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记||被秒杀!(老侠客退出江湖,指日可待)
所记之事生于农历丙申年腊月初九,周五
不到6点半起来。校园里几盏夜明灯在黑暗里白晃晃地刺眼。有点小雨。操场上湿漉漉一片。食堂里的潘娭毑住在道上街,正进了学校往食堂里去,我们几乎同时向对方问好。
进办公室修改昨日记,推送。**微信上发来两张图片,告诉我一事:为了感谢我的帮忙,快递了几瓶酒给我,请我查收。我很尴尬。我按价单转账给他,说,心意和酒我都收了,钱你收下吧。他不收,这让我很不爽。
老实说,在我不太喜欢做好事不太喜欢做好人的诸多原因里,担心被强迫接受感谢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李琪主任把期末考务安排发到了学校QQ和微信群里。我从中选了一些内容贴出来予以强调。沙下点和云水点都表示收到。今年将是我任校长以来唯一一个没有把全体老师集中到一起现场开考务会的期末考试——但愿一切顺利。
坐在办公室里,查看葛登主任收集送来的各班学生素质报告单。葛主任很细心,说他自己先看了一遍,班主任改了后再送来给我的。大约两个小时,看完了390份。我分班写点儿建议后,请葛主任取回去,盖章,交给班主任。
班主任们的工作能力和精神都让我感动。她们的每一份评语都是用心写的,几乎没有笔误,情真意切而又各有风格。有些评语的细节非常动人,很有质感。比如,二(2)班邱露老师写的:“你长得真漂亮,老师好喜欢你!你是个坚强的好孩子,虽然有些课程落下了,但依然很优秀。可能老师有些时候对你很严格,那是因为老师希望你能够再优秀些。你可以的,对吗?”
又,一年级金弦老师写的:“老师好几次注意到你跟在我的屁股后,一下课就凑到我跟前,但总是我一回头你又跑开。你是想跟老师聊天吗,你是想亲近老师吗?没关系,大胆点,老师喜欢你的亲近!”
11点多,总支突然来电话,说R局长到了沙下教学点,那里没有老师也没有学生!我非常惊讶,连说不可能,表示马上打电话了解。待我放下电话,看到电脑上时间显示是11:16——哦,点上上午11点放学,老师和学生都回家吃饭去了!我和住在学校院子里的丁来录老师联系。丁老师说他没看到局里领导啊,只看到了市里验收精准扶贫的人进了村委会。丁老师说他马上去看看。
回领导电话,又按领导要求给R局长电话。R局长说他是和市里检查精准扶贫工作的人一起来的,已经有丁老师在接待了,还请我不要赶上去。R局长给我提了两点建议:一是教学点挂的牌是沙下教学点,而二楼挂的宣传板上是棋盘村教学点,名称不一致,要按国网统一用沙下教学点;二是教师办公室要张贴好“三表”——作息时间表、课表和教师定位表。我分别略略作了解释。
虽然R局长是顺便到教学点看看,但仍然让我很感动——云溪学校托管的三个教学点,开办三年多了,没有几个领导实地去看过,去关心过。三个教学点的生源、安全、校舍、师资和资金的困难,没有几个人了解和理解。更让我倍感屈辱的是,有些人还以为开办教学点能“赚一笔”呢。
午后,网上看黄永玉的一些作品,为这个90多岁的老艺术家的幽默顽劣捧腹。
15点起,学生陆续离校。虽然下着小雨,我还是站在校门口送别学生。
15点半,我带了可可和忙完了考室布置的班主任们一起坐末班车离开云溪——又有两天假了,寒假也即将来了,大家都很开心。
车到高桥,上来了初中同学晓凤和她来自河南的准媳妇,她们坐在前面。我没有和她招呼,低着头听她夸奖自己的新媳妇。新媳妇应该是还不懂通城话,安静地坐着。后来,晓凤看到了我,高兴地把我介绍给她的新媳妇:“这是协羽读书时的潘校长。”新媳妇把娇柔美丽的脸朝向最后排的我,问:“协羽肯定很调皮吧?”我说:“协羽读书时,两个特点,一是长得帅,二是调皮。”新媳妇笑了,问我:“他肯定翻过很多墙吧?”我笑着说:“墙倒没见他翻过。”协羽是晓凤唯一的儿子,高大帅气,2009年初中毕业后,我可是7年多没见过他了。
在九宫车站下车后,晓凤同学几次拉住可可,要买东西给她吃,可可避着,躲着,跑着,不同意。
17点多后,细雨迷雾,应可可提议,父女俩去风波庄吃晚饭。她点了叫花鸡,我点了小炒肉。她喝茶,我喝江小白。
可可指着各个桌位上方木框上不同的招牌问,我一一回答。
“龙门镖局是什么意思?”“古时候有人有一箱宝物想送到另一个地方去,担心路上被强盗抢了,就到镖局里请人护送。”
“灵鹫宫是什么意思?”“一个住了武林高手的地方。”
“逍遥派呢?”“一个团队,有师傅有徒弟,都有武功。”
“东邪呢?”“一个武林高手。”
“西毒呢?”“也是一个武林高手。”
我真担心她会问这两个武林高手谁厉害,我可答不上来。不过,可可没问,因为她被店里的服务员江湖气十足的服务用语迷住了,转而问起我“无字天书”(餐巾纸)是不是只有会武功的人才会读。
店里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人:有刚从牌场出来的得胜者,叫着上最好的酒;有似乎刚从床上下来的对对男女,叫着要最好的菜。
我看到很多小孩子被大人牵着抱着进来,就说:“好多小侠客啊。”觉得表达不萌,马上改口,“有好多侠客宝宝啊!”可可立即说:“叫微侠客。”秒杀了我这个老侠客!
可可在打包叫花鸡时,因为盖子不好盖,把半个身子都压上去了——她说她要像侠客一样厉害。
吃好,可可还特意去了一趟“闭关室”(卫生间)。出了风波庄,在路边等公交,可可突然想起来:“爸爸,还有伞呢?”她牵着我的手再次进了酒店里,寻了雨伞,拿在自己手里。
看来,江湖不但要让给十几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甚至要让给七八岁的小孩子了。
老鸟,你尽早退出江湖吧!
且去整理果济法师的禅歌。2017年了,2016年的还有几个月没整理出来呢。
没人逼我,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