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104）

理想是对未来的合理规划，要想更好地实现之，就必须借鉴好过去的经验和教训，下面继续回到地理大发现之前的文明演化上来。

地理大发现之前的文明体系间交流严重受陆路运输方式制约，效率的低下导致了文明多中心发展格局，也决定了当时绝不可能形成全球统一市场。同时因为当时的技术换代周期太长，所以使得由政治主导的世界文明在局部扩张后可以较长时间存续，其结果就体现为版图跨洲的诸帝国的缓慢更替。

从哲学史的第一个高峰看，古罗马帝国和中华帝国同为其中最强盛且至今依然影响世界文明整体走向的两极文明。这里的两极既是说其在地理上分列地球两端，又是说其文明内核上的极端：古希腊-罗马文化以分裂见长，华夏文化以统一见长。

在这两极文明中间起牵线搭桥作用的一直是伊斯兰文明，除此之外的其他文明虽各有辉煌，但都不足以触动全球文明大融合的走向。

古希腊-罗马文明因为文化内核上的分裂导致古罗马帝国过早灭亡，并被取而代之的伊斯兰文明束之高阁，然后在近代看似偶然地得到复兴，并在复兴中触发了科学技术的暴发式发展，还用现代科学所释放的巨大暴力使旧文明体系全面轰塌，同时将人类强推进现代文明。

为什么说人类是被强推进现代文明呢？那是因为现代西方文明在思想上继承了古希腊-罗马文明不可克服的先天分裂基因，所以他们所建立的全球统一市场虽然创造了丰富的物质文明，但因为精神文明的滞后发展反而导致人类整体思想更加分裂，这是物质文明单独大跨度前进造成的与精神文明必然的落差。

这种思想分裂必然导致行为的错乱，两次世界大战就是思想分裂与行为错乱富集的结果，所以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之间的落差极大地降低了人类的整体和谐，二战后虽然在剥削强度上极大降低，但人们深层的思想分裂依旧不得分毫化解，精神文明的进步依然亟待加速。

人类文明进步的真正标准肯定是精神上的和谐，而不仅是物质文明的单方进步，物质文明的进步只是精神文明进步的前提条件。所以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近现代的文明转型任务还没最终完成，还需要通过精神文明的加速进步来弥合人们被物资文明弄得更加分裂的思想。

要想确保超前发展的物质文明得到有效的平衡，让人们的生活和社会重归和谐，靠先天分裂的西方文明肯定是不行了，因为显而易见的优势只在先天独具文明融合优势的中华文明这里。所以说，只有古希腊-罗马文明和中华文明能够在近现代影响整个世界的文明走向，因为西方文明的精神内核能分裂到极致，而中华文明的精神内核能和谐到极致。

只有分裂到极致的西方哲学能触动科技的大暴发，科技大暴发所导致的极度分裂之祸也只有中华文明能够有效弥合之。这是人类历史发展的不确定性中的确定性。

从文明融合的角度，或可重点考虑一下从汉朝时期被从中华文明圈赶跑的匈奴游牧文明对古罗马文明断裂的“历史贡献”，这样考量具有哲学史意义，因为古罗马文明败在中华文明的手下，这其中的文明生命力差别不言而喻。

中华文明是世界唯一与人类历史保持同步不断裂的文明体系，中华文明可以一直保持独立发展地位不变，且在今天能够继续焕发无限生机，其中的开放性、包容性和创造性所形成的强大文明融合能力极其强大，对人类文明走向具有无可比拟的指向意义，而其他大帝国之所以交相覆灭或无所作为，皆因不能形成整体族群和谐。

这里用族群和谐其实不大准确，比如今天的印度文明一直稳定如常，但其只具备族群和谐的形，四种性制度的等级差别明显，使其不具备族群和谐的质，所以中华农业文明族群和谐的质的优势在于曾经的文明进化充分，没有奴隶制度遗存。

作为当今主流文明的基督教文明只是复兴了古希腊与古罗马文明，他们只是在近代为了扩大自己的市场竞争力而不得不建立民族国家，这与中华民族自古就是统一民族国家落后了数千年。即便建立起了民族国家，其多有奴隶制遗存的两个对立阶级间的矛盾相比于中国社会依然尖锐得很。

曾经的元帝国推行的是类似印度的等级制度，结果成为外来文明入侵中华文明成功但统治时间最短的一个朝代，且文明融合效果最差。这说明落后文明无法对先进文明形成绝对碾压优势，这决定了中华文明可以在物质文明方面被打倒，但在精神方面的优势决定了中华文明复兴的必然。

从中华文明没落的必然中，我们也要看到物质文明不得发展所必然导致的精神文明的日益僵化，这说明人类文明需要在物质与精神的交替革新中获得进步动力，而中华文明因儒家伦理的高度发达而与统治阶级苟合得太久而最终走向彻底保守，客观也需要西方科技文明的野蛮与暴力帮助彻底打碎旧机制，从而让新文明获得萌芽机会和空间。

近现代中国历史就是这样演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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