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手机不再是手机|张涛

当手机不再是手机

我们生存的眼下,每天早晨,总会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某某地惊现了长着猴尾巴的小孩。然后,全民侦探部队似的,一路追去,“源头”竟是一帮影视剧组拍摄的情景现场……全民自此一片哗然。纷纷怀疑自己的眼睛,诅咒捕捉了这条信息的手机。

正当全民纷纷求证长猴尾巴的小孩究竟是什么样的时候,我如印第安纳土地上的老土著,守着由蓝天、白云、阳光、沙滩,甚至有条破烂不堪的船骸(好船,都被出海求证的人们所带走)组成的思想孤岛,等待出海求证、猎奇探险人们的归来。

与此同时,我打开看似充满阳光的尘世的窗子,外面行走的人们竟跟我开玩笑似的,纷纷举起了雨伞。于是,我似兵败的海盗,在船头挂起——实在找不到,却不得用白色裤头做成的旗子。人们却躲瘟神似的,忙着求证、猎奇、探险、避雨。

诸如此类稀奇古怪的遇见,如果电话发明者亚历山大·格拉汉姆·贝尔(1876.3.10),移动电话发明者马丁·库珀(1973.4.3),以及IBM公司的Simon智能手机研发团队(1993)也未曾想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我们还在做着“一条线绳串起两个纸盒,一边说,一边听”的声音传导实验,本世纪之初便被卷入暗无天日、淹没未来的“手机改变生活”大战。

它来到我们的生活,最初方便了通话和信息传递,省了不少腿脚。后来,它干掉了服装、家电、家具、图书、百货等实体店,以及银行、酒店、车站码头机场、出租车、影院、旅游景点和一座座城市,还有许多不计其数的科士农工商建等生产者。人们一机在手,走遍全球。

早上可做皇帝,批阅“天下奏折”;晚上可做大师,卧谈“东西脉络”。饿了,有外卖;穿了,有网购;住了,有网游;用了,有O2O;行了,有共享。真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手机做不到的”便捷时代。

于是乎,你没钱了,我发给你;你没知识了,我传给你;你没吃饭了,我订给你;你没车坐了,我扫给你;甚至没爱了,我“陪”着你。仿佛,天下为公,一机大统;仿佛,那些过去为革命的流血牺牲都是徒劳,这不,手机都大大缩短了民主和文明的进程。

这,就是我们今天的手机生活。我们大可忘掉那些在田间地头、厂矿车间出力流汗的人们,忘掉那些为国家发展建设顷其心智的人们,忘掉那些推动社会文明进步辛勤劳作的人们。更为可怕的是,我们竟然忘掉我们自己尚且处穷的根子,而把用几张纸币裱成的皮囊和灵魂,粘鼠板一样,牢牢的粘着方寸世界的手机!于是乎——

我又看到了刘震云的《手机》书,冯小刚的《手机》影,以及由此带来的社会危机启示。看到了高铁地铁火车广场家庭有人群的地方,处处都是“毕恭毕敬”、“安然学习”的低头族。饭桌上,人们忙着晒美食;旅游景点,人们忙着晒美景;朋友圈,人们忙着晒美文……

一年这样到头忙着回到家,盼了许久的亲人把人盼到了,可盼到的亲人却是低着头儿看手机——不说话!仿佛,真正的亲人是在手机里,在遥不知地的远方,却没在有鼻子有眼、有呼吸有心的人面前。过年这样,过马路也这样,甚至还要输液似的插上两根管子,不问世事,不闻车笛,一如既往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不,某某地又传出水上乐园溺死孩童的消息,其原因,却是大人忙着看了手机……

伟大的“低头族”们创造了举世罕见的“奇迹”,足以申报世界第九大排行了。手机里面有世界,但那不是世界的全部,亦不是生活的核心,贝尔先生,库珀先生,以及IBM公司的Simon智能手机研发团队,他们的初衷,一定是为方便人们,但绝不是让人们丢了生活。否则,他们在完成“方便人们”梦想初衷的过程中,为什么靠的是知识和科技,而不是其他,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而这个过程,岂止是能通过手机能实现?天方夜谭。

界世的你

我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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