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与自由

01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中年情侣

送孩子上学的路上，看到一对夫妇，都穿着淡蓝色的工作服，男人骑着共享单车带着女人，这样的情侣装少见，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们从我的身旁经过，我急速地看了一眼，发现女人还、戴了一个“巡逻员”的臂章，男人衣服上写着停车管理公司的字样。

后来我通过臂章，终于认出来女人就是家门口那条马路上的停车收费员，每天工作的空间就是那个大概一平米的小亭子，我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为在她的亭子外面，放满了绿植，在我返回的途中，她正拿着一个水壶在浇水，当然，上一次我还看见她跟一个人絮叨着一个不愿意给钱的停车户，有很多人停在正常车位的外侧，以此为由不给停车费也是常有的事儿，何况这里的停车费是实在是有些贵，因此我总觉得资源的垄断对社会大众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事，小到行业垄断，达到车位的承包，无一例外。

因为这一对中年情侣的工作服，我突然想起了很多比较明显的衣服，好像都代表着一种特别明显的职业身份。

比如路上穿着橘色背心的清洁工人，物业的维修工人，每个小区门口的保安人员，还有如今的各大电商平台的送货员，美团团之类的飞驰于全国的大街小巷。

我想他们的衣服应该被称为工作服吧，工作服的好处在于终于不用自己操心衣服的事情了，少了一层物质的负累，而从小时候穿校服的经历，人们大多都是比较排斥工作服的，首先工作服不一定好看，这大概也是很多人对其厌恶的最主要原因，其次，工作服暴露了人的职业，而职业背后隐含了大众对这一职业人群的普遍标签，人们因为这一层衣服而变得无法伪装自己，无法夸大自己，无法在陌生人当中有另外一种角色可能，这让人生几乎了无生趣。

他们的衣服明白地表示了他们的职业，以及因为这份职业所能得到的生活境遇，这衣服便称为了他们真正的社会标签，大概谁都不愿意穿，却不得不几乎每天都穿。

02西装

与各种带蓝色的工作服相比，还有一样衣服，也很耐人寻味。

刚毕业的时候，被要求穿正装去客户那里，据说西装代表职业性，然而心中却是百分百的职场菜鸟，大概举手投足间也都是不自信的表情，所以，即使穿得体面，其实对自我的表现也没有多大帮助，反而让客户质疑审计费是不是给得有点多了，才让这帮初出茅庐的小孩子一个个人模人样。

而同样是西装，对于房产中介们却是另外一种存在，他们对西装的选择几乎算是打破了行业界限，继而称为了一种自我调侃似的存在，我想这西装对他们是有意义的，至少他们内心会觉得自己十分与众不同。

于是我们的工作服在衣服之外，还得加上一个手提电脑包，以此作为区别。

当然，对西装最百味参杂的大概要数曾经的商业精英，比如金融巨子，投行大拿这类的人，原本西装革履是成功的外在表征，如今却变得不再唯一，于是再穿的时候，大概会带着一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心情吧。

对于那些视职业装为个人骄傲的人群，一旦选择被复制，其内心的打击是不言而喻的。

03 没有职业装的人群

有些人好像会认为自己不需要什么职业装。

比如那些如今占据着高薪让金融界人士都眼红的IT界码农们，总以不修边幅，穿着拖鞋短裤上班为标配，仿佛衣着越随意，头脑就会越自由似的，其实背后也依然代表着某种价值观，他们大概总觉得自己是凭着真本事吃饭，凭着智力生活，为着跟那些金融巨子、投行精英们的西装革履相区别，自然就只好直接放弃，另辟他径。

再比如家庭主妇，我倒是很希望哪天能有职业装，虽然并没有人称其为为一个职业。但是细想起来，却也的确没有什么能概括她们的职业特征，因为孕期臃肿的身材需要穿很长时间的孕妇装一般的睡衣，或者韩版衣服便于遮住肚子上的赘肉，背着大容量的妈咪包，水杯永远随身带，给自己的余地其实已经很少了，所以，穿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太淑女。

再比如传说中北京城的那些隐形富豪们，虽然其衣服价格一定不菲，但是他们也许就是在追求这种低调的奢华感，因为没有人能去盯着脖子后面的衣服内衬里的Logo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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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不穿职业装的人们，有很大一个原因在于，她们的生活场景本身也不是一层不变的，因为场景的不同，衣服也会呈现多样性。

我想每个人从一出生开始，都在寻找自己与他人的不同，也许我们会有追求潮流的时候，但是终究，我们还是想做自己，一个不同于任何人的自己。

然而，仿佛在这个社会上，有选择做什么事情的自由，才有穿什么衣服的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