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安顺》2018年第20期(总259期) 乡风民俗 浅说灯迷

浅 说 灯 迷

——潘玉陶

谜语是中华传统文化的智慧结晶,尤其是字谜,只有汉语这种博大精深的象形文字才具有的独特功能。

历来,猜灯谜都是有奖的,但猜谜者并没有把获得奖品视为目的而是寻求一种知识智慧的测示和考验。

武贵琼 摄

有一首光绪年间写灯谜的诗曰:“几处高灯挂粉墙,人人痴立暗思量。秀才风味真堪笑,赠彩无非纸半张。”

诗中写出了猜谜者的形态,也表达了一种善意的嘲笑,但也道出了猜谜活动是高雅的文化活动而绝非博彩行为。

我们这一代人童年时代的精神生活中,念童谣、唱儿歌和猜谜语占了相当一部分。老祖母们口传给我们的谜语至今未忘:

一个小鼎罐,装有糯米饭。不吃小鼎罐,要吃糯米饭——石榴果

一个小鼎罐,装有糯米饭。不吃糯米饭,要吃小鼎罐——刺梨

一群老者灰普普,排在房上晒屁股——屋瓦

一棵树不多高,上面挂满千把刀——皂荚

黑公鸡,下红蛋。人人见了人人爱——煤

一个老者背袋豆,一路走,一路漏—羊拉屎

武贵琼 摄

这些具有乡土特色的儿童谜语还有很多很多,它为我们童年思维活动提供了宝贵的资源。

记得我们刚入小学时,语文课本中就有这样的谜语:

麻屋子,红帐子,里边住着白胖子——花生

上有毛,下有毛,中间有颗黑葡萄,猜不着,对我瞧一瞧。——眼睛

以谜语为小学语文教材可谓生动活泼,让学生感到有趣,否则,我辈怎会将之记了几十年。

安顺城历来文风盛炽,过去每年元宵、中秋都要举办灯谜会。我家中曾经有一本丰子恺先生的散文集,书名《车厢社会》,扉页写有灯谜会奖品及安顺豫章中学的字样、印章。那是父辈们猜谜所得。

武贵琼 摄

50年代的安顺在元宵、中秋节期间举办过一些灯谜晚会:但规模比今日的小多了。

记得我第一次去猜灯谜是五年级时的元宵节,灯谜会是图书馆举办的,在南大街上。那天晚上,我猜中了一个为“羊尾巴搭在牛身上”的谜语(谜底为羞)。得一支铅笔作奖品,这事让我高兴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时候,安顺的灯谜会规模虽小但很有些特色,这就是灯谜内容是组织人自编一部分,其中还涉及本土及自家的行业,因而达到一种宣传效果。

记得有一年原安顺县中医联合诊所的已故顾仲培老医生就编了一则。其谜面为“一剂姜汤病豁然”打宋代一名人。谜底是“辛弃疾”。此谜属上品,有人至今还记得。

将灯谜会打为“四旧”的那些日子里,喜爱灯谜的人们在元宵节、中秋节只好约几个人在家中谈谈这种高雅的文化,发一点感慨后猜几则谜语过过瘾。

武贵琼 摄

“文革”结束后,安顺大张旗鼓地第一次举办灯谜晚会的时间是1979年元宵,地点在图书路的文化馆内。那时的人们像刚出笼的鸟儿一样地欢快,不懂者也去凑热闹,不懂游戏规则的将谜条乱撕乱揭。小小的文化馆里到处挤满了高声叫喊的人们,声震屋瓦的场面令人于今难忘。那一天,我猜中了一则被人视为“难”的谜语。谜面为“黄庭坚,打一字。”谜底为“峪”。当时得了一杆钢笔,为较高奖。于是心中十分得意。

随着改革开放的一步步深入,传统文化一天比一天受到重视,安顺的灯谜会一年比一年办得好,其内容雅俗俱有,难易共列,因而才会产生众多人参与的场面。这一现象又充分体现了安顺的文化日益发展。清康熙时写就的《燕京杂记》云:“上元设灯谜,猜中以物酬之,俗谓之‘打灯虎’,谜语甚典博,上自经文,下及词曲,非学问渊深者弗中。”此段话说的就是猜谜者必须有文化。

如今的灯谜谜面,内容不光涉及文史地,还涉及数理化知识,如有一谜面为“氮、磷、钾”“打一地名”,谜底就是安徽“合肥”。

如今的安顺灯谜会,笔者觉得缺少自编的内容,尤其是安顺人文历史,风物景观的内容,如果能在灯谜晚会上以猜谜的形式让人知晓,岂不是起到了一种宣扬自我的作用?另外,建议灯谜不要从网上调用迷面,杜绝偷懒者受益。

武贵琼 摄

· 作者简介

潘玉陶:号美石,安顺知名文化学者、作家,于地方历史、民俗均有研究,出版《安顺世像录》《安顺故事》散文与小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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