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到老

这是月方客厅的第371篇原创文章!

《人间世》,非同凡响的一部纪录片,把残酷的现实以温暖的方式剥给你看。

第二季第7集讲的是阿尔海默兹综合症,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老年痴呆。

不知你人到中年没有?你是否也上有老下有小,不知你家中是否也有卧床的病人,你的父母是否也已经需要你照顾……

如果有,深夜看这部片子会泪水涟涟,如果没有,深夜看人世艰辛,也会控制不住流泪的冲动。

首先出境的是一对姐弟:

当年,母亲早逝,十三岁的姐姐和三岁、四岁的弟弟相依为命,也可以说是姐姐帮着父亲带大了两个幼仔。

老了,姐姐神经系统进行性退病,失忆,失用,76岁的弟弟把姐姐从医院接回家照顾,对姐姐说:“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现在还在一起!”

当然是有许多障碍和阻挠的,弟媳妇首先就不乐意收留这么一个失忆的老人,但弟弟克服重重困难,坚持把姐姐留在身边,好吃好喝照顾着,带姐姐出去散心,让已经不认得他的姐姐舒舒服服地度过余生……

“这样的爷爷好帅!”

“上苍给姐姐最好的礼物就是这个弟弟。”

爷爷情深义重,大家都被爷爷感动了,弹幕一片夸赞。

第二个出镜的是:付刚父子。

老付是石油工人,失忆后只记得工作,病床上还是要工作要工作。

儿子付刚46岁,夜里来医院照顾父亲,白天去上班,家中孩子就要参加高考,自己身体不好也需要手术。

高大的东北人,对待失忆的父亲却那么温柔。

他喊爸爸起床,喊的是:“老付头,老付头,起床了!”把爸爸抱起来,然后亲一口。

爸爸闹着要回家,哄着吃饭走路,告诉他,带你回家。

爸爸告诉他:“老太太哭了。”他说:“哦,哦,老太太哭了。”

付刚压力很大,随着时间的推移,纪录片只播了十分钟,镜头里他已经憔悴了很多,心里闷了,喝一口酒。

他说,生活还得继续。

把老爸照顾好,大概是他来年的计划。

第三个出场的是一位阿姨,照顾患病丈夫15年。

她对女儿说:“现在我来照顾你生宝宝,是锦上添花,而我去照顾你爸爸,是雪中送炭,你爸爸更需要我。”

所有的行为,她的衡量标准是:对得起自己的内心。

15年操劳,她一点也没觉得辛苦。

跟丈夫沟通交流,丈夫活下去,她就心安。

最后丈夫走了,心里空落落。

告别的那一幕,她对丈夫说:“你去把那边弄弄清爽,然后等我来,我不会扔你一个人在那边的……

摄影小哥也哭了,镜头一直在抖,在抖。

纪录片最后放的是,患者们年轻时的笑靥如花:姐姐、老付头、阿姨的老公,在照片里都十分精神十分鲜活十分意气,一病毁所有,如今的他们再也找不回当年的精神气。

我前两天看到一位姑娘发出这样的言论,说:她父母老了,她才不会照顾他们。花钱请人照顾好了,凭什么要搭上自己的精力?

说这样的话,说明她青春正旺,没有经历一丝坎坷,所以对病痛没有一点切身体会。也许,年纪再长些,心灵就会温婉一些了。否则,就该祈祷她不是医务人员,当然,她也不会成为志愿者。

纪录片里,医务人员像看孩子一样看待这些阿尔海默兹综合症患者,哄他们记忆唱歌聊天,志愿者们背着吉他来给老人们们献歌……不相关的人,却对病人如此温柔,病室如有春风,我们外人看了也很感动。

人跟人之间就应该这样的,能帮就伸出手,不能帮,起码让自己拥有一颗柔软的心。

而图下这位老爷爷才艺表演的是:邓丽君的《千言万语》。“不知道为了什么, 忧愁它围绕著我 ,我每天都在祈祷, 快赶走爱的寂寞 ……”很随意的一首歌,也许唱出的就是这位失忆老爷爷的心声。

等你老了,你就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善待多么珍贵。

“树上有落叶,也会长新叶,而头发白了,就永远不能变黑了。”

这位爷爷读的是一个孩子的作文?

年纪虽小,却能感受到命运的单程,无奈。

谁不会白发呢?

谁不会孤单?

如果你好着,那就感谢命运,感谢身体,感谢养你大的父母。

如果你父母病着,那就尽力帮一下他们,像他们小时候待你一样去反哺一下他们。

同时,把他们想象成孩子,会更有助于你调整内心。

我有一朋友,连续四个春节都跟老妈、儿子以及满室的“万国旗”一起度过。她说,自从她父亲“走”了以后,时光忽然催促得她有了紧迫感,于是,每个春节她都和母亲厮守着趁年假好好照顾母亲。

去她母亲家,一室的床单、尿布。她的母亲,端坐在电油汀后面,冲我们不知所以地笑——母亲就是“万国旗”的制造者,脑萎缩、糖尿病、高血压……诸病缠身令母亲不认识操持忙碌的女儿以及欢蹦乱跳的外孙。

然而,这一点也没影响女儿对她的呵护和外孙对她的“宠爱”:女儿天天帮她泡脚、按摩、擦身子、打针;外孙天天为外婆读书读报表演节目。

因为保姆奶奶回家过年,所以就有了朋友忙碌的春节:白天她洗刷刷,夜晚用调闹铃定时为母亲拉尿。但是,再忙朋友也乐呵着,她要让妈妈在有生之年感受着快乐、并且快乐地过。

朋友把母亲推到阳台晒太阳,老人家穿红戴绿,显得很喜庆。朋友边忙跟我们聊天,说妈妈在我们进门之前刚干“坏事”了,但是老太太干得有水平,只弄脏两块尿布,裤子一点也没沾到。

环顾她家,袅袅升腾的檀香上方,是她父母年轻时的照片,照片中被母亲抱着的女童一定是朋友快乐的幼年。电视机两旁,一盆水仙开得优雅,一盆仙蝴蝶兰开得俏丽。这个家,五年内少了两个男人——先是她先生弃家而逃、再是她父亲去世——但是,家依然整洁、干净、暖气腾腾。朋友挽着长发,挽着袖管,边往洗衣机外拎衣服,边对我们说:“咱老太太到底长了一岁,能干了,昨天人家还颤颤巍巍地从轮椅上站起来,拿桌子上的饼干吃呢。今早,我喊了声'妈’,她忽然就答应了!”

听了这些,忽然就鼻酸。

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到老。身为人子,如果一点反哺的念头都没有,那也是白活。

月方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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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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