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平常心看待女性领导，才是真正的男女平等

文 | 唐若甫

作为百年老团，波士顿交响乐团近日的一项任命吸引了全球媒体的关注。乐团任命盖尔·塞缪尔为下任团长，6月走马上任，由此她成为乐团140年以来的首位女性一把手，接替之前担任乐团团长23年之久的老团长马克·沃尔普。

塞缪尔此前担任洛杉矶爱乐乐团首席运营官兼好莱坞碗形剧场总经理，在乐团躬耕近三十年之久。在她的任内，她协助团长及总监将乐团打造成为美国最具竞争力的乐团之一，尤其是她与前任团长，同样是女性的德博拉·博达搭班，参与了包括任命杜达梅尔为总监在内的一系列惊艳举措。德博拉赴纽约爱乐担任团长后，人们一度觉得塞缪尔会被提拔，孰知乐团调来了西蒙·伍兹出任团长，短短两年不到又由内部提拔乍得·斯密斯接任。

波士顿交响乐团眼光向美国西海岸投射，此举的目的亦是希望这位来自充满活力乐团的高管能够带领波士顿交响乐团走出泥沼。大量媒体对任命本身的关注度来自近年来女权运动的余音，对女性的要职任命往往能获取更大的社会效应。再之前伯明翰市立交响乐团任命米尔加为音乐总监，费城交响乐团任命女低音娜塔莉·施图兹曼为首席客座指挥均属此例。

波士顿交响乐团的任命与稍早一支中国乐团的任命不谋而合。前不久，中央民族乐团任命赵聪为团长，由此她成为这支历史悠久的乐团史上少有的女性领导者，也是文旅部直属文艺院团中少有的女性一把手。身为琵琶演奏家的赵聪思路活跃，一直以英姿勃发可爱动人的舞台形象展现在听众面前。去年她在上海举行音乐会，由陈燮阳指挥上海爱乐乐团于东方艺术中心首演了全新创作的组曲《乐鸣东方》，跨界尝试将拉丁及爵士音乐融入自己创作的音乐会中。

这两则任命前后间隔不到半个月，来自东西方两个大国。相对而言，西方世界存在着对女性问题的矫枉过正，例如位于荷兰鹿特丹的“古典未来”展会办过一个只有女性可以被提名和上选的“创新大奖”。这些把男性排除在外的做法或许值得商榷。

反观东方古国，“妇女能顶半边天”催生出常态化的女性领导力。以上海的文艺厅团为例，上海交响乐团、上海民族乐团、上海大剧院、上海音乐厅、上海东方艺术中心等严肃音乐的堡垒均由女性执掌，她们撑起了上海文艺院团管理、文艺生活气息的大半边天。

在其他厅团中，北京中山公园音乐堂、北京国际音乐节、北京东方交响乐团、宁波交响乐团都由女性担任行政或艺术一把手。这些巾帼穿梭在这个男性依旧大大多于女性的行业顶峰，然而媒体并不会特意渲染她们作为女性的身份，也很少对女性出任要职大书特书——因为男女平等早已不是一句口号，而是深入人心的社会基因。所有人都以平常心而不是好奇心看待女性出任要职，才反映出真正的男女平等。

尽管媒体反响程度和报道角度上有所不同，中美两国接连由女性出任院团掌门人毕竟都是值得欢欣雀跃的潮流。古典音乐的行业顶流多由男性构成是一个伴随着这个从巴洛克时代算起拥有400多年历史的艺术门类产生的社会现象，越来越多的女性能够在艺术上登上指挥台，在管理上执掌帅印是意识形态转变、社会进步的体现，也是获得感和公平感的凸显，这是全球不可逆转的发展趋势。比如柏林爱乐乐团的现任团长安德里亚·齐策施曼及前任团长帕米拉·罗森博格都是女性，维也纳爱乐乐团面向全球直播的新年音乐会镜头前尽可能地展现更多的女性演奏员形象。体育竞技中，考虑到性别的生物差异，会以男女分队的形式体现公平，比如女子足球、女子羽毛球、女子乒乓、女子排球等。

在更多依靠智力和经验的古典音乐行业，女性和男性在同一个准则和游戏规则下竞争、单干、合作、共处，更能体现出女性的创造力、想象力、生产力，所谓有比较才有鉴别。这才是“妇女能顶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