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风尘记--对联小说连载（13）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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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风尘记》

第八回（总第13集）

上集说到一小彩铃被迫唱艳曲，收生无尽委曲，冲门而出，那后来这事态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吗，请继续.......

第八回

群才女吟诗聊佐酒老板娘依计逼还钱

本回作者：广东谢潇

大堂内不知何时来了几个食客，一色钗头凤鬓，水袖云裳，个个好似瑶池仙女。只见小蹄子和面皮两个跑前跑后，殷勤地伺候着，浑然不知小彩铃在厢房里受了天大的委屈，见她掩面跑出厢房径自跑回房间去了，倒以为这位假小子般的小女子又气坏了那一桌子食客呢

钱掌柜见状倒猜出了几分，只好亲自为这天仙女这一桌客人上菜，一边吩咐蹄子和面皮：“好生伺候着，这里面都是学府城高级班的才女呢，这位一身碧绿衣裳的是绿鸾儿，来自长白山脚下；这位穿黄衣、肩上立个白鹦鹉的是江南才女人云；这位紫衣打扮的是紫紫，湖北人氏，父亲是京官，家在京城；这位白衣服的是天下有雪，也是京城里来的；这位发髻绾着一把飞鱼簪、穿青衣的是忘忧鱼，从南海边上来的；这位红衣的是光脚丫，家在天下脚下；这位花衣裳的是清平乐，来自南越国；这位带把碧玉箫的绿衣姑娘叫风中箫，来自巴蜀；这两个都是来自庐山脚下的大才女，一个是秋水一人，一个叫辰月，这个浅色衣裳俏生生盯着你们看的是一胖姑娘，山阳人氏。这一桌子漂亮妹妹们就交给你们两个小子了，可要看仔细点，给我好生伺候好咯！”小蹄子两货唯唯诺诺。

话说蹄子和面皮二人小心伺候，席上但听得这群美女们谈诗论联，举手投足间一股子优雅便在周遭荡漾开来。有人提议来个七律接龙，题目定为《杨花》。

绿鸾儿吟出一句： “隐约流云下翠微。”

忘忧鱼接： “平江无雪柳丝稀。”

秋水一人再接： “去年今日寒窗望。”

辰月略一思索接道： “别梦沾痕杏雨霏。”

紫紫连忙抢接道： “三月轻风春未老。”

清平乐看了一眼紫紫，

接道： “一潭碧水影无依。”

光脚丫拍手笑着接道：“飏花似解离人意。”

一胖双手按枱，

慢声吟唱着结句： “送到妆台不思归。”

小蹄子本是读书人，一直凝神竖耳听她们的谈论，一时忘了自己是个小二，时不时插嘴卖弄一番。听完她们的接龙，便说道：“我觉得这收得好，你们觉得呢？”众人点头称是。

一来二去之后，这里头的光脚丫姑娘便对这货产生了异样的感觉。看着小蹄子的剑眉下配上一双虽然有点眯眯的凤眼，小凤眼里竟也深邃而光亮。梳得一丝不乱的黑发，映衬着泛着温玉般的光泽的面庞，显得精神而文雅。尤其是嘴角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让光脚丫觉得甜蜜而陶醉，偶尔哈哈一笑，虽是男儿身却别有一种花枝乱颤的意味，直叫小女子看得如痴如醉，心中生出别样的情愫来。

说话间，又来了一桌客人，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这一桌客人也是三个清一色的美女，一个个打扮略有异族风情，清一色穿着白色纱裙，显得玲珑而婀娜。

面皮急忙迎上前去，将几位引到大厅靠左的一角落座，和这边这群美女只隔着一张台。钱掌柜立马泡好茶水，送上前来，她知道这就是那天被狗撵得到处跑的塞上长城家族的姑娘们，一个个都生得如花似玉。虽然都是塞上家族的人，但是性情却大不相同，这几个塞上美女一个个却都是学府城里一等一的才女。带头的是塞上天妃，虽然长在塞外风寒之地，但是皮肤白皙而温润，身材丰满而窈窕，一双美目顾盼流连，便如一波秋水荡漾开来。天妃左右两边分别坐着的是塞上大乔和塞上小乔，大乔略高，脸上总是挂着的微笑，温文而得体，长得如同画里下来的美人儿，真是一个大家闺秀。而旁边的小乔却让人有惊艳的感觉，比之为花，花反而显得俗了。

听着隔离桌子玩接龙，塞上天妃也提议玩个七字令《七子令·花》，于是这边厢也一人一句玩了起来

花

仙客，奇葩。

尘不染，意无邪。

临风绰约，照水横斜。

伴伊人鬓发，倩士子吟嗟。

根植千年楚畹，香笼三径篱笆。

解语犹怜苏子烛，栖身甘傍玉川家。

这两群才女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同时说到那天面皮和小蹄子先后输给老油条那幕，一个个显得很是惋惜，尤其是一胖和清平乐两人，简直恨不得从头再来，好让面皮扳回一局。小蹄子一听这事，原来的油腔滑调劲立马不见了，唉声叹气地说：“因这还欠了老板娘32两银子，何年何月才能还清哦？”

“32两算什么？我可是欠着天杀的老板娘50两哦，卖了我也不够还债了……”面皮接着说道。

“你们真的想还债吗？那行哦，我贴出广告去，看看能不能把你们卖出去还债！”钱掌柜一听急忙接口说道。

其实钱掌柜早已算计好，蹄子32两银子，看小子那日偶尔回眸一笑，居然蓬荜生辉艳惊四座，古人云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能把小子的笑换了个好价钱，也不负我钱掌柜一番算计。再看那面皮，仔细看去，真真面如美玉，那日换了行头后，一双凤目似嗔似怨，举手投足间儒雅斯文，如不是落魄至此，也当是玉树临风、潇洒风流、风度翩翩一美貌骚年郎。转念想，若非老娘实在待钱太亲，就纳了这面皮做个侧房也不错，小子这次足足欠了50两银子，断不可轻饶便宜了事，那就着他卖身偿债，若卖不出好价钱，就罚他每晚伺候老娘的洗脚水。

蹄子卖笑，面皮卖身，就这么着，钱掌柜立马就吩咐还在梨花带雨的小彩铃，去集市买了些水墨颜料，金边宣纸。小彩铃果然能干至极，须臾功夫，就做了幅巨大的招贴广告，并用羽毛快讯群发联都列部各司兼所有城镇衙门，一时间，学堂茶馆门前人声鼎沸，大家都想看看稀奇，这卖笑的如何娇媚迷人，这卖身的又如何花容月貌，敢开出如此高价？！

话分两头，再说茶馆里这俩货，眼看得满街道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看热闹的客官，内心愤懑不已，俩人想找钱掌柜论理，这读书人落魄就落魄吧，卖身做了茶馆伙计也就罢了，还要插草标卖笑卖身？这让我等孔子门生、儒家读书人颜面何存哦？尊严何在哦？钱掌柜冷冷地看了俩货，一言不发，一只纤纤玉手慢慢伸展开，里面是两人的欠条，刚才还怒发冲冠的俩货立时如针扎过的皮球，瘫了、瘪了、不吭声了。俗语说，酒壮怂人胆，其实，钱才壮怂人胆呢。看俩货偃旗息鼓，嚣张气焰被打击下去，钱掌柜柳眉一挑，呵呵一笑，说道：“你们俩个赶紧去沐浴更衣，争取卖得个好价钱，早日还债回复你们的自由身吧。”

不出一刻钟，这小茶馆里竟然坐得满满当当，连走廊和门外也站满了看热闹的好事之徒。

这正是：

斗对斗诗诸饕客；

卖身卖笑两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