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苦战多年熬死姚苌，苻登全力出击却大败给姚兴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205篇

太元十七年（公元392年）三月，姚苌突然患病，命令姚硕德去镇守李润，尹纬留守长安，让太子姚兴来行营之中相见。

征南将军姚方成对姚兴道：“现在寇敌未灭，陛下又卧病不起。王统等人皆有部曲，最终会成为我们的祸患，应该尽快把他们除掉。”

姚兴听从了他的建议，杀掉王统、王广、苻胤、徐成和毛盛等前秦降将。

姚苌听说后，生气道：“王统兄弟是我的同乡，根本没有二心。徐成等人是前朝名将，我正要重用他们，怎么能说杀就杀呢？”

然而，事已至此，姚苌只能接受既成事实。

七月，听说姚苌生病的消息后，苻登喜出望外，焚香禀告苻坚的神位，又在国中实行大赦，并把文武百官的职位连升二级，厉兵秣马，统领大军逼临安定，距离城池仅九十多里。

八月，姚苌的病情稍有好转，便率军出城与前秦军对抗。苻登带领军队冲出营地将要交战，姚苌却派安南将军姚熙隆从别的地方去进攻前秦的营地。苻登惧怕后营有失，连忙撤退。

夜晚，姚苌亲自带领部队从侧翼迂回，紧跟在苻登部队的背后。天亮时，前秦的哨探骑兵回来报告道：“贼兵的军营都空了，不知去向。”

苻登大惊失色，叹息道：“姚苌到底是什么人？走的时候我不得而知，来的时候我毫无所觉，都说他快要死了，忽然之间又能出来和我对阵。和这个老羌贼同活在一个世上，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于是，苻登撤兵回到雍城，姚苌也回到安定，暂时停战。

十月，流亡到关中一带的巴蜀人全部背叛后秦，占据弘农归附前秦。苻登以窦冲为左丞相，带兵到华阴去驻扎。

就在这时，东晋插了一脚，雍州刺史郗恢（郗昙之子）派将军赵睦据守金墉，河南太守杨佺期率军到湖城袭击窦冲，窦冲退走。

太元十八年（公元393年），窦冲自恃其才，以为高人一等，请求封他为天水王，苻登不肯。六月，窦冲自称秦王。

他奶奶的！打仗时没见你出力，还敢自称秦王？苻登气不打一处来，于七月在野人堡攻打窦冲，窦冲向后秦求救。

尹纬向姚苌进言道：“太子仁慈敦厚，远近闻名。但他的英才伟略不为人所知，请您派他去攻打苻登来扬名立威。”姚苌从之。

领命出征后，姚兴玩了一招围魏救赵，率兵去攻打苻登的后方胡空堡。苻登急忙解除对窦冲的围困，赶去解救。

然而，姚兴再次虚晃一枪，乘虚进袭平凉，大获而归。这是姚兴第一次领兵出征，表现极为亮眼，让姚苌老怀宽慰。

十月，姚苌病情加重，返回长安。

十二月，姚苌将太尉姚旻、仆射尹纬、姚晃、将军姚大目、尚书狄伯支等人召进宫中，让他们接受遗诏辅佐姚兴。

姚苌对姚兴道：“如果有人诋毁攻击这几位，你一定要慎重处理，不要听从他们的话。你如能做到用恩德抚慰骨肉，用礼仪对待大臣，用信义处理事务，用仁慈对待百姓，四者不失，吾无忧矣。”

姚晃流泪询问征服苻登的计策，姚苌道：“现在大业垂成，姚兴的才智与谋略足以胜任，没有必要再来问我！”几天之后，姚苌去世。

生逢乱世，又处于四战之地，姚苌能够取得今日的成绩，殊为不易。但对于他这个人，我实在欠缺好感。

为了避免苻登乘虚而入，姚兴秘而不宣，只是马上以叔叔姚绪去镇守安定，姚硕德去镇守阴密，并让弟弟姚崇守在长安。

姚苌虽然明确了姚兴的地位，但在有兵就是王的年代，一切尽未可知。后秦宗室握有兵权者不在少数，最为强大的当属姚硕德。

这时，有人对姚硕德道：“您威名素重，部曲最强，现在正是易世之际，您一定会受到朝廷的猜疑。不如暂时前往秦州躲避一下，观望事态的变化。”怂恿姚硕德拥兵自重。

姚硕德义正辞严道：“太子的心胸与度量宽宏明达，绝对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和顾虑。现在苻登还没有铲除，我们自家骨肉便先打起来，这是自取灭亡。我不过一死罢了，绝对不会做那种事。”

于是，姚硕德主动晋见姚兴，承认他的领袖地位。姚兴对姚硕德礼敬有加，让他回去继续镇守阴密。姚硕德既已亮明态度，其他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姚兴并没有急着称帝，而是自称大将军，以尹纬为长史，狄伯支为司马，率众讨伐前秦。

太元十九年（公元394年）正月，听说姚苌已死，苻登喜不自禁道：“姚兴这个黄口小儿，我折下一根树枝，就可以打他一顿。”

于是，他大赦天下，率领所有军队向东开进，只留下司徒、安成王苻广镇守雍城，太子苻崇留守胡空堡，誓要一举荡灭后秦。

出兵之前，苻登派使者加授乞伏乾归为左丞相、河南王，领秦、梁、益、凉、沙五州牧，加九锡。用意不言自明，乞伏乾归笑而纳之。

二月，苻登攻占屠各部落的姚奴堡和帛蒲堡，气势汹汹杀向姚兴。此战对于姚兴来说关系重大，他一旦失败，威望大损，继位堪忧。

四月，苻登从六陌进至废桥，后秦始平太守姚详据守马嵬堡拒之。姚兴派尹纬率兵营救姚详，尹纬占据废桥等待苻登来攻。

之后，前秦与后秦争夺饮水失败，渴死的人有十分二三，苻登更加急迫地向尹纬发动进攻。

姚兴派狄伯支赶来叮嘱尹纬道：“苻登已是穷寇，我们应该沉着谨慎，有把握后再出击。”

尹纬却认为：“先帝刚刚驾崩，人心难免骚动惊惧。如果我们不想办法奋勇作战，克制强敌，大事去矣！”率军与苻登决战，大破之。

当天夜晚，前秦军崩溃，苻登只身匹马逃奔雍城。

前秦太子苻崇和安成王苻广听说苻登失败后，率先弃城而逃，等到苻登返回时，已无处可去，只好逃奔平凉收集残兵败将进入马毛山。

废桥之战的胜利，彻底奠定了姚兴的地位。五月，姚兴为姚苌发丧，并在槐里即皇帝位，开启后秦全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