儿子们在地里干活，一定跑在村里人家的最前面，村里分产到户，家家开始起早贪黑务农，人人脸上笑盈盈的，自己种的地里长的麦子以后就是自己的了。白寿涛家也分了十几亩地，一头牛，乐的白寿涛几天没合眼，跑到圈里天天夜里给牛喂草。以后咱就用这头牛种田，犁地了。

以后家里的劳动力就是白寿涛、陆铃，白文虎，李梅渐渐咳嗽的频繁起来，就在家带孙子，做做饭。自从家庭联产承包制后，村子里的人各各精神十足，天天在地头抬着榔头、铁掀翻地砸坷垃，等春耕前就要做好犁地，打磨的工序，地里土翻了磨平整了，撒上粮食种子，麦子才会长的好。春天等耕地时，白寿涛硬扯着白文虎到地头帮忙，陆铃也背着袋子，到地里撒种子，十几亩地离家远的有好几块，抽水机湾的地有一块，房背后的地有一块，六一头上的地有一块，下河滩里的地有一块，上河滩里的地有一块，整个离家还不近呢，上、下河滩的地一天种不完，还花两天的时间才能种完。后来白寿涛规划在抽水机湾里的地上种上菜籽，在六一头上的地块里种上土豆，但土豆在麦子种好后才去种，种麦子就得七八天或十来天呢，等种子全撒完了，就将大的土豆切成四块，装到架子车里拉上到六一头地块里去种，牛在前面耕，陆铃和白文虎在后面撒土豆种子，白文虎撒上一会儿，就坐在地边哼着歌，陆铃一个人撒种子，撒到下午到晚上，累的双腿打颤，但回家还得帮婆婆做饭，给儿子喂奶，洗衣服，挺辛苦的，白文虎就坐在屋里不帮忙，陆铃也不吱声地自己干着活儿，自己带着儿子，这个家就这样继续着。

十六、白娟的出生

两年后，陆铃又怀孕了，有了第一次生孩子的经验，她再也不怕了，虽然白文虎动不动就打她，但怀孩子是没办法的事儿，怀孕了又怎么办呢？只能生下来，她虽然天天梦想着离开这个家，离开白文虎，躲避白文虎的摧残与暴打，但她没有勇气走出来去离开这个可恶的男人。她天天还是到地头随白寿涛干活，一天也没闲着，有时候挺着个大肚子还到离村几百米远的泉里挑水，白文虎根本没放在眼里，他根本不管陆铃是否怀孕了，白文虎的态度是，生孩子是她生，管我屁事。对于这么个薄情冷酷的男人，陆铃这么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嫁给他就是被糟蹋了，一辈子都被毁了，虽然人长的漂亮，但在白文虎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他宁可和矬子的女人，又矬走八字脚的女人偷情，也不能辛苦为他怀孕为他生产的陆铃一份关怀和柔情。那么陆铃跟着这么个恶毒男人到底以后有什么希望呢？陆铃也对面前的状况感到很渺茫，感觉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团雾，看不穿，猜不透，但白文虎的暴劣脾气是改不了的，这个她是明白的，那么这辈子就活在这个男人的暴打与欺压下吗？想到这儿，陆铃眼角露出一串珍珠般的泪水，这就是命呀，老天，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陆铃头朝天啜泣着。怪不得老一辈人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嫁错新郎，一辈子就毁了。”陆铃深深感触到长辈们说的话真是经典呀。是呀，她这辈子就在这个男人的摧残下过一生了。这是命中注定的吗？老天爷，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呢，陆铃朝天哭喊着。

时间匆匆而过，到了十个月，陆铃肚子又鼓得大大的，村里人知道陆铃又要生二胎了，都劝陆铃干活小心，走路防滑，陆铃点头谢谢老乡的关怀。看着挺着大肚子的陆铃还天天在地头劳动，村里人不仅为陆铃叫苦，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心疼自己呢？但是村里人哪能知道陆铃是身不由已呢？婆婆身体不好，在家带小孩，白文虎不好好干活，帮白寿涛的只有陆铃了。

次日中午，陆铃喊着肚子疼，白寿涛一个人去干活，白文虎不知去哪了，陆铃喊叫着，婆婆李梅领着两岁多的孙子白昌来到陆铃身边，婆婆感觉陆铃快破羊水了，于是跑到门外，带话到村里接生婆家，接生婆是唐嫂，听到后立马提着箱子跑过来，此时陆铃宫口已经流血了，接生婆蹲在陆铃双手爬在地炕洞的地上，准备接生，叫婆婆端来水，拿了毛巾，半个小时的时间，听到哇哇的哭叫声，陆铃因为怀孕后，一直在地里劳动或干家务，致使在快生的前一刻都在忙，所以娃娃生的特别快，一声喊，婆婆知道陆铃生了，接生婆抱着孩子笑着说：“是个千斤，生的真好，头一胎是个儿子，二胎就是姑娘。”李梅也特别高兴。陆铃疼晕过去，久久熟睡着，等她醒来，她已躺在炕上，头枕着枕头，下身还有痛疼之感。接生婆正坐在炕头喝茶，给孩子穿小衣服。陆铃睁开眼，接生婆说：“是个女娃子。”陆铃挺高兴的。儿女都有了，此时的白寿涛在地里干活，白文虎并不知晓陆铃生了，并且生了个女儿。等晚上白寿涛回来，将牛拴在牛圈中，抱上一大堆青草放到棚里时，牛儿尽情吃着草儿。白寿涛感觉有点疲惫，这时刚走出牛圈的白寿涛被李梅的一声叫声叫住了，“老头子，陆铃生了，生了个大闺女，咱家又有喜了。”白寿涛顾不上一切，跑到屋里，看到李梅怀里抱着的孩子，不仅大笑起来，咱白家子孙满堂呀。只有陆铃眼角流出泪来，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到哪儿去了，连她生女儿都不知道。

半夜，白文虎回来，看白寿涛和李梅围在陆铃的身边，给陆铃擦额头的汗，白文虎看到身边躺着的娃娃，说：“哎，生了。”这时白寿涛瞪着白文虎骂起来：“你这个蓄生，连自己媳妇生娃娃都不知道，你跑到哪儿去了？”白文虎嬉皮笑脸地说：“俺今儿到县上小学同学家坐了一下午，俺那小学同学都当国家职工了。”白寿涛瞪着白文虎：“你这个蓄生，陆铃为你生娃子，你连看也不看一眼，还有脸说逛到哪儿去了！”此时白文虎看到满脸发黄的陆铃流虚汗，他不由说：“哎，怎么流汗了，是不是生娃时太用力了。”陆铃虚弱的身体没吱声，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天，白文虎又如给白昌起名字前一样，一边翻看着书，一边想着给这个女娃子起个什么名字好呢？她思来想去，也在书上翻看了一些起名字的说法，最后他说：“就叫娟儿吧！”陆铃感觉这个名字好，叫白娟，挺好听的，点了一下头，于是又睡过去了。

十七、大树下买西瓜的陈家阿爷、阿奶

在村里还没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前，陈家阿爷就是专为队里种西瓜的瓜农，每年种的西瓜丰收后都交给队里。

如今，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陈家阿爷本来是村里的苦劲中儿，特别能吃苦耐劳，于是他竟成了生活水平提高致富为前列的家庭之一，后来他也种西瓜，长期种西瓜，摸透了种西瓜、产西瓜的妙处，他种的沙地西瓜又甜又大，大家都喜欢吃，农家人，关系好的，在近处务农时，就去和阿爷聊天，大方开朗的陈家阿爷就从地中找出熟透了的西瓜切开，在严热的夏天让忙碌于田间地头的乡亲们吃上点儿，解了口渴之急，也解了乏气。

好多人家都有了手扶拖拉机，四个轮胎，两个方向手把，坐上坐椅，后面有个铁皮拖箱，前面有人驾驶，拖箱里可以拉农用产品，科技时代的变化，牛犁地渐渐少了，有条件的人家家里都买了手扶拖拉机，用它代替了牛犁地，用手扶拖拉机犁地，驾驶坐上有人驾驶，后面爬犁上站个人扶稳，就可以犁地。手扶拖拉机的用途可真大，出门开着上街买化肥，买种子，卖土豆，犁地，耕地，拉大小东西，当然拉人也特别好，在农村特别实用。陈家阿爷家就在唯一的一条马路边，等瓜熟透了，从沙地河滩里摘下来，运到家里，正好他家门口有个一人伸臂抱住的大榆树，夏天许多人喜欢在这里乘凉，正好榆树前大大小小的车辆通过，他把从地里熟透了的西瓜摘下运到家里，在榆树下摆出一大堆西瓜，正好村里人好在大树下乘凉，他就舒服了，一天坐在路边的大树下，一些路人或村里人过来时常和陈家阿爷聊天，路过的人很多，都是去下一个村的人，看大热天停下车，就买三、五个西瓜，切开一个解渴，车里拉上几个渴了随时敲开吃，可见西瓜卖的好，收入也多了，家庭条件也好起来，总是看到陈家陈爷从早到晚拿着小凳子坐在榆树下，卖瓜，一到夏天陈家阿爷就将头发全剔光了，光秃秃的头上还发着光，他的特点是留着长长的长胡须，大牙边的牙已经掉了几颗，说起话来，长胡须一翘一翘，随着嘴巴上下动。村里人家都羡慕陈家阿爷的眼光，有经商头脑，种了西瓜还做起了生意。

在严热的大暑夏天，村里人闲了坐在大榆树下，陈家阿奶一高个大脚老太太拿出家里的水壶，茶缸，倒上一两杯水，拿出自家做的馍，大家吃着，边说边笑。陈家阿爷家的其中一块地和陆铃家的地是连着的，因为旁边是马路，周围是农家院子，后墙是工厂的围墙，这块地离家近，种些自家吃的小菜比较好，陆铃一年四季也总是在这里忙，种萝卜、种菲菜、种甜菜，种小油菜，种小葱、种菜瓜，陈家阿奶也经常在这里拔菜，拔草，经常看到陆铃，与陆铃聊天，陈家阿奶总说：“真是个好媳妇，即勤快又踏实，白家阿奶怎么这么大的福气娶到你这么好的媳妇？”一次陆铃带着白昌、白娟，还有白虎在地头给猪拔甜菜，陈家阿奶看看紧跟的三个娃，说：“陆铃，你长的这么漂亮，怎么生的这几个娃一点都长的不到你呢？”陆铃笑笑说：“娃娃们还没长大哩！等长大了就长漂亮了。”陈家阿奶说：“前两年，你挑个水桶在远离路头200米的远处挑水时，大家都仔细看着你，远远的就像个仙女下凡般，苗条的身材，高高的个头，穿着个花衬衣，灰裤子，大家说，这媳妇是谁家的，怎么那么漂亮呢？”陆铃羞涩地笑笑低下头，在地里继续干活，虽然陆铃嫁人已经六七年了，但她内在的羞涩与谦虚永远好似改变不了一样。

村庄里除了陈家阿爷家是致富之家，还有好几个家庭都纷纷致富起来，逯家小老头虽然身体力小，个头只有一米四左右，人瘦，驼背弯腰，但他特别能吃苦，家里种的地又多，逯家阿奶中等个体胖，脸大，总是一副迎面笑脸的乐天派，喜欢在人群中讲笑话，总是嘻嘻哈哈，一个人在地里干活，一个人在路边一群人又说又笑，别看逯家老头个小人瘦，用皮鞭老抽打阿奶，阿奶的性格外向，还是见人就笑，就聊天，逯家老头子打阿奶也太可怕了，发火时能打一下午。

还有致富的一家胡家大叔，年仅五十有五，体质壮实，个头大，一米八的大个，人长的壮，体力好，能吃苦，大妈却一米四不到的个头，走在一起真是在大叔的腿上，但两人还是过了一辈子，生了五个儿女，都结婚生子后，胡家大叔也总是在地头打大妈，打了还是好好过着，但胡家大叔走的早，只剩下小个大妈，虽然生了五个儿女，但一个人住在大院中，独自生活，儿子考上学的就有三个，但和最小的儿子住过一段时间，小媳妇和老太太矛盾重重，撕扯乱打，最后小媳妇打电话叫了110，家庭纠纷让110来解决，结果110来了，致于如何处理的倒也不太明白，凡正这事就这么了了。这事成了村里千人笑，万人骂的事儿，从此，婆婆、媳妇相互远离，各住各家，老太太从此孤独的一个人住着，一个很大的院子，三面都是房子，孤独地生活着，左腿半瘸着，总看到她在行道与大路边一瘸一拐的穿行。

相比这下，陆铃家的生活水平也是不差的，因为白寿涛苦力也好，很会务农，再加上陆铃吃苦耐劳，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三个儿女的学杂费让她头疼，她只能将每年丰收的麦子和菜籽粒买了几袋，给白昌、白娟和白虎交学费。

（作者：烛影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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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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