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刻入门:临摹秦印,要注意它的“界格”和“字序”
学习篆刻,秦印是不可错过的。因为秦印风格处于古玺与汉印的风格交界阶段,它所呈现的美学特征也是介于两者之间,既鲜活灵动,又大方古朴。
本文介绍我们秦印临摹的第五方,就是这方“宜阳津印”:
(宜阳津印)
秦印的字序
印面四字,“宜阳津印”,这方印的字序与我们前面第一方秦印作业“左厩将马”字序一样,到此,我们要强调一下秦印的字序,秦印的字序与古玺不同,与后来的汉印也不同,它呈现出更多的字序样式,我们可以把这些字序统一列出来:
(秦印的字序)
二字印相对较简单,一般是自上而下或自右而左。
(秦二字印:杜喜)
三字印也并不复杂,第一字基本从右上或上起。
(秦三字印:段胡囚)
四字印则相对复杂,不仅第一个字既可以选择右上,又可以选择左上,然后,其他字既可以用我们熟悉的汉印字序,即右上右下再左上最后左下序,也可以用“回文印”字序,甚至还有逆时针旋读、交叉读等,总之不拘字序样式,样式非常丰富。
(纵向右上起的四字秦印)
二、秦印的界格
再回头说说秦印的界格。除了少量的秦印没有界格,大部分秦印都有界格,原因很简单,是为了规整并不十分方正的秦摹印篆,关于秦印的界格,要分别认识到它的好处与弊端:
1、好处:有了界格,文字被强制统一在一定的框格之内,因字形本身的笔画多寡而造成的不均等现象得以统一,实际上就是,一小格就是一个小小的印面,每个字在自己的方格里安排妥当即可,不受左右或上下字间的干扰。
(秦印:相思得志)
2、弊端:有了界格,由文字与文字之间产生的揖让、顾盼、搀扶、依托、关照的表现与交流全部被阻断,在强调秩序的情况之下,印章的自然审美被削减。
总之,界格的有无与美的表现形式,其关系是辩证的。但临摹时,需要意识到这一点。
这方印里的字法与篆法
这一方印也照样需要从字法和篆法上学习一些东西。
第一个字:“宜”,在这方印里,宜实际上用的不是小篆篆法,而是古文篆法,或者说是大篆篆法,它是个象形字,即两块肉放在俎板上的样子,到秦小篆统一时,成了一块肉,到后来才成了现在的字形。如图:
(宜的字形变化)
为什么要用这么复杂篆法的“宜”呢,当然是为了营造“三密一疏”的大的章法格局。这很容易理解,不再多说。
“阳”字被方化了,原“”部的上部一斜笔消失了,为什么呢,因为需要“方形”的字。这是古人的方法,现在我们再用这样的“阳”,已经算是完全合理了(因为古人已经使用过这种篆法),但这个字还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昜”部的下部,笔画划分并不均等,这实际上也是大篆风格,并不是小篆风格,因为小篆最大的特征就是“匀圆对称”。
(天真烂漫的“易”部)
“津”字不用多说,它就是标准的小篆进行了“方化”罢了。要注意“津”的小篆与楷书的区别。
“印”字是不是很奇怪,因为它的底部一横拉长了,没有提前拐弯,又保留了秦小篆的修长字形。直到最终字的右部,才拐弯,这实际上也是大小篆的字形结合。
当然,这方印仍然有秦印明显的凿刻痕迹,结合前面的课程,仔细理解“宜”字的头部、“津”字“聿”部、“阳”字上部的“日”部,“印”字头部的“爪”部,分刀完成每一根笔画线条,保持这种“凿刻”感觉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