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树村的爱恨情仇!
美好的相遇,残酷的相杀,乱石流里诉说着这些爱恨情仇!大年三十晚,单身汉家里突然出现一个漂亮的姑娘!这可奇怪了,姑娘是怎么进门的﹖这姑娘是妖吗﹖这是祁连山下发生的故事!
在很久以前,祁连山下有一个富裕的村子,山青水秀,鸟语花香,水草丰茂,土地肥沃,人民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归马放牛,幸福满满,而村里到处都是高大的白桦树,所以这里就叫白桦树村。
白桦树村面积比较大,不过,村里的小半数地,是刘安财主的财产,据说刘财主还是刘邦的后代,他的先祖到这里时,那白桦树还要多、还要大,他的先祖看后,连声说了几个“好”,就在这里定居了下来!
刘财主的先祖来到这里时,就只带来了十多个人,包括自己儿女和长工们,经百十年经营后,又有一个李姓的人来了,这样村子里就发展成了二百多口人的大村,范围也比当时大了,不过,刘姓人口还占了一多半!
可到了刘财主父亲的身上时,他只知吃喝玩乐,不会经营田地,这样家里的田地就只有几十亩了,刘财主见家里变得如此,不到二十岁就接手了父亲的摊子,在他的经营下,不到十年时间,家里的田地变成了二百多亩!
刘财主是一个人才,村子里的西面是一个禁区,没有人敢进去,也不知什么原因!但刘财主一看到这么好的地方,可不能浪费了,就在禁区前面盖起了房子,准备来开采白桦树,雇了十多个长工,这样把禁区变为了自己的财产!
村子里地广人稀,禁区变为了刘财主的财产,也没有人出来说什么,刘财主人际关系又处理得好,村里的人很愿意为他做事,而开采白桦树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为他带来了越来越大的利润,让他每天都笑过不停!
刘财主为了让这个开采白桦树的产业长久发展下来,就要求长工们开采一棵树必须要种活一棵树,实行边开釆边种树的政策,这样虽然是禁区前的白桦树是越来越矮,但白桦树是一棵也没少,而且是越来越多了!
这样过了五年,刘财主成了方圆百里的大财主,村里大部分土地都成了他的财产,而禁区的房子更是向里移进了,这些年也没发生过什么事!但每年过年,刘财主还是要留两个人看守禁区的场地,以防发生意外!
可这一年,一个看守禁区场地的长工周病了,其他开釆白桦树的长工一年没回家了,都想带着一年工钱回家看望父母孩子,还可以搂着老婆睡上几晚,让他们都过一个好年,这样就只有单身汉长工李长根看守场地了!
刘财主实在找不到人了,就给李长根说:“今年老周病了,只有辛苦你了,不过你放心,过年的工资是双倍,再加上周长工的那一份工钱也给你,这样可是四倍的工钱了,你可得给我用心点!”
李长根听到刘财主有四倍的工钱发给他,心里可乐开了花,而且过年时每天还不用干活,只是到这个场地去走几圈,这个钱可真好赚,过了这个时候可不会有这个好机会了,就笑着答应了!
李长根,四十多岁,人长的是有点丑,家里几辈人都是在为刘家做长工,因为不会算计,他们几代都没有留下什么产业,父母又走得早,就只留下他一人了,因为穷,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
不过,李长根身强力壮,干活是一把好手,什么活计到了他手里都是不含糊,可是越是勤快就越穷,他又喜欢喝一点酒,把赚的钱一多半买酒了,也就这个爱好,反正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到了年二十九日,刘财主叫李长根拿来了过年的米面鱼肉菜,丰盛得很,让他忙了一个下午,才拿了过来,忙完了这些,就把十几间房子和前面一个大院子都清扫了一遍,干干净净,李长根一看,开心的笑了!
到了晚上,李长根准备处理一下鱼肉,烫了一些酒放到桌子上,一边喝酒,一边唱着不知名的山歌,处理起鱼肉里的骨头来,突然记起,今晚要早一点关上院子大门,还得放鞭炮,他就放下刀,到院子里放了鞭炮!
这样就表示过年了,李长根心里可痛快了,鞭炮放完后,就把大院子的大门关了,并拿上木头顶住,又回到骡子、马等大牲口住的房子里添了一些草料,就准备回去煮菜、喝酒、睡一个好觉,这样就到了明年了!
李长根回到厨房一边喝酒一边处理骨头,把骨头放到了一个盆子里,把鱼肉处理完了就准备送到院子的一个角落里,一只手拿着东西,一只手掀开门帘,谁知一打门帘,就见院子里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
“这、这、这怎么会有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呢﹖”李长根不由大吃一惊!心想,这是谁啊﹖咋进来的呢﹖难道是知道我是一个单身汉吗﹖这不对啊!院子我是关得好好的,拿大木头顶住了,而院子里的大门也没开啊!
李长根心里的疑问是越来越大,脸上不由也出汗了,这个姑娘难道是一个妖吗﹖是什么妖﹖他四十多岁,还没碰过女人,唉唉,这姑娘如果给他媳妇可不错!他猛地摇了一下头,这可不行,如果是妖,那可就危险了,得小心应付!
李长根慢慢地走了过去,近了,近了,只见这一个大姑娘就那么坐着,两手放在大腿上,一只脚勾着另一只脚,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农村大闺女坐姿,看着本分,难道是谁家的姑娘迷路了吗﹖
李长根小心翼翼地走过了一圈,又走过了一圈,一边想,一边把手里放着骨头的盆子放到院子里角落,一边打招呼:“姑娘,你是谁家的啊?”
大姑娘一转头:“哎哟,妈!吓了我一跳!”
李长根一听这声音,就酥了半边,这姑娘的相貌真是气死貂蝉不让昭君,声音可比潘金莲还要勾魂。
这姑娘停了一下又说:“大哥哎,俺今天去赶集,回来迷了路,已错过了宿头,七拐八拐就走到了你院子,这天也黑了,你就让俺在这过一宿,好吗?”
李长根听着这姑娘的话,声音太让人迷糊了,不知不觉进入了梦境中,在他正与这姑娘云雨时,这位大姑娘已经进了厨房里,剁肉馅、擀面皮儿、包饺子,每一步都那么熟练,看来是一个山里人!
李长根不由回过神来,看姑娘干活麻利,眨眼间就包好了饺子,烧开了水,还把刘财主留下的鱼肉做了几个硬菜,还炸了一大碗干辣椒,在一边看着的李长根一边抽着烟袋,一边是流出来的口水。
天渐渐黑透了,包的猪肉馅儿的大饺子一口一个,一连十多个全进了李长根的肚皮,鱼也吃了大半个,炸的辣椒也没剩几个,李长根打着饱嗝的埋怨起了大姑娘,你说你也不吃几个,可撑坏我了。
李长根看着大姑娘一口也没吃,说:“姑娘,你在外面走了一天的路,应该早就饿了,怎么一口都不吃啊﹖”
姑娘说:“看着你吃过不停高兴,怕你没吃饱,所以没有吃,要不我们再来做一点,让我也吃一点﹖”
李长根说:“这当然,你辛苦了,坐着,就让我来忙吧。”说完就忙了起来,不几分钟,二个菜就出来了,这姑娘就说:“好了,好了,晚上吃这么多就可以了!”
姑娘樱桃小口慢慢地吃,边吃边说着:“大哥,你今年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李长根仔细想了想周围的人,没有哪一家有这么好看的姑娘,就答非所问的说:“姑娘,你是谁家的人啊?”
姑娘吃完饭,收拾了饭菜,拿出一双鞋底一边纳,一边笑眯眯地回话:“俺祖上就是这里的,可俺刚到这里不久,对周围不熟悉,所以迷路了,大哥,你成家了吗?”
李长根点了点煤油灯,看着这姑娘在鞋底上一针一针地绣了两只鸳鸯,可好看了!又想到了院门也关了,是拿大木头顶住了,可这大姑娘是怎么进来的呢﹖
李长根心乱如麻,也没有回答姑娘的问话,耳边还是听见大姑娘好听的声音:“其实我是想在这里找一个好女婿,不要他金山银山,只要他心肠好就可以!”
“大哥,你心肠好,干活时还老给树浇水,你饭量大,还留馍馍渣喂鸟儿,我可喜欢你了!”
听了姑娘这些话,李长根心里越想越不对,她这都是听谁说的﹖深山禁区,长年累月没有一个姑娘进来,难道是古树年深日久,吸取天地精华,最后成精了吗﹖
想到这里,李长根犹豫着是不是要釆取措施﹖考虑再三,李长根还慢慢地挪到放刀的地方,坐在凳上。李长根身高臂长,坐在凳上一伸手,就能捞起放在柜子上的菜刀。
大姑娘背靠李长根,在笑嘻嘻地说讲着,李长根却不敢再看她,这是他一辈子都没见过的绝世容颜,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到了半夜,李长根困了,但还不敢去睡。
“大哥,你看是要睡了吧,我来给把你的盖被放开。”这姑娘可能也困了。
把盖被放开的时候,姑娘打了一个哈欠,心神不守的李长根不敢看姑娘的脸,在灯光下,却看到了姑娘的影子,姑娘影子的嘴巴,像蛇吞蛤蟆的时候一样,上嘴唇和下嘴唇成了一道直线,舌头直直伸出来三尺长。
李长根见到这个影子,汗是一粒又一粒地绷出来,他的手突然伸向了柜子上的菜刀。
“大哥你咋了嘛﹖”等李长根一回头,看到的还是那个比潘金莲还好看的大姑娘。
“我就知道你是个妖怪,要不然我门也关了,用木头堵住了,你咋进来的﹖”李长根觉得姑娘已经发现了他的意图,就准备要吃他了!
他不敢再轻举妄动:“我看见了你的影子,是一个臭虫,大腊月的,还有臭虫呢﹖哈哈”。
“大男人也怕虫啊,男人得看长远,你们刘家哪能一辈子给人拉长工,大哥,你嫌弃不,俺给你当婆姨行不﹖”姑娘瞪着一双鹿样的大眼睛,看不出害羞,但说的也不是太自然。
“这就要下手了,这就要下手了”!李长根脑袋里紧急地转着,紧急地转着:“我可不能死啊,我还没给家里传下香火,可不能被妖怪吃了!”
说时急那时快,李长根趁着姑娘喋喋不休的说婚后生活档口儿,一把抄起菜刀,砍在姑娘雪一样白的脖子上,李长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对着这样的美女可还真下得了手!
姑娘还在笑着纳鞋底子,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来看了看李长根,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姑娘就这么看着,想不通白白的送给他,还不要﹖她绝望地看着,为了她的这个选择后悔了!
李长根有点后悔的坐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姑娘吐了一声:“看你这出息,好心好意想给你做媳妇,你却只有这个胆?”随后,李长根眼前是一辈子都没见过的、亮的睁不开眼的白光。
等李长根过了十多分钟再睁开眼时,这姑娘早已不见了,留下的只是两块惨白惨白的桦树皮,那是姑娘纳着的鞋底子,另外,桦树皮旁边还有一瓦罐白晃晃的大洋。
李长根害怕极了,在屋里一刻也不敢呆,跑到院子里点起了一大堆柴火,熬到了天亮,鸡叫了三遍后,李长根找地方把屋里的一瓦罐大洋埋了,一会儿跑到了村子里。
大年初一,李长根把这些事的前前后后和刘财主一说,刘财主听了根本就不信,还呵斥李长根不讲信用,肉也吃了,工钱也拿了,还跑回村里,找了这么样的一个借口。
李长根对刘财主是赌咒发誓,说昨晚吓得是一个晚上没睡觉,把那情景说的有板有眼,除了姑娘给他留了一大罐银洋没说,其余的可以说是毫无保留,容不得刘财主不信。
刘财主听到这个情况,心里疑惑,不是很相信,但这些事如果让过年后来家里的长工们知道了,就会造成人心惶惶,大家都会没心思干活,最后可能没有敢去禁区里去开釆白桦树了!
刘财主一个想到这里,这可不行,这禁区里可是我一半的家底,如果没人做了,影响的可是自家的一半收成,于是马上带上了村里几十个后生,一路浩浩荡荡的走进了禁区。
走到禁区前,看了又看没有什么异样,刘财主又开始怀疑李长根说谎了,但是慢慢走到了房子前,刘财主、后生们都惊了!从院门口开始,稀稀拉拉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大山里。
“走,我们抓到它!不然,会让大家受害!”刘财主是个强人,后生们跟着他,顺着血迹一路走进了大山里。血迹在一株大桦树前失去了踪影,大家围着桦树转了一圈,想再找点蛛丝马迹。
“我就说吧,你还不相信!”突然,走在刘财主身后的李长根就吼了起来,大家听到李长根的吼声后,一起走过去,只见李长根砍出去的那把菜刀,此时正砍在一棵最大的桦树上,可要几十个人才可抱过来!
刘财主一见到李长根的那把菜刀,就知道这是真的了,而且这是这是一个树妖,刘财主不由怒从心起,这树妖竟然敢欺负到我的人头上,于是大声说:“大家一起砍,用力砍,一定砍倒这棵树!”
十多个后生们,用刀砍、用斧子劈,每砍一下,白桦树就喷出一大滩血,可这棵白桦树太大了,虽然让后生们砍了无数个口子,砍半天,还只砍了一点边边,却离砍倒它,还差得远呢。
刘财主是见过世面的人物,见砍了半天,还没有一点点用,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一个事,如果到了晚上,还不知会出现什么妖娥子,眉头一皱,于是计上心来:“大家用火烧,用大火烧了它!”
于是周围的小树都遭了秧,周围除了大白桦树,都被砍得光秃秃的,随后所有的木料都放在了大桦树下。时间已到了下午五点钟了,刘财主大叫一声:“开始点火,三、二、一点火!”
大火终于烧起来了,不一刻就变成了火海,这时,不仅是李长根、刘财主,还有很多长工都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以后白桦树村要受难了,你们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大火一直烧啊、烧啊,大火一直烧了几天几夜,周围的树全砍光了,大白桦树终于变成了木炭倒了下来。一种烧焦了的肉味,漫漫散开来,一连几个月都还在村里飘了,甚至几年后有人在村里还闻到了这种味道!
大白桦树烧了,变成了一个大土堆,几天后,禁区里那些吃肉的、吃草的畜生都一起跑了出来,都往东跑去,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这个奇观,可是村里人一辈子都没见这!
又过了十几天,禁区里就开始下大雨,本该贵如油的春雨就好像不要钱一样,大雨首先是冲塌了禁区里的房屋,慢慢的就冲到了村里,把村里的房屋、村里的牲口全部冲走了!
刘财主望着这样的灾难,哭了又拜、拜了又哭,带着家人和长工们一起跪在地上:“我错了,我错了,求求白桦树神不要下雨了,我一定塑你金身,永生永世受我族人膜拜!”
趁着雨停时,刘财主把一些能收拾的财物尽量收拾好,没成想,一连一个月,雨是一天又一天的下,看来白桦树是一定要报这仇了,是要让这一个村灭了才出了这一口气!
在半个月前,一次李长根帮刘财主收拾财物时,雨是越下越大,突然一个浪花打到李长根身上,李长根站不稳了,被打到水里去了,雨半小时后就停了,可让村里的后生去找李长根的尸体,一直都没找到!
白桦树村变成了一条河,刘财主望着自己的财产越来越少,村里的人大部分开始跑了,没办法,刘财主只有把剩下的财产打成包,装上了十多辆马车,带着自己的家人和长工准备到自己舅舅家去!
可没有走半里路,刘财主走着走着,脚一歪,突然倒到了河里,家人和长工们捞了半天,都没有捞到,刘财主的孩子们只好含着泪水,一路哭哭啼啼走向了刘财主舅舅家的路!
自从刘财主死后,白桦树村就正常了,河水也正常了,刘家和李家陆陆续续回来了一些,在大桦树的位置盖起了一座庙,名为白桦树庙,他们每一个月初一十五都会去拜一下!
千百年后,白桦树村还是白桦树村,只是人口越来越多,到白桦树庙拜的人也是越来越多,这个故事口口相传,变成了现在的这个传说!山水都有灵,万物莫相欺,大家和平相处吧!
写于湘南千年水乡古镇大浦
2020.6.29.1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