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武:舞台气氛靠表演艺术营造,而不是靠道具布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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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云武:从《黄金台》谈京剧老生基本功

安云武:为什么用《黄金台》作为老生的开蒙戏?

安云武:详解《黄金台》“闷帘”念白和头一句导板

安云武:详解《黄金台》出场的“脚步”和“身段”

安云武:各种板式前三字要唱扎实,把节奏告诉文武场面

安云武:“原板”平稳为妥,落音要准,尾音严格音律

安云武:“扯四门”是京剧舞台“老规矩”

安云武:演唱时拖腔略微加快速度,长腔放慢节奏就散了

安云武:舞台动作引领鼓师,唱念做表和文武场面融为一体

安云武:《黄金台》中设计巧妙的诙谐小片段

安云武:“抖袖”、“整冠”、“捋髯”等成套程式动作的技术要领

安云武:《黄金台》三处“千岁”念白的不同处理

安云武:“抖指”不可滥用,要“心中有戏,眼力有人”

安云武:京剧中“背供”的高明之处

安云武:京剧中“坐相”的要领

舞台气氛靠表演艺术营造,而不是靠道具布景

  “落座”后田单“热情”地说:“不知公公驾到,未曾远迎,当面恕罪!”双手向伊立“搭拱作揖”以示赔罪。伊立也是先礼而后兵客套话:“岂敢岂敢,咱家来得鲁莽,田大人你(逻辑重音)就(尖字)恕个罪儿吧!”双手向田单“搭拱”“吧”字时向外“亮相”。这句台词中的“就”字以及前面两句【散板】中的“前”字、“相”字,还有全局中所有的“尖字”、“上口字”,都要如同韵白一样念,这是郝老亲授我们这出戏时特别强调的。田单回应:“岂敢哪”【八大顷仓】用右手挑右侧再于右肩后“拱手”向伊立:“岂(呀)敢!”此处强调一下无论是站立还是坐下,与交流对象呈“八字”形时,要把面部的百分之七十交给观众,用百分之三十侧脸对交流对象,特别强调要用“眼角儿”与对方交流,让观众最大限度的看到你的面部表情与“眼神”的运用。

之后,“众校尉”大声喊“堂威”,【撕边一击】,田单右手“兰花指”推“中部髯口”向右看最右方的校尉,伊立右手“撕右牵巾”向左看校尉。众校尉再喊“堂威”,【撕边一击】中田单右手反搂髯口中部,向左看校尉,伊立放下“右牵巾”再“撕左牵巾”看右侧校尉,【小锣一击】中校尉再起弱“堂威”,田单起左手“背拱”,右指撩下搭在右肩的右侧髯口,“转眼珠”思索,伊立起右手“背拱”,左手放下“左牵巾”,对校尉们用“堂威”威吓田单甚为得意。田单向伊立“抱拳”“拱手”说:“啊公公!夜静更深,带领许多校尉(右手从左侧泛指向右侧最前端的众校尉)来至敝衙(右手回至身前),不知为了何事呀(手掌由外及里转动在摊双手,示意'为了何事’)?”伊立心想:“你这是明知故问哪!”于是用“眼角儿”盯住田单质疑地问道:“田大人!难道说(不上口)这件事情(尖字)你(逻辑重音)还不知道吗!”田单从容答对:“下官不知。”伊立:“既然不知(上口),待咱家慢慢地告诉与你!”田单:“公公请讲。”伊立:“只因东宫世子田法章人伦大变,子(逻辑重音)要淫父妃,大王大怒,赐咱家宝剑一口,三更时分斩杀世子回奏,不知是何人,走漏了消(尖字)息,世子连夜逃出了皇城,咱家二次上殿启奏大王,大王赐咱家(深呼吸,念贯口)四十名校尉各府搜巡(尖字),各府俱已搜到,并不见世子,我想世子他【仓】(垛着念)是定然藏在了你府!”【撕边一击】直指田单,把田单逼到了死角!当年,郝老那样高龄,依然亲自为我示范这一大段念白,只是怹气力充沛,字字珠玑,铿锵有力,非常地精彩。

郝老亲自为学生们打下唱、念、做、表的坚实基础,使我们受益终生。田单绝顶聪明,避开了伊立的话峰,另辟话题:“啊公公!想(尖字)朝中出(上口)了这(上口)样的大事,你(左手前指伊立)我(回指自己)为大臣者,就(尖字)该上本保奏(逻辑重音)的才是呀?”伊立被田单这么一问,有些措手不及:“这个——”田单紧逼:“那个?”【仓】这几句对白就是我们前辈们所讲的“盖口”,你有来言,我有去语,你紧接我的来言,我紧接你的去语,这样表演节奏紧凑,舞台气氛紧张,就有戏了,戏自然就好看了。伊立狡猾地顺着这个话题说:“咱家连保数本,大王不准,可也是——嘚儿——枉然哪!”田单:“哦!公公保过本了?”伊立边轻松地晃动肩、背,边给自己“找台阶儿”说:“哎呦!哎呦!咱家早就(尖字)保过本喽!”搭“二郎腿儿”双手按膝定住造型。这是一个多么独特、具有鲜明人物性格的造型!田单顺势而为,【小锣一击】,假装思考:“也罢!待下官差人四下(向右平挥手)寻访,有了世子的下落,献(双手摊开向伊立奉献的意思)与公公,也就是了!”田单的回应,积极主动又滴水不漏。伊立不领情,质疑田单:“田大人!这话可不是这么样的说法。”话中有话,软中带硬。田单却轻松潇洒地一托官衣:“呃!”也搭起了“二郎腿”念:“要怎样的讲法呢?”双手是右手“压”左手扶膝。这个动作,回应了伊立刚刚的“二郎腿”的造型,并晃头、眯眼冲着伊立微笑。伊立强压怒火说:“你将世子献出,咱家保你满门无事,哎,可也——嘚儿——结了!”说谎决不脸红。田单更气人,忽然地笑起来了:“呵、呵、呵——”随笑声自然放下“二郎腿”,【小锣一击】,无比轻松地说:“多承公公的美意,只是世子他(逻辑重音)——(外指)【仓】”伊立连忙急抖动头部和手指:“在这儿呢?”田单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不在敞衙也是枉然。”伊立强压怒火问:“当真不在?”田单淡淡答:“当真不在。”伊立略提音调再压怒火问:“果然不在?”田单更加淡定自如地回答:“果然不在。”伊立忍不住怒火中烧,拍桌子瞪眼:“田大人!你这儿来!”【快冲头】中,用右手强拉田单左手,走向台前区“八字”处“甩扔”田单左手,起【叫头】指田单:“田大人!你说世子不在你府,咱家我就(尖字)要——”田单反问:“公公要怎样?”伊立:“我就要【软四击头】”中,右手撩田单左手,右手“盖”田单左手“合扇子里转”,田单垂左水袖,“后翻右水袖盖头”,前脚尖“踮地”全身哆嗦,伊立左手扶剑鞘,右手略拔剑,并以剑身敲剑鞘,以增加“搜哇——”的气势。

  传统京剧艺术靠唱念做打舞,靠手眼身法步,靠的是表演艺术来营造舞台气氛,特别“有戏”。而现在的一些“瞎编历史剧”,靠的是大布景、大制作、大平台、声、电等非表演艺术手段来堆砌舞台,因为缺少表演艺术这个舞台的魂,所以热闹一时,却难以传世,唱几场就收了,结果只留下了像《宰相刘罗锅》的好几个实木亭子,《兵圣孙武》的大钢桶,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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