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泻肝汤、培脾舒肝汤

                                                                        作者 宋柏杉

前两周接一个女性患者，两肋疼得很厉害，不停地打嗝。我问她疼了多久，她说一年多了。时间已经这么久，我们就不再考虑其他的方法了，脉是涩滞的，因此上我们直接就用——金铃泻肝汤。

这个药下去，一周复诊，两肋的疼痛、两胁下疼痛消失大半，就好了一大半，所以患者很开心。

那么我们下一诊，就要适当地加一点补气的，毕竟这个药还是泻的力量偏大，因此上我们就要适当地加一点黄芪，我们黄芪、桂枝能够升发、条达肝气，因此一般加黄芪就可以。

——灵兰·宋柏杉《张锡纯52效方心法求真》

金铃泻肝汤，这属于泄肝气的一个方子，它是在刘河间的金铃子散的基础上进行改良，改变出的一张方子，这张方子很好用。

我们看看金铃泻肝汤它的方证：治胁下掀疼。

也就两肋、两胁下，有东西往起掀一样的疼痛，也就是说疼痛得很剧烈，这就是一个肝气郁滞。

那么我们常法，这个就是金铃子散就完了，或者（中）成药元胡止痛片，九气拈痛（丸），就可以治疗这个病症。但有些人瘀滞得比较严重，不好使。我们原书中也说了，用金铃子散，有有效的、有没效的，那么怎么办？我们用金铃泻肝汤，这个疗效就非常确切了。

这里面就有个问题，这个药不太好喝。因为川楝子苦寒，这书中说用五钱，也就是三五十五克，我没用过这么大剂量，我曾经试过用九克川楝子，这个药就很难吃。因此上我用川楝子，一般都是六克，也就是两钱就足够足够了。

那么生乳香、生明没药各四钱。这两味药尤其是乳香，真用到四钱——十二克它会刺胃，刺得很厉害。如果女性体格单薄的，我建议用到两钱 ——六克就可以了。

如果男性或者女性，体格比较壮实的，可以用到十克，但是用十二克，它往往就有刺胃的表现。

三棱和莪术它的作用部位就在两胁，在胁下有痞块的时候，比如我们的肝硬化、肿瘤、癥瘕积聚，就会用到三棱、莪术。

这里边的剂量用三钱，我认为还是合理的。如果用太小的剂量，它走得会更快。因为我们用汤剂，理气又不太想伤气，所以说这个剂量用到三钱还是可以的。

我们在临床上治疗两胁肋疼痛，经久不愈的患者，我们不用考虑其他的，金铃泻肝汤就可以。我们还有一张方子——王清任的膈下逐瘀汤，也行。这两个方子如果是疼得厉害的，我就建议用金铃泻肝汤，效果会更好。

——灵兰·宋柏杉《张锡纯52效方心法求真》

我们前世的医家创立了很多疏肝的方法，大多数就是疏肝理气解郁，还有行气活血。比如四逆散、柴胡疏肝散、逍遥散，还有加味逍遥散、黑逍遥散等等，这是我们的常法。

那么我们在临床上发现，有一些急性期的、病程短的，我们用疏肝理气的方法来治疗效果不错。但是一些个慢性的，我们看着明明是肝郁气滞，为什么用疏肝法反而没效呢？甚至还会加重，出现气短。

因为我们理气就会耗气。我们今天就把张氏的疏肝法，也就是张锡纯老先生对疏肝法的一个创新（讲一下），我们讲一下培脾舒肝汤。

治因肝气不舒，木郁克土，致脾胃之气不能升降，胸中满闷，常常短气。

我们都知道肝气从左侧向上升，脾气也是上升的，也是在左侧，它在内圈。那么相应的我们左侧要升，我们右侧就应该降，所以说肺气应该下降，胃也应该下降。

我们这是一个环，你左侧升了，如果右侧滞着不降，那么你这左侧升也升发不好，我们肝想升发想条达，想疏泄你就完不成。也就是我们在中医基础里面学的，肝气如果向上升发不了，它就会横逆犯脾，五行里就是木克土。

如果肝气升的不好，胃气就降得也不好，胃气降不好，肝气升发也升不好，那么人就会表现胸中满闷，两胁胀痛。

升也升不好，降也降不好，那么气是滞的，人们还会感觉短气。

好些人就理解不了，既然气郁，气就是多，那怎么还短气？

我们人体没有多余的能量，只有能量的郁积。包括我们的肿瘤，它是由气滞引起的水停、气滞引起的血瘀形成的痞块，那么我们这些气血是多余的吗？难道人体的气血多了吗？或者水液多了吗？不是，而是停滞了。正常的血没到它该去的地方。我们观察肿瘤患者，只要他体重迅速下降、消瘦，那么肿瘤必然是生长。

那么气不能条达，不能到它该去的地方，到局部又郁滞住了，因此上会有短气，很常见。当我们学了这张方子，你有了这方面的思维，你就会发现又郁又虚的人很多。我们原来都是单向思维，这是不行的。

那么我们看看培脾舒肝汤的组成。我这两个版本（方剂组成）都是麦冬，但后边注释是麦芽，其实都不矛盾。麦冬是收右路，麦芽是升肝的升左路，它俩是异曲同工。

我们还用五大臓象气血运行图来解这个方子。这里边的位置跟前面可能有一些变化，这是因为方子所定的。

我们这里边黄芪、白术升脾；陈皮、厚朴是降胃；柴胡、桂枝是升肝，条达肝气、升发肝气；麦冬、白芍是降肺之气。那么这里边还有一个生姜，生姜严格来说它是降胃，但是我们在这里，权且把它当成一个调料。

你看看我们培脾舒肝汤在运行气机里边，你看它站的位置是不是最好，选这几味药是不是特别精良？精当、到位、准确。

我们经常把这个气机运行图，形容为自行车的大拐，我们自行车要想蹬得快，只有在大拐在平行的位置，你用力蹬才有效。如果这个大拐是一个上一个下，这个脚蹬子，你用力蹬也没有用。

所以说黄帝内经说了，与气机运行最密切的臓腑，是肺与肝；气机运行之枢是脾胃。你看看我们的药物，都是用在这水平线上。所以说培脾舒肝汤是非常经典的一个方子，我们要是想自己组方，我们就按照这个思路来进行组方。

——灵兰·宋柏杉《张锡纯52效方心法求真》

培脾舒肝汤应用，一般都是气郁时间比较长的。我们再看看临床我们见到的四五十岁的女性，女性属阴嘛，她就容易气滞；加上她的生理特点，每次还有个月经，月经期间情绪就不好，肝疏泄就会失常；加上女性同胞照顾孩子、照顾老人，面对生活的压力也比较大，因此她情绪情志也容易抑郁。

你一问，往往她都多少年心情都不舒畅，这又恰赶上更年期丈夫再不理解，她的气郁就更加厉害了。如果我们单纯用疏肝法效果不好，我们就用培脾舒肝汤这个思路来治疗，效果就会翻倍。

上周收了一个病人，是我们的实验中学的一个老师，我的一个朋友介绍来的。因为她（在）高中管理学生，学生现在又不太听话，因此她就生气。本来就是个女老师，生理特点也容易生气。另外作为教师这个行业，她讲话又多，因此又伤气。

她的感觉就是不想吃饭，两肋胀，经前乳房胀，还说着说着话就感觉气短。那么我们怎么开，只要我们知道了这张方子，我们就开了培脾舒肝汤。

前天来复诊的，直接就告诉我：“太好使了，我吃了这么多中医的中药，都没有这么有效的。我（吃）下去，气也不短了，两肋也不胀了，我现在讲课精气神也足了。”

为什么，我们这不是单纯的来破气、来行气、来解郁，我们是从左路有升提的药，右路有酸收，有降气的药。而且我们降气的药用的量是小的，你看陈皮二钱、厚朴二钱，生姜也是二钱，我们升脾气的药，白术和黄芪用了三钱，升达肝气的药物用的量也很小，桂枝钱半、柴胡钱半，因为我们要理气、要补气，这个剂量小一点还是快一些的。但是如果三棱和莪术用的小，没有补气的佐治，那么它破气的力量就会更大、更快。

——灵兰·宋柏杉《张锡纯52效方心法求真》

本文节选自宋柏杉《张锡纯52效方心法真传》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