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agles 鹰击长空 后会无期

Eagles,老鹰乐队,是上世纪70年代最具代表性和最成功的摇滚乐队之一,共获得6次格莱美奖,拥有六张冠军专辑和五首冠军歌曲,全球唱片销量榜名列第18位,共计销量1.5亿张,其中他们的精选集Their Greatest Hits (1971-1975)是唱片史上销量第6的专辑,录音室专辑Hotel California是销量排名第15位。他们的金曲Hotel California被滚石杂志评为“最伟大500首歌曲”的第49位,老鹰乐队被滚石杂志评为“最伟大的100组音乐人”的第75位,乐队核心创作组合Glenn Frey和Don Henley被滚石杂志评为“最伟大的100组词曲作者”的第49位。1998年,乐队进驻摇滚名人堂。

Glenn Frey (读作/fraɪ/而非/freɪ/),1948年生于美国的汽车城底特律,从小学习钢琴和吉他,60年代中期就加入了乐团。1967年Glenn认识了同是底特律人,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摇滚音乐人Bob Seger,并加入了他的乐队。1968年,Glenn和许多当时的音乐人一样去了加州谋求发展,在那里他遇到了后来成为他的最佳搭档的Don Henley。Don Henley 1947年出生于德克萨斯州,从小学习打击乐,也是在60年代加入乐队表演,受到德州老乡著名的乡村音乐人Kenny Rogers的赏识,并为他伴奏歌曲。1970年,他也来到洛杉矶,和Glenn被签入同一家公司,两人一拍即合。

1971年,Don和Glenn被安排到女歌手Linda Ronstadt的巡演乐队,在那里他们结识了贝斯手Randy Meisner和吉他手Bernie Leadon。他们作为一个整体的乐队为Linda Ronstadt伴奏,后来他们决定一起组成一支真正的乐队,并取名“Eagles”。

上图从左至右分别是Bernie Leadon,Randy Meisner,Don Henley,Glenn Frey

前后加入老鹰乐队所有7位成员,除了在各自的乐器方面是优秀的乐手以外,每一个人都是主唱,都在乐队的录音室专辑中主唱过歌曲,这一点是没有几支乐队可以达到的水准。滚石乐队的主唱Mick Jagger引介披头士如摇滚名人堂的时候曾经形容披头士乐队是一个“四个头的怪物”,每个人都即能创作又能演唱。Eagles也是这样的全能型乐队。

1972年乐队首张同名专辑出版,风格为乡村摇滚和民谣摇滚。Glenn Frey唱响了他们的第一首歌曲Take It Easy,这首歌成为了乐队标志性的歌曲之一,Glenn在第一张专辑中主唱了3首歌。Don Henley演唱了第二首歌Witchy Woman,他磁性沙哑的嗓音使他成为音乐史上最出色的歌手之一,当然他在乐队还是鼓手,也是音乐界为数不多的边打鼓边唱主音的音乐人之一,他主唱了2首歌。酷爱乡村音乐,弹得一手好banjo琴的Bernie Leadon主唱了Early Bird等共两首歌。贝斯手Randy Meisner主唱了3首歌。第一张专辑比较成功,大家也很享受集体创作、各具贡献、平分报酬的状态。

1973年,他们推出了依然是相同风格的第二张专辑Desperado。在这张专辑中Don和Glenn形成了创作组合,专辑同名主打曲是他们两人合写的第一首歌,风格是乡村音乐中一个分支Outlaw Country,不法之徒乡村音乐,这种风格以描写过去美国西部的赏金猎人、牛仔、印第安人的故事为题材。Desperado这首歌曲成为了他们最经典的一首歌曲之一,Glenn在各种演奏了钢琴。他们两人合作的另一首歌曲Tequila Sunrise也是一首浓郁的美国西部/墨西哥风格的一首歌曲。此外Bernie继续发扬他的兰草音乐,把吉他,banjo,mandolin弹得交相辉映。这张专辑是乐队在乡村摇滚风格的巅峰之作。

接下来乐队决定走更为摇滚的风格,逐渐放弃掉乡村元素。他们想到了Bernie的朋友吉他手Don Felder,他曾经客串过Eagles的演出,当时Glenn记住了这位强大的吉他手,并称他为“Fingers”。Felder加入乐队,赶上了第三张专辑On the Border的尾声。1974年,乐队参加了被称为“西岸的伍德斯托克”的California Jam音乐节,和Black Sabbath、Deep Purple、Emerson,Lake & Palmer等大牌乐队同台演出,声名大振。

1975年的第四张专辑One of These Nights获得巨大成功,入围几项格莱美奖并赢下了“最佳流行演唱组合乐队奖”。由Don Henley主唱的同名主打曲,由Glenn主唱的Lyin' Eyes,由Randy Meisner主唱的Take It to the Limit皆成为当时各大排行榜的热门单曲。吉他手Don Felder主唱了他在乐队唯一的一首歌曲Visions。Bernie演奏了一首器乐并主唱了一首歌曲,并且意识到自己的乡村风格和乐队的方向越来越远,他表达了他的不满,有一次怒火中烧和Glenn激烈争吵并向Glenn的头上浇了一瓶啤酒。后来,Bernie Leadon宣布退出乐队。随后,风格更为摇滚,后来被滚石杂志评为“100位最伟大的吉他手”第54位的Joe Walsh加入了乐队。乐队形成了最为经典的阵容。

上图从左至右为Glenn Grey,Don Felder,Randy Meisner,Joe Walsh,Don Henley

1976年乐队的巅峰之作Hotel California出版,这张专辑名列滚石杂志“500张最伟大的专辑”第37位。这张专辑中Glenn主唱的New Kid in Town为乐队斩获一个格莱美奖,可惜提名年度最佳专辑后,惜败给Fleetwood Mac的Rumours。专辑中Joe Walsh主唱了一首Pretty Maids All in a Row。Randy主唱了专辑的最后一首歌。其余歌曲均由Don Henley主唱。

Hotel California,加州旅馆,无疑是老鹰乐队最伟大的作品,也是流传度最广的一首歌曲。这首歌曲由主音吉他手Don Felder发起、作曲并编曲,Don Henley和Glenn完成了概念和填词,Felder和Joe Walsh贡献了摇滚史上最为精彩的双电吉他合奏。这首歌曲的电声原版最著名的现场演绎就是上面视频的1977年的Capital Centre版。Don Henley作为鼓手兼主唱,乐队其他成员一字排开:从左至右分别是:贝斯手Randy Meisner,木吉他手Glenn Frey,双头电吉他手Don Felder和电吉他手Joe Walsh。

这首歌除了Felder的音乐天才和双吉他对飙之外,其歌词和表达的意境经常为世人称道,并做出了许多猜想和分析。在此由于篇幅有限,就不过多展开了,歌曲中描述的70年代的颓废感来源于60年代末的一系列事情。1969年12月6日的Altamont Speedway Free Festival中,负责安保的机车党组织Hells Angels在滚石乐队演出期间打死了一个黑人青年,引发轩然大波,杰佛逊飞机的吉他手Marty Balin还被打晕。这次事件,和同时爆发的曼森家族连环杀人案等标志着嬉皮士运动退潮,宣扬“和平与爱”的嬉皮士运动以暴力与恨的方式草草收场。进入70年代,人们陷入了无限的绝望,老鹰乐队把那种感觉记录在他们的名曲Hotel California之中:“We haven't had that spirit here since 1969.”此处的“spirit”一语双关,即指酒家再无烈酒,也指60年代的嬉皮士精神在1969年后不复存在。这种绝望和压抑在这首歌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70年代中期,越战终于结束,美国社会的裂痕越来越大,政府与人民之间,各阶层之间,各族裔之间,出现了互相厌恶和不信任。直到1980年,里根当选总统,用新保守主义重塑了美国的价值观,美国的伤痕才开始慢慢地愈合。当时在60年代希望、70年代绝望的人们慢慢地长大成熟变成了普通的社会一员,他们内心的狂野只有在再次聆听当时那些时代歌曲时才会熊熊燃烧。直到2015年,一个当年走在民权反战运动最前沿的嬉皮士宣布竞选总统,当年那批人心中的烈火再次被点燃。75岁高龄的民主党总统候选人Bernie Sanders让熄火已久的老爷车再度发动并喷出烈火,他不仅吸引了无数理想主义的年轻人,更把当年的老嬉皮士们唤醒。

Don Felder,是乐队中最被低估的成员,他创作的这首惊世骇俗的歌曲,风格明显不同于乐队的其他歌曲,甚至许多歌迷只独爱这一首老鹰乐队的歌曲,经常出现乐队演完这一曲之后,部分观众退场的情况。这使得乐队的队长Glenn非常不满,在他领导的乐队已经不再是最开始每人都贡献力量,之后大家均分报酬的乐队。Glenn认为他才是乐队的大哥,他和Henley的组合才是乐队的核心所在,他们两人应该在专辑中占更大的比例,比其他人赚更多的钱。这种想法引起了其他成员的不满。Joe Walsh作为后加入的队员并没有太多想法。然而乐队的另一个元老Randy Meisner已经对不够受到重视,以及在演唱会上永远只能唱那一首热门歌曲而厌倦,终于退出乐队。这张专辑的大功臣Don Felder要求自己可以在专辑中发表主唱更多的歌曲,被Glenn以Felder的声音不好听为由拒绝,并且有一次趁着Felder不在录音室,偷偷提前录制了本来要Fleder演唱的歌曲。这一切为Felder和Glenn最终的反目成仇埋下伏笔。

其实在摇滚乐队中,这种现象屡见不鲜。The Beatles的主音吉他手George Harrison在乐队中被John Lennon,特别是Paul McCartney的光辉压制,每一张专辑最多只选他的两首歌,导致他有大量好的歌曲积压。George曾抱怨说,在录制白色专辑期间,Paul经常独自霸占多轨录音设备。这种积怨最终爆发,在电影Let It Be中有所表现,随后不久披头士解散。

The Rolling Stones的主音吉他手Mick Taylor和Don Felder更为相像,都是后加入了一支已经被乐队双核心垄断的乐队,Mick Taylor在滚石乐队期间贡献了滚石最伟大的专辑Sticky Finger的大量吉他独奏和作曲,然而Mick Jagger和Keith Richards并不为Taylor参与创作的歌曲署名,Keith还多次要求他吉他弹得小点声。后来Mick Taylor忍受不了如此的凌辱退出乐队。

Pink Floyd的Roger Waters在制作他们最伟大的专辑之一The Wall时,一人独大,限制其他成员发挥,终于在下一张专辑期间逼走了键盘手Rick Wright。后来,Waters无法接受其他成员的抗议,自己退出了乐队。可见乐队中的“独裁”现象对乐队的伤害极大。

不出所料,老鹰乐队在巅峰过后走向衰落。Randy离队后,贝斯手Timothy B. Schmit加入。接下来乐队带着各种戾气和不顺心开始投入制作下一张专辑The Long Run,与以前一年一张的高产不同,这张专辑耗费了两年多的时间,到了1979年才出版。期间乐队成员的不和加剧,连黄金搭档的Glenn和Don Henley也互相进入了审美疲劳,不再能碰撞出火花。然而这张专辑依然获得了非常好的成绩和获得了一座格莱美奖。专辑收录了Joe为电影制作的原声带中一首歌曲。Timothy B. Schmit主唱了一首I Can't Tell You Why,展现了他乐队中最温柔男声的特质。

1980年,在演出中Felder和Glenn的矛盾升级,并恶语相加。随后不久乐队解散。

进入80年代,老鹰们纷纷单飞。Glenn Frey作为老鹰中最全能的艺人,有着最丰富的单飞经历,共出版5张专辑。他不仅创作了多支榜单歌曲,还进入了影视圈,出演了多部电影和电视剧,其中著名的有电视剧《迈阿密风云 Miami Vice》《特警4587 Wiseguy》,电影《甜心先生 Jerry Maguire》等。

Don Henley有着老鹰中最出色的音乐单飞生涯,获得两座格莱美奖。发表5张个人专辑。2015年,他发表了一张乡村音乐专辑,还邀请了2016年去世的乡村音乐大师Merle Haggard,滚石乐队主唱Mick Jagg等人对唱。Don还是社会活动家。

Joe Walsh在乐队解散的1980年,就宣布要竞选美国总统,并打出了如果胜选,所有人的燃油将免费的口号,而当年的Joe只有33岁,并没有达到35岁才能参与竞选的年龄下限。1992年,他卷土重来,竞选副总统,竞选口号是“We Want Our Money Back!” Joe在80年代陷入了对酒精和毒品无法自拔的境地,经过了艰难的过程,终于摆脱了沉迷。在此期间他结识了自己的难兄难弟——前披头士鼓手Ringo Starr,同样在80年代陷入酒精毒品后来坚强地戒掉。他们两个病友成了最好的朋友,1989年至1992年,Joe加入了Ringo的All Starr Band,之后经常和Ringo混在一起。他们两位在成功戒酒后,都变成了再造基督徒,Joe经常在教堂里随唱诗班演出。2008年,Joe迎娶了Ringo妻子前“邦德女郎”Barbara Bach的妹妹Marjorie,和Ringo成为了连襟。2014年,Joe Walsh参加了格莱美向披头士致敬演唱会,和Jeff Lynne,George Harrison之子Dhanni一起演出了While My Guitar Gently Weeps,演唱并演奏主音吉他。今天Joe和Ringo一样青春永驻,开始逆生长。

1993年,在一次致敬老鹰乐队的翻唱专辑项目的邀请下,乐队重聚,并在第二年正式重组。1994年4月,他们进行了著名的“冰封地狱”演唱会,Hell Freezes Over这个名字来自当时Don Henley在乐队解散后曾说的一句话:“我们不会重组,除非地狱被冰封!”年底这次演唱会的曲目连同四首新歌集结出版。第一首新歌名为Get Over It,意为虽然散了这么久,而且相互之间的矛盾还存在,但是要克服它!第二首歌Love Will Keep Us Alive,贝斯手Schmit奉献了一曲温馨的歌曲。

当然这张专辑中最为世人称颂的就是重新编曲的不插电版的加州旅馆。在客串手鼓手Scott Crago的节奏下,老鹰五人一字排开。他们剪去了70年代的长发和胡须,尽显中年男人的魅力。从左至右分别是贝斯手Timothy Schmit,主唱Don Henley,吉他手Glenn Frey,戒酒成功一身清爽还戴着眼镜的Joe Walsh,这首歌的编曲和作曲吉他手Don Felder。Don Felder再次展现了他的吉他天才,用木吉他演奏出了另一番风味,其中前奏和尾声也成为了被吉他爱好者奉为经典的作品。

1998年,乐队入驻摇滚名人堂,7支老鹰第一次齐聚,他们分别致辞,并一起演唱了Take It Easy和Hotel California。这也是老鹰乐队最后一次大团圆。

从左至右分别是Leadon,Walsh,Henley,Schmit,Felder,Frey,Meisner

2001年,Don Felder由于对版权分配不满把乐队告上法庭,同时离开。他的位置被客串吉他手Steuart Smith取代。在著名的2004年墨尔本演唱会中,加州旅馆演奏双头吉他的是Smith。乐队正式成员变回了4人。

从左至右是Frey,Walsh,Schmit,Henley

2007年,乐队发行了第7张也是最后一张录音室专辑Long Road Out of Eden。这是乐队继1979年的专辑、1994年4首新歌以及2003年、2005年两首单曲后的最后一批新作品。这张双碟专辑包含了20首作品。每位成员都有创作,并以不同的组合形式进行演唱,风格上总结了乐队的历史,堪称老鹰乐队的一部百科全书,也是他们的告别作品。

其中那首专辑同名作品是老鹰作品中时间最长的作品,10分钟的步出伊甸园,这首作品由伊拉克战争为灵感,像是沧桑版的加州旅馆,写尽了仿佛行走在荒漠之上,回首一路走来的风尘之感。借亚当夏娃被魔鬼诱惑误食禁果被驱逐出伊甸园接受生老病死惩罚的典故,道出了人类千百年来的悲欢离合,欺骗杀戮罪孽迷失忏悔救赎,是一首美国历史和世界文明的史诗。专辑的最后一曲It's Your World Now是Glenn代表乐队向年轻人传达的讯息,世界是你们的了,这首歌也成为了Glenn Frey在音乐世界的遗言。

此后,乐队进行了世界范围大规模的巡演。2011年还第一次来到中华地区在台北、上海、北京和香港开唱。演出直到2015年7月29日结束。

2016年1月18日,Glenn Frey因类风湿性关节炎、溃疡性结肠炎、肺炎去世,享年67岁。2月15日,在第58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余下的三个成员和客串吉他手Steuart Smith以及Take It Easy的合作者Jackson Browne一同演奏了这首歌曲,缅怀这位老鹰乐队的领袖和优秀的音乐人。

今年3月,Don Henley接受采访示意老鹰乐队在Glenn去世后已经结束。8月,即将在9月推出最新个人专辑的Timothy B. Schmit接受滚石杂志采访说,乐队年底将出席The 39th Annual Kennedy Center Honors,并演出。因为乐队去年年底受邀,但是当时Glenn已病重,所以推迟到了今年,余下的成员将履行承诺。这场表演将在12月3日进行,会在12月27日播出。也许就是Eagles最后一次谢幕演出。

如今,Glenn Frey已经去世,关于他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已经不那么重要,只有音乐继续流传在每个人的心间。

45年的鹰击长空,2016年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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