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俗:怀念一条河 | 就读这篇
怀念一条河
三俗
这是温带季风区的一条河流,有时候它很大,泥沙俱下,“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有时候很小,小的没不过膝盖,小的严格上不能称为河流,我不知道地理学家是如何界定河的,原谅我才疏学浅。
在我的故乡,有河的地方就有村子,有村子的地方然就有人,我是河中长大的千千万万人之一,每条河流都是独一无二的,我的村子注定和别人的也是不同的。
我不知道这条无名的河流在这里流了多少年,它的年龄肯定比村子还大,叶枯叶落,花开花败,它守着村庄的秘密,村子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婴儿的啼哭,老人的叹息以及痴男怨女的幽会,河都知道,只是水抱村子,不言不语。
十年前,我在河里作孽,有一回我捉了一百条小鱼,把他们埋在芦苇丛中,我还在河畔烤过无数的青蛙,我的小伙伴二毛还曾在河中撒过一回尿,多年后,我又想起那些不能回去的夏天,以及寒冬中溜冰的日子,我祈求你的原谅,原谅我年少时残忍和亵渎,我无限惭愧。
父亲在这条河中长大,爷爷在河中长大,我也在河中长大,那些不回家的夜晚会经常失眠,就会无端的想起在河中的日子,怀念某年,风吹过河流,水草摇晃,村庄安静祥和,我沉睡在河流中,不愿醒来。
有一回去学校,那是个多雨的秋天,过河时把鞋子掉进了河里,我怎么找也找不到,我在河边咒骂它,流眼泪,哭喊,最终光着脚去了学校,为此我痛恨这条河流好长时间,往它里面丢石头,吐口水,但是你知道吗,我现在非常想念你,有时候想的发疯,
从小努力学习,经历无数考试,没想到最后是为了离开你。
回忆的黑白停留在年少,那年夏天我和二毛在河中洗澡,我把河中拣到的死人牙扔进二毛嘴巴里,他在河中追着打我,我光着身子跑到岸边,忽然感到害羞,突然发现长大,从此以后,行囊越来越重,离河越来越远。
冬去春来,春去冬来,光阴流转,我早已记不清二毛在那个夏天到底追上我了没有,恍恍惚惚,但那年落入河中的鞋子我至今都没找到,
我在一条河里长大,你若问我最孤独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我会告诉你大概是背着行李站在它乡的河岸,后来我见过黄河长江,看过大海,都没有你惊心动魄。
后来读了很多书,直到现在,还没有在任何一本书上看到过它的影子,我只知道它在温带季风区的一个村子,南流注入牛头河,至今没有名字。
原名李刚,笔名三俗,现就读于西北师范大学知行学院中文系,认为散文和诗歌一样,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情感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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