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饺子

老公有一个大大的弱点——嘴短。他不仅话少,吃也赶不上趟。

从结婚到现在,每回家里要做点好吃的,他就有事,不能回来。

我年轻的时候,特别爱做饭,常常包包子、包饺子,做韭菜盒子,臊子面。那时候,老公不爱吃这些,上顿下顿都只是要吃拉条子。现在年龄见长,他开始怀念我年轻时做的美食,但是我现在不爱做了,中午经常是米饭,做一个炒菜;下午随便做顿汤饭或者拉条子,炒一个热菜,或者拌个凉菜,他就常常念叨着要吃饺子。

念叨饺子的时候,我就给他包饺子,念叨臊面的时候,我就给他做臊面。可是,说也奇怪,人的命运是个大话题,就不说了,就连一顿饭,冥冥中好像也有运数。哪天我要是把饭做迟了,老公就早早下班回来了。哪天稍微做早一点,那是不到时间绝不回来。尤其一旦做他爱吃的饭,大盘鸡,饺子,红烧排骨,稍面,咋等他都不回来,不是工作没做完,就是被其它一些事绊住。

昨晚他买回两把韭菜,说想吃鸡蛋韭菜饺子。今天早晨起来,我还记得清楚,可是上了会儿网就忘了。赶头想起来,已经快十一点了。有点来不及了。有心不做了,又想到老公中午兴致勃勃的来吃饺子,我却没包,让他会有一点小小的失望。嗐,包吧!包大一点嘛。这是我一贯的伎俩。如果时间充足,我又心情好,我会把面剂子分得小小的,面皮儿擀得薄薄的能照见人似的,包成弯弯的猫耳朵,李广杏般大的小饺子。如果时间不松不紧,我又很随意,就包成半月形的,小核桃般大的饺子。但是像今天这样,时间太紧,我就打算快马加鞭,面皮擀厚点,擀大点,包小老鼠那样大,反正是饺子就行了。

面和好需要醒醒包饺子才好,我先和面。然后炒鸡蛋,刚把油倒在锅里,邻居大妈进来了。她见我端着鸡蛋碗正在搅鸡蛋,就问我做啥。我说,包饺子。她说这会子了能包饺子?我说,能,两个人的,包起来也快。说话间,炒好鸡蛋,端过一边晾下。

韭菜呢?大妈问,择了没有?我说没有。“这会子了连韭菜都没择?!”她就接过韭菜,帮我择了起来。老公买的好韭菜,干干净净的,又绿又宽。把沙抖一抖,把根根掐了,就好了。两个人一边闲聊,一边择,两三分钟就择完了。

赶头淘净切碎,鸡蛋也正好晾冷。黄亮亮香喷喷的鸡蛋和鲜绿的韭菜拌在一起,就已经勾起人的食欲。挖一小勺花椒面,天女散花般洒下。盐先不放。包的时候,单另用小盆盛出馅儿,一盆一盆,旋包旋放。早早一齐放了,温室里的韭菜嫩,水腌出来就不好包了。

大妈走了,我一个人做。 放下案板就开始擀面片。面的麦黄色是世界上最好看、最耐看、最让人感觉舒爽的颜色。我旋转着手里的面剂,愉悦地飞快擀,尽管身边没有人看,也感觉像炫技。面片擀好就开始包,把面皮摊开在手掌,挖半勺馅儿进去,对折,一个褶儿一个褶儿的快快捏。像有歌声自心中飘出,又像有美妙的乐声自天外传来,十根手指,快乐舞蹈,旋转出一个个精致诱人的饺子,像一朵朵花,一张张含笑的脸。老公的,女儿的,母亲的,也有熟人和陌生人的。

手机微信响了,我过去只看了一眼,便连忙放下,怕耽误时间。紧赶慢赶,饺子包好,刚刚十二点,结果等到一点半,老公才回来。

文/于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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