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普林：上广西/十五、槐树的儿子（总34）
【作者简介】宁普林，1941年生，湖南邵东人。从事教育、文化工作十年，交通管理工作二十五年。自幼酷爱文学，博览群书，精通诗词歌赋，擅长故事小说。数十年来各类作品纷纷靓丽于各级报刊、杂志。著有《三余拾碎》、《鹧鸪声声》、《鬼侠》、《申真人传奇》、《上广西》等。是邵东远近闻名的传奇小说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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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槐树的儿子（总34）
苟槐生的入党申请，很快就批下来了，在庆祝“七、一”的党员大会上宣了誓。镇里刘书记说：“今天是党的生日，晒溪党支部又添了新的血液，我表示热烈的祝贺！苟槐生同志为村企业走南闯北，吃苦耐劳，承担了渔网厂一半的销售业务，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是人们致富的带头人，是建设社会主义两个文明的先锋，且品德高尚，多年来关心群众，帮助困难户，大家有目共睹，本次为村上修公路，捐资四十万元，大公无私，克己奉公的精神令人佩服。今天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我表示热烈的欢迎，我建议支委会，将苟槐生、苟环新纳入支委会。苟槐生同志入党后，应该知道才入革命队伍，应戒骄戒躁，党员为党的宗旨、党的最终奋斗目标，是要奋斗一辈子的，希望你时时处处以党和人们的利益为重，为全村人民的福利、为国家社会主义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
介绍人牛如仕和羊四娘两人也发了言。羊四娘说：“苟槐生是我看着长大的，本质好，对村上发展企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特别是富了不忘群众，关心困难户，帮助困难党员寻找致富办法。希望你以后要再接再厉，为致富农民、发展经济做出更大的贡献，做一个优秀共产党员。”
苟槐生在会上也发了言，感谢党组织对自己的培养，同志们的帮助，并做了以后要加倍努力工作，不负大家厚望的表态。
有人喊：“苟槐生，今天你要请客!”接着党员齐喊要请客。
苟槐生立即买来五条烟，每人一包。会后苟槐生请村支委成员和刘继群书记到他家吃饭，刚好一桌，觥筹交错，非常热闹。
自此，刘继群有事无事都朝晒溪走，来苟槐生家的时间就越来越多。羊丹为他收拾了一间房，新床新被褥，有办公桌有电脑，有空调。比他镇政府的住房舒服得多，方便得多。苟槐生家特别安静，常在家的只有他两口子，一个十四岁的儿子在县城读高中，如果苟槐生出去跑业务了，只有羊丹一个人在家。但刘书记瓜田李下，自避嫌疑，在他家吃饭时，中午在他家休息一会，晚上都回镇里住，从不夜宿苟槐生家。时间一长，他不能让镇里干部和苟槐生怀疑。
苟槐生入了党后，对村上的事特别关心，尤其是对渔网业务跑得更勤，一来为自己多抓收入，二来要不断扩大渔网业务，为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尽一个共产党员的责任。因此每月都要出去，多半时间在外面跑。
一天，刘继群来到苟家，苟槐生出去十多天了。羊丹见刘书记来了，特别热情，好酒、好菜，好烟招待。羊丹在做饭时，刘继群拿张报纸坐在门口做样子，其实他看着羊丹那苗条的身材，那行动像优雅的舞步，那瓜子脸像桃花一样的笑容，那双视线带勾的眼睛，勾得他的眼珠子不转了，勾得他的心脏不跳了。羊丹见书记这样看着自己，开始震惊，进而淫笑，再而寻话与书记攀谈。
羊丹说：“刘书记，你家住哪里？家里多少人吃饭？你爱人什么工作？她很漂亮吧？小孩多大了？在哪里读书？”
刘继群说：“我家在汉泽乡，离此六十来里，家中有父母，家在农村，老婆没有工作，一个女儿十二岁，读初中了。”
羊丹说：“哎呀，离家太远了，你每月回家几次？”
刘书记说：“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每月一般回家一次，看看父母送些钱回去，工作忙时，一、两个月回去一次。”
羊丹说：“哎呀，你们当干部的还不如农民，农民夫妻可以日同三餐夜同宿，天天可以看到父母和孩子。”说完看着刘书记的眼睛，荡出秋波，露出淫笑。
刘书记说：“这有什么关系，你苟槐生不也每月多半时间在外奔波吗？你不也这样过来了吗？”说完用眼看着羊丹。
羊丹说：“书记，男人们哪个不在外面鬼混，老庚就在外面养着一个，他第一个孩子是领养的，听说是情妇为他生的。苦就苦了我们女人。你们当干部的恐怕也难免此事。”说着将饭菜端上桌子，摆上了两套酒盅碗筷。
刘书记笑道：“我们干部不敢，纪律很严，嫖娼者要撤职处理。也没有那样的条件。常言无钱不敢肚槽呀（肚槽，方言，肚子饿），当然这个问题主要是内因，条件是次之。”
羊丹说：“刘书记，不成敬意，苟槐生不在家，我陪你喝两盅。”
两人你一盅，我一盅，酒量到位，心也醉到一起了，内因已动，条件随处都有呀！
刘书记说：“你苟槐生出去多久了？”
羊丹说：“你好久没回家了？”
刘书记说：“我醉了.”说着站起来了，打了个趔趄。
羊丹说：“我扶你楼上休息。”
羊丹将刘书记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搂住刘书记的腰肢，书记搭在羊丹肩上的手垂下，摸着了羊丹的奶子，另一只手搂着羊丹朝楼上走，一上楼梯搂得更紧。
羊丹说：“书记人醉心莫醉。”
刘书记说：“你也是人醉心更明。”
羊丹说：“你看我这条件如何？”说着欲将刘继群放到床上。
刘书记说：“这条件可以，机会难得。”搂着羊丹不放。
羊丹就和她滚到床上，两人互脱衣服，进而狂欢起来。事毕，羊丹调皮地说：“你这个好干部，不怕犯纪律。”
刘书记说：“干部也是人呀，不是神仙，食人间烟火，怎么不干这事呢？”两人笑做一堆，互看了一会，吻了一会，抚摸了一会，又抱作一团……
几天后，苟槐生回来了，刘继群买了些礼物来到苟家。两人谈了外面和村上的情况后，刘书记问苟槐生想不想当村支部书记。
苟槐生说：“我哪有那个能耐？再加上资格不老，威望不高，谁会选我？”
刘书记说：“能耐你有，资格、威望是创造的，马上就要选村干部了。我分析，村长牛如仕能力强，对晒溪贡献大，在群众中威望也高，会再次当选，羊四娘七十岁了，年龄太大了，她已多次向党委提出退位，我觉得她老人家也应该休息了，目前村上可以竞选村支部书记的有你、老庚、牛如仕和苟环新。苟环新能力不如你和老庚，而且没有资金基础，老庚计划生育有点小问题，听说在桂林养着个情妇。你虽然没他们的资格老，但威望胜过他们。”
苟槐生听了书记的分析很高兴。说：“刘书记，请指示我该怎么做。”
刘书记说：“在群众中你的威望已很高了，只要在党员中树立威信，就会胜过他们。他们肯定会在党员中去拉票，你想法打破他们的拉票梦，把票投向你就行了。”
苟槐生说：“我明白了。”苟槐生想，支部中，羊四娘威望很高，她已要求退下来，先去拜望她。
次日，苟槐生来到羊家组，买了些礼物去看羊四娘。羊四娘说：“苟槐生，你母亲在世时，与我跟亲姊妹一样，你还记得这份情，叫我怎么感谢你。”
苟槐生说：“四奶，我怎能忘记您呢？小时候，我吃了您老好多东西，我是你老看着长大的。”
羊四奶说：“难为你记得我。唉！昨天隔壁羊三嫂因病无钱动手术，就回来了，造孽哟！”羊四娘来试苟槐生的心了。本来她打算明天早上取钱送给三元的，现在她要看看苟槐生有何反应。
苟槐生说：“羊三元的老婆，羊三元是共产党员吧？”
羊四奶说：“一个没用的党员。”
苟槐生说：“四奶，他住哪里？我去看看，有病不医怎么行。”
羊四奶笑着点点头，心中的预料实现了。于是陪苟槐生来到羊三元的家。见羊三元垂头丧气，坐在桌子旁边，他老婆在床上哼哼。苟槐生上前说：“三元，嫂子什么病？”
羊三元叹了口气，说：“胃溃疡，要动手术，至少要六千元，我实在是寻不到这么多钱。”
苟槐生说：“马上去医院，我回去拿钱随后就到。”
羊三元说：“谢兄弟好意，我怎么还得起呢？”
苟槐生说：“有还就还，还不起就不还，常言'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谁能预料自己没有困难事？我们党员对群众的事系在心中，对党员难道就不管吗？除非我苟槐生不知道。快动身，治病如救火，下午还可以赶到县城。”说完转身出门而去。
羊四奶说：“苟槐生说得到做得到，快抬到公路边去吧，万一无车，我要渔网厂的车送一程。”
当天下午赶到了县城医院，羊三嫂第二天就动了手术，十天就出院了。在村干部换届选举前，羊三元大力宣传要选苟槐生当书记，他在羊家、牛家、苟家到处串联。老庚许愿，投他一票给现金一百元，见苟槐生如此关心党员，原来打算投老庚的都投苟槐生了。牛家大院有几个困难党员，苟槐生一一上门慰问，想方帮助他们解决困难。他常说：“党员要关心群众，党员谁来关心，党员不关心党员，谁来关心党员。”党员们听了很感动。
在村党支部书记选举的党员会上，羊四娘说：“各位领导，全体党员同志们，蒙大家的信任和大力支持，我羊四娘当这一届书记，取得了一点点成绩，办起了渔网厂，使大家除作好田外，每月还有点收入，但远远不够，离小康社会还相差很远，我没文化，没有能力适应新的发展，我已七十多了，力不从心，我早就向镇政府递交了辞职报告，这一次我要彻底退下来了，请同志们不要再提我的名字，我希望同志们投好自己神圣一票，选好自己的当家人。”
接着提出了候选人，牛如仕、苟环新、羊捡修和苟槐生。刘书记建议，四个候选人展开演讲，谈谈对晒溪五年发展的打算，刘书记这一招是为苟槐生设计的。于是四人都发了言。苟槐生在刘书记的帮助下，他起草了一个本村发展的五年规划，一要扩大渔网厂的规模，二要引进新的企业，三要将水泥公路修到每个大院，四要发展特色农业，要专业化生产，哪样弄钱就种哪样，逐渐改建农民住房，五年内人均年收入要达到三万元。在选举大会上，他的一番话令党员们兴奋不已，他的票达到了党员的百分之八十，党支部书记非他莫属了。
会后，个别对苟槐生有意见的背后议论苟槐生用金钱笼络人心，还有人怀疑羊丹与刘书记有嫌疑，苟槐生的五年规划是刘书记设计的，刘书记提出开展演讲是帮助苟槐生，压制其他人的绝招。于是有人背后说：“绿帽子戴得好，升官了。”
老庚没选上支部书记，心里不服，听到背后的议论，就借题发挥了。他说：“绿帽子的来历是这样的。有个人生了个孩子，老婆要他取个好听的名字，他没读过书，总是想不出，就对老婆说，名字只要和别人的不同就行了，生一个就叫一子，二个就叫二子，多好。他共生了七个孩子。只有七子最聪明，中了秀才，但也最调皮，先生常以怒脸对他。七子对先生的怒容记在心中，总想设法表露出来。一天，先生让学生自己出联互对，要七子出上联，七子觉得表露的机会来了。略加思索，吟道，'七子吞忍师怒貌，’先生听了心里明白，他忍气吞声不敢言，借题发挥了。对学生们说：'谁来对？’良久无人来对。等了一会，一个叫龙生的学生站起来对道：'八仙暗喜别红尘。’先生听了感到莫名其妙，觉得字面上可以相对，但意境不好理解。于是说：“你两将各人的句子写出来。”两人立刻将句子写了出来。师生们看了后，感到不能相对。先生问：'龙生，你为何以此句相对？’龙生说：'先生，那日我不小心撕烂了七子用绿纸折的官帽，我以为是'七子吞忍撕绿帽’了，故以'八仙暗喜别红尘’来对。先生说：'哦，原来你是出于这种原因，你的对句不错，但你误会了，他是对我有意见。’
后来，人们将'七子吞忍师怒貌’和'七子吞忍撕绿帽’联想起来，就成了'妻子偷人是绿帽’了，后又喊做了'妻子偷人戴绿帽’了。这不是大冤枉吗？害得帽子厂不敢用绿布做帽子。其实绿色最好，最环保，山是绿的好，水要绿的好，食品绿色的好，刚才大家说帽子是绿的可以给人带来好运。难道不好吗？”引来哄堂大笑。
有个人问：“老庚，上次老八股讲'扒灰’的来历是穷秀才扒灰偷锡，你说不是，是个中年丧妻的先生，这一次你偏偏讲是个秀才，这是为什么？”
老庚说：“这一次与那一次不同，这一次是'妻子’（七子）亲手为他自己折了个绿帽子，是他一心想当官呀，我如果讲是山野樵夫，不是秀才，大老粗能当官吗？”众人听了又是哄堂大笑。
本次村干部换届选举的最终结果是，苟槐生任村党支部书记。批复下来后羊丹非常高兴，苟槐生高兴不起来。他想起老庚的故事，心里像吞下了一只苍蝇。无风不起浪，刘继群书记到我村来住点，为什么到我家来吃住？他培养我入党，又指导我如何在党员中树立威信，来击败苟环新和老庚的拉票梦，当上党支部书记，他是真的看上我的才能和我对渔网厂的贡献，还是另有图谋呢？牛如仕比我有才能，威望比我高，工作能力哪方面都比我强，为什么党委的批文不是他而是我？内中必有猫腻，他越想越觉得起风有因，以后少出去走了，在家观察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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