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书同行
与书同行
曾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家里没有什么书的。父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不懂得对孩子进行早期教育。记事起,我就是在姥姥家长大的。我所受的教育,就是一群大人围着我,问我奶奶叫什么,爷爷叫什么,爸爸叫什么,妈妈叫什么。我的咿呀学语,换得他们的哄堂大笑,或者,几句赞扬。然后的记忆,就是和大舅家的姐姐们一起玩。父母未曾指认一些字给我看,好像,听到的故事,大多是姥姥讲述的神话传说。
及至上了小学,家里除了书包里的几本课本外,好像没有别的。
出现在我记忆中最早的是几本破旧的连环画,好像是大姨家的哥姐给的,我的启蒙读物——连环画。好朋友的父亲是老师,我喜欢去她家玩,也喜欢看她家的小人书。她的爸爸,曾经在我的小学里是总务主任吧,总是带着一副眼镜,在看一张又一张的报纸。眼神总是从镜框上面飘过来,落到我们玩耍的身影上。看一会儿我们,再接着看报纸。这一形象定格在我的记忆深处,我觉得自己长大了,也应该这样。戴着眼镜,特别有学问地看一张又一张的报纸。现在,真是应验了,带着日益增厚的眼镜,看一张又一张的报纸,读一本又一本的书。
忘了从哪里找到了一本《儿童文学》,那本书算是我真正的最初的课外书。那是一本怎样的书啊!没有封皮封底,第一篇文章残缺了好几页,我是从第二篇文章读起的。里面的文章,大多是文革时期的文章,孩子们在那样的环境中做着我想不通的事情。
从那本书开始,对于文字,我有了一些热爱。凡是,我能看见的有字的纸片,书,残破的书、报纸等,我统统不放过。那时对于文字的热爱,也使得我读了很多作文书,我开始模仿作文书中的内容,因此,我的作文不断地得到高分。
甚至,开始有一种叫“灵感”的东西出现了。一直记得曾经写过一篇作文《母校惠存》,当时,老师没有解释什么叫惠存,我却在灵感的支配下写出了一篇自我感觉奇好的文章,也得到了老师的表扬。或许,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了文字。
真正开始大量的阅读,是从上师范开始的,每周可以从图书室借书。我借的第一本书是《战争与和平》,我是在思想斗争中磕磕绊绊读完这本书的,真的没读懂。后来,托尔斯泰的《复活》《安娜卡列宁娜》还是吸引了我。到目前为止,我也不愿意再去捧读那本《战争与和平》,我固执地觉得代表托尔斯泰最高成就的还是《安娜卡列尼娜》。《悲惨世界》《红与黑》《基督山伯爵》《福尔摩斯侦探全集》……这些世界名著,狼吞虎咽地就塞进了我的大脑,甚至,来不及消化。《少年维特的烦恼》读得还是比较投入的,有一些共鸣,毕竟已经到了产生烦恼的年龄。
那时候,《读者》等杂志中的美文开始影响我,一些富有哲理的、美丽的句子,大量地出现在我的摘抄本中,不仅摘抄,我还会大声地朗读。因此,在举行的朗诵比赛中,我稀里糊涂地进入了决赛,可惜,因为一些事情,这次比赛流产了。但是,从那时起,我喜欢上了朗诵,也为自己做老师范读课文,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忘了什么时候,我疯狂地喜欢上了汪国真的诗篇,甚至觉得那些诗句全是我想表达的语言。我一篇一篇地摘抄,一篇一篇地背诵,还会把自己的心情用错落的诗行穿起,撒落到自己的日记本中——那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啊!
《穆斯林的葬礼》读得很痛楚,我躺在我的上铺,手捧着这本感人的作品,地下一片狼藉——全是泪水浸透的卫生纸。我为故事中新月和楚雁潮的爱情感叹,为新月短暂的生命感到惋惜,为梁家姐妹的不同命运感慨。永远忘不了楚雁潮在新月的坟墓前拉小提琴,那凄婉的声音好像还在耳边回响……
《平凡的世界》是我买的第一本小说,当然,还有《路遥作品全集》。孙少平、孙少安的平凡的人生多多少少震撼了我,尤其是孙少平和晓霞的爱情,纯洁美好,这样好的女孩儿,却早逝了。人生就是这样的无常,聪慧美丽的晓霞,好学上进的少平,美丽贤惠的慧英嫂子,少安,润叶……他们是路遥呕心沥血写出的人物,正是这些平凡普通的人,组成了这丰富多彩的人生。
工作后,有了自己的工资,张爱玲、霍达的作品开始收入囊中。恋爱后,男朋友给我办了图书馆的借书卡,我有足够的书来阅读了。遥想当时,花前月下,吟诗论文,别有一番风味。
如今,去书店买书是我们全家人最喜欢的事情。去秋林书城,在偌大的图书超市里徜徉,我觉得是最幸福的事。家里的书柜由一个变为三个,藏书也越来越多,每晚沐浴书香,是我们一家三口的乐事。
每每看到儿子在灯下投入地读书,我的心情都会格外地好。每每看到学生午间捧读书本,我都会和他们一起,拿起一本书,共读。
最喜这句话:要么读书,要么行走,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我愿我的灵魂一直在路上,一直。
作者:雪落无声
◆雪落无声:优 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