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抵达洛阳北魏就此迁都,拓跋澄于烈相助拓跋宏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438篇
吊诡的是,拓跋宏一行从平城出发后,直到抵达洛阳,天气一直在下雨,随行人员疲惫不堪,拓跋宏却心中暗喜。
永明十一年(公元493年)九月二十八,在洛阳短暂休整几日后,拓跋宏诏令各路大军继续向南进发。
九月二十九,拓跋宏身穿戎装,手持马鞭,准备出发,文武官员却拦住马头,不断叩拜。拓跋宏假装惊讶道:“作战计划已经决定,各路大军将要继续前进,你们想要说什么呢?”
尚书李冲等人道:“我们现在的行动,朝野上下都不愿意,只有陛下想实现它,臣不知道陛下为何要这么做,冒死向陛下请求。”
拓跋宏假装勃然大怒道:“朕现在正要征服外邦,统一天下,可你们这些文弱书生却多次怀疑这一重大决策。斧钺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不要再多说什么!”说完,就要纵马出发。
这时,安定王拓跋休等人也都来劝谏,以至痛哭流涕。
拓跋宏见时机成熟,换了一副面孔道:“这一次,我们出动的规模不小,若是无功而返,后人将怎么看?朕世居幽朔,一直想要南迁中原。如果我们不再南征,就应该把京都迁到这里,你们以为如何?同意的站左边,不同意的站右边。”
此言一出,群臣一脸迷茫,到底是迁都,还是南征?这时,南安王拓跋桢上前道:“'成大功者不谋于众。如果陛下放弃南征,迁都洛邑,是臣等所愿,百姓之幸。”事已至此,文武百官只好高呼万岁。
其实,大多数人并不愿意南迁,但是又害怕南征,所以就没有人敢再说些什么。简而言之,这是一个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选择。
不久,李冲进言道:“陛下将要迁都洛邑,可是宗庙和皇宫、府宅都要重新建造,我们不能骑在马上等待它们的建成。希望陛下暂时回到代都,等到文武百官把这些事情完成之后,陛下再备齐仪仗,在宁静祥和的銮铃声中莅临新的京都。”
你是想照葫芦画瓢将我忽悠到代都再劝我放弃洛阳吗?拓跋宏道:“朕正要到州郡巡查,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先到邺城暂作停留,明年一开春就返回洛阳,不应该先回北方。”
于是,拓跋宏派任城王拓跋澄返回平城,向留守官员们宣布迁都之事,殷殷嘱托道:“如今才是革卦上真正的革,你要把事情办好。”
尽管凭借手段迫使群臣同意迁都,但拓跋宏深知反对的人不在少数,他必须知道一些重臣的态度,为此询问卫尉卿、镇南将军于烈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于烈回答道:“陛下圣略渊远,非愚昧肤浅之人所能明白。若从众人内心来说,愿意迁都的人和依恋故土的人,正好各占一半。”
拓跋宏欣慰道:“你既然没有公开说自己反对,那就是表示认同,朕深感你保持沉默的好处。”于是,派于烈回到平城镇守,对他道:“留守朝廷的事情,全都托付给你了。”
于烈,著名的黑矟公于栗磾之孙,善于射箭,寡言少语,行为举止有种不可侵犯的气势。年轻时担任羽林中郎,后升任羽林中郎将。
升明元年(公元477年),秦州刺史尉洛侯、雍州刺史、宜都王拓跋目辰、长安镇将陈提等人贪婪残暴、不守法纪,于烈受拓跋宏诏令对他们进行立案追究,查获全部赃物,尉洛侯、拓跋目辰等都被处以极刑,陈提因罪被贬谪边地,于烈以本官代理秦、雍二州刺史。
后来,于烈升任司卫监,总督禁军。冯太后临朝听政时,于烈和陆叡、李冲等人都被赐予金策,享有“有罪不死”的特权,加任散骑常侍,升前将军,进封洛阳侯,是北魏的重臣和宿将。
于烈既位高权重,又支持迁都,让他留守平城是最好的选择。
永明十一年(公元493年)十月初一,拓跋宏前往金墉城,征召穆亮,命他和李冲、将作大匠董尔一起负责营建新都洛阳。
十月十八,拓跋宏下令北魏境内解除戒严,在滑台城东兴筑祭台,向随行的祖宗牌位禀告迁都的想法,下令大赦,兴筑滑台宫。
拓跋澄回到平城后,大家刚听到迁都的消息时无不震惊。拓跋澄引经据典,慢慢地解释开导,让大家明白其中的好处,最后终于勉强接受。
之后,拓跋澄到滑台向拓跋宏汇报了这一情况,拓跋宏高兴道:“没有任城王,朕的事就办不成。”对他更加倚重。
十月二十六,拓跋宏前往邺城,逃亡至此的王肃请求觐见。
觐见之时,王肃向拓跋宏陈述讨伐南齐的策略,拓跋宏和他谈着谈着,不知不觉地把座位前移,时间也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很久。
拓跋宏有时让左右侍从退下,单独和王肃谈话,谈到半夜,仍不停止,颇有相见恨晚之意。不久,以王肃为辅国将军、大将军长史。
从那以后,拓跋宏对王肃的器重和待遇一天比一天隆厚,无论是亲信故旧还是重臣,都无法离间他们的关系,王肃也对拓跋宏死心塌地。
这时,拓跋宏正打算推广礼仪和雅乐,将鲜卑人传统的风俗习惯变成和汉人一样,熟悉南齐典章制度的王肃派上了大用场,只要是展示帝王威仪的文物制度大多由他来确定。
十月二十八,拓跋宏派拓跋休率领侍从官员到平城迎接眷属。
十一月十六,拓跋宏搬进在邺城城西新建的临时皇宫。
迁都洛阳是北魏历史上的重大事件,标志着北魏从一个割据政权走到了中原的核心,进一步促进了民族融合,声势俨然在南齐之上。
但是,迁都毕竟是拓跋宏的乾纲独断,采取的手段也是半强迫式的,至少有一半的人持反对态度。如今,他们的人迁过来了,心却还在平城,如何让他们在洛阳安定下来,是拓跋宏需要面对的更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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