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时就自命:“天下文章李、杜、乔”,就是打油诗也成经典

乔冠华博览群书,学贯中西,是闻名遐迩的“大才子”,“笔杆子”。

乔冠华

读书时代,他聪明绝顶又非常努力,各科成绩都出类拔萃,尤其是能写一手好文章。

很小的时候,他就特别喜欢李白、杜甫、刘禹锡、李商隐、陆游及辛弃疾的诗词,年仅8岁口出狂言:“天下文章李、杜、乔”。

走入清华,他博采众览,嗜书如命,和同样是“书虫”的钱钟书整天泡在图书馆里,“一天的生活就是图书馆到饭堂,饭堂到图书馆。”

自封“横扫清华图书馆”又留学德国哥廷根大学修哲学的乔冠华精通好几门外语,学富五车。他可以操着一口黑格尔德语和人家骂架,能用法语揶揄章含之,用标准的日语装日本人和人攀谈,甚至在英语翻译都翻不出他的成语时,他自己给对方译。他与德国人谈判时,说出一个德国偏小城市里有一条某某马路,对方居然不知晓,回去一问果然如此。

与美国国务卿基辛格博士在外交上多次交鋒,基辛格也不掩饰对这位对手的钦佩:“才思敏捷,口才雄辩,知识广阔,难以打交道的外交家”,多次表达:“敬重他的素养”

乔冠华才华横溢,秉性旷达,浪漫洒脱,豪放不羁,是位闻名国内外的捷才。就是兴致所至的打油诗都不同凡响。

早在中学时,乔冠华写过一首打油诗诗,嘲讽给死人烧纸钱的迷信者。诗云:东汉始有纸,纸乃蔡侯作。何以无纸时,不闻鬼穷饿?这时他才15岁。

乔冠华手迹

1951年7月10日,停战谈判正式开始。停战谈判初期,美韩蓄意破坏和谈,就在谈判进行了三个多月后的一天,我方担任军事警察任务的排长姚应祥带战士在中立区例行巡逻,突然遭到预先埋伏的韩军的袭击,不幸中弹牺牲,酿出血案,中方为此提出强烈抗议,并通过媒体谴责敌人的暴行。随后,在志愿军代表驻地举行姚应祥追悼会,姚应祥烈士灵堂前摆放了大批的花圈和挽联,李克农环顾一周,觉得大部分挽联还不能充分表达人们的愤慨之情,于是点将乔冠华,乔冠华略作思索,出口成章:“世人皆知李奇微,举国同悲姚应祥”,众人击节赞赏,就这样,一副令人注目而又流传甚广的挽联诞生了。

8月末、9月初,朝鲜半岛秋意渐浓,早晚凉意习习,乔冠华等人从北京出发是7月初,时值盛夏,本来以为停战谈判只需一两个月,大家都未带御寒衣物。为此,乔冠华提笔给外交部办公厅主任王炳南写了一封催办信:

“炳南仁兄左右:开城秋深矣,冬装犹未至,东北在咫尺,奈何非其事?既派特使来,何以不考虑?吾人忍饥寒,公等等闲视,口惠实不至。难道唯物论,堕落竟如此?

日日李奇微,夜夜乔埃事,虽然无结果,抗议复抗议,苦哉新闻组,鸡鸣听消息。嗟我秘书处,一夜三坐起。还有联络官,奔波板门店,直升飞机至,趋前握手见。又有新闻记,日日得放屁,放屁如不臭,大家不满意。记录虽闲了,抄写亦不易,如果错一字,误了国家事。警卫更辛苦,跟来又跟去,万一有差错,脑壳就落地。

千万辛苦事,一一都过去。究竟为谁忙,四点七五亿,遥念周总理,常怀毛主席,寄语有心人,应把冬衣寄。”

本来是一场举世瞩目的停战谈判,可在乔冠华笔下却是那样的浪漫和风趣,信马由缰,雅俗兼具,虽为打油诗,却让他的风流倜傥尽现于笔端。

1971年9月13日夜,林彪、叶群等乘机叛逃苏联,不料摔死于蒙古温都尔汗。乔冠华闻讯,就在听消息传达的现场随手在一张纸片写到:月黑雁飞高,林贼夜遁逃。无需轻骑逐,大火自焚烧。后来在别人的建议下,乔冠华将“林贼”(当时背景下的说法)改为“林彪”,郭沫若称此诗“巧合无间,妙不可言。”

1972年尼可松访华后中美决定互设联络处,中方由韩叙赴美建联络处,下榻于美国五月花旅馆,美方决定由詹金斯来华筹建美驻华联络处。乔冠华受命与詹金斯商谈。乔、詹谈判很顺利,大家都非常高兴,乔冠华写了三句打油诗,征求第四句。当时毛泽东闻知,欣然续道:“莫道敝人功业小,北京卖报赚钱多。”

八重樱下廖公子,五月花中韩大哥。欢欢喜喜詹金斯。莫道敝人功业小,北京卖报赚钱多。

这里的廖公子、韩大哥分别是指廖承志、韩叙。

这里有一段典故,原来,文革期间,1967年外交系统造反派要打倒陈、姬、乔(陈毅、姬鹏飞、乔冠华),乔冠华被红卫兵小将责令去到大街上卖小报。乔冠华每次都把小报收起来不卖,然后自己讨钱换成小额钞票到造反派那里去交账,谎称说报卖完了,还赚钱。后来毛泽东同志获悉了此事。一贯幽默的毛泽东调侃道:“莫道敝人功业小,北京卖报赚钱多”。

乔冠华

1973年10月,乔冠华在第28届联合国大会上就裁军问题与苏联代表团团长马立克展开辩论。事后,他写了一首《舌战马立克》的打油诗:前年来此射长蛟,白浪如山意气豪。去年来此风稍静,归时但见天山高。今年来此意颇懒,谁知遇敌犹能叫。虎子不易得,虎穴须常捣。地球尚年轻,人生易惜老。帝修未灭心未平。青眼高歌望尔曹。面对苏联霸权主义,乔冠华大义凛然,展现了这位才子外交家不畏强权的英雄豪气和诗词造诣。

1975年的联合国辩论,他经典的开怀大笑和精彩的即兴演说给世人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国民党的研究人员甚至说“不懂乔为何是共党人”,“他是共产党里少有的出类拔萃之人”。生活在现在的这一代人几乎很难想象,那一段时间里,真有许多国外外交官(包括西方大国)以与乔冠华为友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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