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广诗刊】No.71364期A版||致一位倒在没有终点路上的老人 叶燕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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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一位倒在没有终点路上的老人
驻马店市第十小学 叶燕敏
在一位安详的老人遗体前
我们含泪、鞠躬、话别
我爷爷说
老师，您一路走好
我父亲说
老师，您一路走好
我说
老师，您一路走好
您放心的走吧
您未尽的路，我会一直走下去
三束洁白的菊花献给了老人
我家祖孙三代的老师 您走了
倒在了去学校当义工的黎明时的路上
倒在了第三十六个教师节的前天
那年，您九十整岁，
那天，您九十岁的生日
那时，您身边没有一个人目击您侧倒下的瞬间
您是一个普通的乡村教师
做了一生普通的事
书写了一辈子普通的个人史
然而，在我的眼里
您的历史
是一部辛勤一辈子的一个园丁的耕耘史
是一部燃烧了七十年的一根蜡烛的献身史
是一部为追求理想而倒下化为大地的夸父的奋进史
是一部七十年如一日吐丝的老蚕的奉献史
书写这部部历史的您
是一个一生没有留下豪言壮语的小学教师
是一个没有伴侣、儿女的孑然老人
是一个退休时终于光荣入党的老党员
是一个逝后没有一分存款的穷人
老师，我家祖孙三代的老师
您教我爷爷的时候
你俩同岁，您师范毕业
是十里八乡最大的知识分子
让留城里的
您说，我家乡很穷，遍地文盲，我得回去
这就是您的初心
您一回，七十年里就再没有离开过
我爷爷就是遍地文盲中的典型代表
他不甘无知，上了夜校
夜校请了一名兼职老师
这就是您，兼了两个夜校的教职
分文不取
一个暴风骤雨的夏夜
学生们都以为您不会来了
六、七里的路呢
然而，您却来了，等啊等，等到了下课的时间
没等来一个学生，却等来了一场灾难
土坯墙的教室，轰然倒塌了
砸断了您的右腿
从此，您跛着这残腿，坚忍地
走在教书育人的路上
然而，爱情的路上
您跟不上心仪女友的匆匆脚步了
从此，孤独到溘然长逝
老师
您教我父亲的时候
学校开始了长草的至暗岁月
而您，把我父亲和十一个求知的学生拢在一起
在您那陋室里偷偷为他们传道 授业 解惑
事情暴露后
您被批被斗，没日没夜地写检查
说您拖着瘸腿走资本主义邪路，向学生灌封、资、修毒素
发配您去学校农场种地
在不让土地长草的艰苦劳动中
您怕学生心灵长草
千方百计把那十二个孩子叫到了农场
后来，他们全部考上了大中专学校
受您熏陶，八个人走上了教师岗位
老师
您教我的时候
您已退休
不要补助奖金，自愿留在讲坛上
您对校长说，我离不开学校，离不开学生
就让我一直干到走不到学校那天为止吧
从这时起
您每月的工资总有五个贫困的孩子和你一起花
直到您倒在走向学校路上的那一天
您倒下了
没有官方的讣告，人们在网上铺天盖地的吊唁您
我一家三代闻讯来了
乡亲们从四面八方来了
无数老老少少的学生来了
许多像我家人这样的祖孙三代来了
人们，在低矮的山岗上，
用泪和土为您立了一座丰碑
上面写着
恩师慈父张为民之墓
您的学生儿女们
张老师，张爷爷
培上这一抔黄土时
唯可告慰您的是
您一路走好
我会沿着您走的路
坚定地走----下---去，
一直--走---下---去
我们一直都在努力，也必将为文学事业而做出草根的奉献！热爱，志趣，是生命最光彩的部分！感谢有您感恩有您！感谢一路有您……
《我们一直都在努力》
 作者：编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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