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缘》 第十四章 人到老年——四弟遇难、痛失九妹
《秦晋缘》
第十四章 人到老年
作者 高民智
2012年8月22日，我正在葡萄地里干活，六弟给我打来电话，说西安老四遇难，我没有来及细问。放下手中的活、就匆匆忙忙赶车去西安。
到西安后，三弟和六弟五弟都在老四家，我细问情况、原来老四就有心脏病，2010年做了心脏搭桥手术，他给人家送药期间，和人发生口角，俩人在吵闹时被人推了一把、倒在地上就再也没有起来，送医院抢救无效而亡。我们赶到医院，人已送到太平间，因涉及官司，人还不能动，一家人沉浸在生离死别的气氛之中。我四弟就是前面说的在1958年家里特别困难时由西安一位河南木匠梁长顺领走的，给娃起名叫梁西安，我四弟从小聪慧好学、学有才华，但命很苦，中学毕业、他养父梁长顺去世，家里一个老妈双目失明，他大姐已出嫁，因此辍学在家担负起一家人生活的重担，后来成了家并有一子一女，他上电大继续深造，他的妻子聪明伶俐，对人温柔热情，在国营商店上班，事业心很强，1996年因患癌症，久治不愈而亡，年仅40岁，为了给妻子看病四弟奔走全国各地到处寻医问诊花费了十多万元。四弟身居闹市，但也未享清福，可谓是少年丧父，中年丧妻，命运如此不堪，后来他又娶了一个会过日子的妻子，相夫教子、重整家业，谁料在2010年四弟又得了一场大病需要作心脏搭桥手术，手术费就得十多万元，妻子死后账还未还清，现在又要花一笔大钱，万般无奈，找到我们弟兄几个，前几年我们弟兄日子都不好过，他前妻有病，我们并不是袖手旁观，确实是爱莫能助，这次四弟要动手术，我们几个兄弟商量，共同凑合近10万元，决心把四弟从死神那里拉回来，结果手术做的很成功，四弟身体也恢复的很快，我们弟兄有说不出的高兴。记得2011年，九妹给儿子结婚时，我们弟兄五个相会在九妹那儿谈古论今，打牌取乐，在回三弟家的路上我们拉起了家常，四弟看上了农村这块风水宝地，他厌烦了城市的生活、厌烦了灯红酒绿的闹市和尔诈我虞地人际关系，以及权钱交易地人生世界，他还有趣地给我们说他把家里按顿好以后，在三弟那儿买一块空地，在农村发展，和伴侣过一个平淡的生活，以享自己晚年的天伦之乐。谁知，这次相谈竞成我们兄弟永诀耶。他还未走完他人生的六十年华。虽然四弟是自小给出去的，和我们童年没有相依为命相濡以沫的历程，隔离了漫长的30多年，但他隔离不了我们的骨肉之情，我们毕竟是一母同胞，自87年相认以后，我们兄弟之间感情很好，既有兄弟同胞相爱之欢，又有挚友至交相规相助之道，他身处闹市，从不嫌弃我们农村人，四弟是一个很开浪而又有个性的人。他正直，善良，沉稳，也有一身的好文才，四弟去世使我失了一个好兄弟，也使我高家失去了一个人脉。记得四弟遇难的噩耗传来，我泪如雨洒顾不得拂去劳累一天的满身尘土，来不及喝上干渴一天的润口热水，便匆匆赶往西安。四弟呀你一路走好2012年8月24日我给遇难的四弟写了一首打油诗以示永远的怀念：2014年2月14日我最爱的九妹离我而去，今天是清明佳节，我以最悲痛的心情写的《祭妹文》作为永远的纪念。甲午年（2014年）2月14日葬九妹玉侠于村南自家果园杏林之中，而奠之以文曰：呜呼！小者殒而大者存，强者夭、而弱者全。正月初八，我刚起床，坐在躺椅上正要喝药，你嫂进来说，三弟给子打电话，九妹突发脑出血病危我顿感到天崩地裂，昨夜虽做噩梦，但万没想到九妹离我而去，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殁就殁了呢！草草吃过早饭，我和儿女们匆匆赶车到晋，一进门看到家里人正在料理后事，进屋后见九妹平静地睡在炕上、四肢犹温，一目未暝，大概你还忍着痛苦等着我回家吧！早知道要和你诀别，临死前和你连一句话也没有说。除夕我和你三哥二姐都通了话，问其九妹说你很好欲给你打电话，把你的座机号找不见，我想清明节回晋，再看九妹不迟，谁料竟成永别，要相逢除非我死，否则就没有相见的日期，但我又不知何日死可以见你，而死后之有知无知与得见不得见，终究是难以明白的啊！然则抱此无涯之憾，天乎人乎？而竟己乎，妹在天之灵不忍断气，急坏了全家人，医不能医、救无法救，躺而等死，兄在侧陪伴两天，到初十妹才断气。妹生于秦，长于晋。63年妹在襁褓中同父母、兄姐移徙山西，留我一人在秦。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虽朝夕不能相处，可每每到晋，妹则喜出望外。妹经常腿疼，我劝妹到西安检查，可妹就是不在乎，我有病住院，妹常常祷告祈福。减一分则喜，增一分则忧。妹比我小17岁，记得有年我去晋看望老父，妹和我一同去高家庄看望姨母。姨和母长相如一，每当见姨如同见母，不由人想起去世的老娘亲。回来路上，我兄妹抱头痛哭。你侄子侄女仅比你小几岁，每当你回秦就领着他们一起玩，我看着你们姑侄玩得很开心就非常高兴。现在家里还保存着你儿时的合影照片，次子红英给大哥过继在晋，在你身边虽之比你小几岁，然你却像慈母一样对他百般照顾，你还经常嘱咐他努力学习，好好做人。2005年听到红英逝世的消息，你把眼睛都哭红了，记得西安你四哥五哥来华州寻根问祖，全家团聚在华州，给老父亲过74大寿的情景，你高兴得跑前跑后。所有这些琐碎的事情，虽然已经成为过去，然我一天不死则一日不能忘怀。旧事填膺，思之凄梗，如影历历，稍去即逝，悔当时我没有将这些儿时的情景一条一条详细记录下来，然而你已不在人间，虽则年光倒流，儿时可再也没有人为他们对照证实的了。往事不堪回首，母去世多年，妹和老父相依为命，伶仃孤苦，我又不常去晋亲自侍奉父亲，你三哥还要顾及一家大小，侍奉父亲的重担自然落在你一人身上，你不辞劳苦，为父亲缝衣纳被、清便除秽，晨待羹，食奉忧，日复一日从不厌烦。本来我想在秦为妹找一合适人家，可家父在晋，还须妹照看，后妹嫁在杨庄，家境贫困，妹是一个性烈要强的女人，自持其勇，凡事力争自拼，自强不息，躯躬负重，不甘贫穷，如今日子好过，在漫长的岁月中，你却走完了人生道路上的51步。你还很年轻欲享天伦之乐，可妹却撒手人寰，时不待我，我高家姊妹9人，先后四人殁，而今我已到古稀之年，啮牙摇动，头发已秃，自己心里知道在这人世间尚能活几天，我死在前，妹死在后，却没想到你比我先逝，妹死我在你身边，我死妹又不在身边，你如果有灵的话，能不能告诉我呀。呜呼！生前既不可想，身后又不可知，哭妹即不闻妹言，奠妹又不见妹食，今清明佳节，兄在秦为妹烧纸化钱，纸灰飞杨，朔风野大，我回去了，犹屡屡回头望妹也，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